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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妖灵薄

七十五 入梦

虚妖灵薄 卟啾 3901 2022-09-04 12:44:31

  不能出去,颜柯很无聊,潭叁禁制能阻绝所有声音,她除了自己的衡宇哪里都去不了。颜嫣给她送完药后就走了,也没有人可以聊天,那她就睡觉,横竖她走路也困难。

  入夜,颜柯来到了一个地方,“这是哪里?”视线所及之处都是雾,颜柯疑惑,“我难道是在做梦?”有一道门,不用她推,门自己就开了,白雾散开一条路,指引她往前走,满地的石子路,颜柯四处张望,隐约能看见衡宇的轮廓,有点像葛临均的因录阁...路的尽头是一棵大树,只是秋千没有了,有一小我私家穿着红色衣服坐在树底下,一只腿曲着,一只腿伸长了。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垂在身侧,背靠着树,低着头散着头发,头发太长盖住了脸看不清心情。

  她有预感那就是葛临均。

  “别过来。”是他的声音,清冷凛冽。“颜柯,如今我连我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了...”

  颜柯走到葛临均面前,伸脱手捧起他的脸,上面是玄色的妖纹,眼眶空洞,只有黑雾。她噙着泪爱怜的看着他,说:“怎么会呢?你是葛临均,是颜柯今生最爱的人。”眼泪滴落,一滴掉进葛临均眼里,满是黑雾的眼眶慢慢化成正常的眼睛。一滴顺着葛临均脸庞滑落,似乎他也哭了一样。

  场景越发朦胧和缥缈,四周寂静,听不见半点声音。

  突然变得争吵起来,有声音在响。敲门声?

  “小姐?小姐?”颜柯挣扎着醒来,确认是丫环画画的声音后披了件外套一瘸一拐开了门,看见丫环焦急的面孔后问:“出什么事了?”

  “小姐没事就好,有妖怪闯进颜家了,家主派人加紧巡视。”

  颜柯语气讥笑,“家主的禁制厉害着了。”招招手让丫环退下。关了门后坐回床上,摸了摸眼睛,感应湿漉漉的,梦吗?可是感受好真实,她真切的感受到了葛临均的杂乱和迷茫,她叹了口气,躺回床上,他...还在世吗?躺在床上后她又睡不着了,她有些心慌,他过得欠好。她怎么才气知道他的消息?...休谟那天要去的偏向是哪里?白沙可以通往许多地方...被关了,哪里能镇得住大妖呢?普天之下哪里能关妖怪?青镇?墩头?北芪?不是,他们不经过白沙。那究竟是哪里呢?颜柯在床上辗转,她突然又有困意了,眼神开始迷离,“凫丽?!”她惊醒一下子坐起来,就是凫丽山,她曾经去过那里,巨大的岩壁上有颜家老祖做的阵法。那个阵法曾经困住了一只虎豹妖...

  这药里似乎加了嗜睡的药材,是要发生什么事了,否则想让她知道吗?她抓着头发,要怎么才气知道外面的消息....

  半夜,陆柯然睡不着,离十一月另有十几天,但是颜柯依旧被关着...怎么有工具一闪一闪的,陆柯然后怕,不会有妖怪吧?她抖着手四处寻找亮点来源,“吓死了,原来是风信符,是颜柯!”要不要听,颜柯想问什么,她或许猜到了。

  颜柯舒了口气,“我以为你会装作没看见。”

  陆柯然:“让你坚韧不拔,我都晾了你很久,而且...我可没忘记我现在吃穿用,医和药全是看在你的份上。”

  风信符里颜柯在笑,“怕我翻脸,然后让下人把你撵出去?”陆柯然不说话,“放心吧,我们之间照旧有情义在的。”

  陆柯然:“...好吧,”她叹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十一月,众术士憋了个大招计划在凫丽将葛临均整死,而颜家主也加入其中...啊不,是正法那妖怪。他是妖。”

  颜柯:“...他是葛临均。”她喜欢他,从一而终。

  陆柯然反驳,“他是妖!他差点杀了你!”她语气猛烈,心里很激动。

  颜柯:“我...”

  陆柯然:“我不会帮你的,我不敢与天下也不敢与颜家为敌,我能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在乎他,你知道的,我很胆小,很怂的。往后你也不要在召唤我,这次事后,我会将风信符毁了。”

  颜柯先是缄默沉静了会儿,才说:“谢谢你。”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她将手中的符纸烧了...时间不多了,她不能指望颜家那些食古不化的顽固放了她,照旧努努力看看怎么破她爹的禁制...

  潭叁禁制藉五行之属性,来做为掩护自身宁静的阵法。五行之道,气蕴相生相克循环不息、化生气墙,能挡种种邪术。以颜柯房间划十字,北为河流,东为树木,西为铁柱,南面有鉴。

  用这么大个阵法困她,她爹真是看得起她。颜柯顺着阵法绕了一圈,这已经是失败的第十次了,另有十天,她飞身到屋顶上看着这个罩子,潭叁禁制是她爹和她娘配合完成的,而她娘取名很爱从诗句中取,可是诗句的排列组合就有好几种,她娘亲最爱的那几句呢?她在努力追念过往,想起了从前玩的诗句接龙...

  颜夫人:“潭面无风镜未磨。”

  颜柯:“磨空泻春。”

  颜家主:“春...嗯,东风叁阁绣参差”

  颜夫人:“是晚晚输了。”

  颜柯:“没有,我才没有输!”

  颜夫人摸着小矮子的头,“不许耍赖,前几日才背司空图的《二十四诗品》空潭泻春,古镜照神...后面还记得吗?”

  如今颜柯忍不住笑,娘亲就不能让让她吗?她虽然记得,可是她其时一下子想不起来磨字开头的诗句...她接着念:

  体素储洁,乘月反真。

  载瞻星辰,载歌幽人,

  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颜柯突然醒悟,古镜照神...鉴反射太阳,属火,等太阳落下,阵法的威力会削弱,水克火,此外水她没有,但是...颜柯看着手上的镯子,嗯,横竖大姐也不知道...

  颜柯有些激动,这一次会乐成吗?她预感,会的。她平静的等到太阳落山,明月升起来,她拿着镯子走到南面,默念,潭面无风镜未磨,空潭泻春,东风叁阁绣参差。拿起镯子往禁制上砸,一,二,三!欻!碎了,禁制碎成了无数片,消失于空中,她很兴奋,激动转头...有一墨影站在那里。

  ***

  颜家主绑着颜柯到祠堂里,他一脚踹已往,“跪着!”

  颜厉:“你要哪里?”

  颜柯:“我要去救葛临均。”

  颜厉气愤,“你要去救那只妖?!那你把颜家放在哪里?”

  颜柯:“我会回来请罪。”

  颜厉越听越上火,祠堂里随处转拿起了扫帚,一脚踢断了竹棍,质问颜柯,“颜家家训你忘了吗?”说着就是一棍。

  颜柯强忍疼痛,“不敢忘!”

  颜厉:“除妖师的职责你忘了?”又是狠狠的一棍

  颜柯咬牙,“不敢忘!”

  颜厉:“你族里人怎么死的,你忘了吗?”一棍。

  颜柯高声:“不敢忘!”

  颜厉:“几位伯伯怎么受的伤,你忘了吗?”

  颜柯:“不敢忘!”

  颜柯的衣服开始透出血,颜厉:“那你把颜家置于何地,你是要和捉妖界为敌,就为了你的私情!”

  颜柯缄默沉静,棍响未曾断过。

  颜厉:“回覆我!”

  颜柯掷地有声:“我从来不认为妖和人只有一种相处方式,其它妖怪我不敢保证,但我确信接受葛家主几十年教诲的葛临均不会与人类为敌。”

  颜厉:“你忘了,颜嫣晚一步到,你就是他剑下亡魂了!”

  颜柯艰难,“...那不是他,那不是他...”

  颜厉继续打颜柯,如果当初他没有让颜柯和那妖怪一路同行,凭她的天赋,她会是颜氏第一个女掌家人。打了二十棍后,颜柯背上的肉已经烂了,血和衣服粘在一起,颜柯支撑不住,晕了已往。颜厉才停下让下人将颜柯抬走,久久,颜厉看着亡妻牌位深思。

  临近黄昏,颜柯醒来,画画给她上药而且换了身衣服,她不能等了在路上会泯灭许多时间。她穿好带上符纸偷偷摸摸去了小门。才刚到门边,就看见有人牵着马在那里。

  颜柯正想掉头走。

  颜厉:“给我回来!”

  颜柯走近,看着他的鹤发,跪了下去。“请爹玉成。”

  许久,颜厉说:“决定好了?”

  颜柯:“是。”她要去救他。

  颜厉叹气:“我会尽量帮你拦住你的伯父们。”

  颜柯惊喜抬头。

  颜厉:“但是,我也不会帮你,你只有你自己。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也敢闯凫丽山。”

  说着扔去一件工具。

  颜柯接过,花纹样式和她之前用的青簪差不多,除了它是铁打造的,颜柯放到腰间,“谢谢爹。”应该是早就淬炼好了,否则怎么能这么实时给她?

  “走吧。”颜柯接过缰绳,看了眼老父亲走了。他一生没有像平凡人家那样给过她痛爱,因为妖灵薄选择了她,他就把她当男孩养。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他知道,如果梁蕖在世,一定会玉成她的。只是一个伤痕累累,一个被阵法折磨近两月,没有颜家,没有葛家,晚晚你要怎么从几千人手里救下那只妖孽?不愧是螳臂挡车而已。颜厉叹气,梁蕖,你在天有灵,保佑下她。

  颜柯刚走,颜柯的尊长们就赶过来了,颜厉在前门堵着他的手足们。

  二伯父:“颜厉你怎么允许我们的!你居然放晚晚走!”

  大伯父怒斥,“五弟是想做什么?颜柯神志不清,难道你也要随着犯浑吗?”

  颜厉脸色一变,“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很坚定。晚晚她从小灵巧,这是她第一次被打被骂也要争取,我这个当父亲于心不忍!”

  三伯父:“她疯你也随着疯!她是要去救一个妖物,这不就坐实她和妖孽有私情吗?!你不是在救她,你是在送她去死!”

  颜厉叹气,他又何尝不知道...但是这是她宁愿死也要走的路...

  四伯父:“快让开!现在追还来得及!你们拿颜家当儿戏,我可不能看着你们犯浑!”

  颜厉:“对不起,四哥,我不会让的。晚晚她从小就内敛,向来是给什么就接受什么。喜欢什么不说,也从不去争取。这些她第一次明确表达她想要的,倘若她真的死在了凫丽,那就是她的命数,那么前程往事既往不咎了。倘若她在世回来,她自会肩负这个结果的,大不了,我陪着她就是了!”

  大伯父:“疯了,都疯了!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二伯父赶忙拦住大伯父,“手足相向,你不怕父亲逐你出门?!”

  大伯父:“那还能怎么办?!看他们父女这样厮闹!”

  二伯父放下手,“这...”

  颜厉:“要打就打,我看你们不顺很久了。至于父亲,虽然是默许了,否则你以为现在这么大消息,他为什么不出来制止,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小孩的天赋加起来还不如晚晚一小我私家,颜家寂静百年,颜家需要晚晚,这么点原理,你们都不懂吗!”几个手足气不打一处来,说自己菜可以,说自己孩子,可就忍不了了!纷纷拔出刀给这个弟弟一顿教训,结果才上前几步,都感应四肢无力。

  众兄弟,“你好歹毒...居然下毒!”

  颜厉哈哈大笑,“下毒还不至于,究竟,家训摆在那里。只是提前让你们喝了点药而已,只要你们一运功,这个药才会起效。”颜厉蹲下来,“我真诚的请求过你们不要抓晚晚回来,不要到凫丽,你们不听,我只好出此下策,究竟,我一小我私家加几个部下可打不外你们!”

  倒在地上的大伯父:“可以啊,兔崽子,还会玩阴的!”

  颜厉站起来,负手站着,“年老,过奖了,来人扶长老们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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