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柯抱着洗的干洁净净的猫子坐在草墩上看茁壮生长的小苗,听着流浪汉讲话,他说:“明天你能我个忙吗?”
颜柯:“没钱,不借。”
流浪汉:...
皮这一下很开心的颜柯,“嘿嘿,可以,你说。”
没好气的流浪汉,“故事说完再说。”
...
三月快中旬了,飞白照旧没来找梨滋,她以为他失信了,但能感受到有人在这里彷徨。她想起他离去时,那副受伤的神态,她很怕,怕他出了意外。她跑去之前他消失的那片树林,大叫:“我知道是你,你快出来啊!飞白!”梨滋跪在地上,哭喊,“你快点出来,出来啊!”
看着她那样伤心,他于心不忍,现身说:“何须把自己搞成这样。”
梨滋闻声抬头,站起来,朝他跑已往,抱住他,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你是什么,你对我的茅屋那样熟悉,你会像鸟一样抖水,和白鹳一样的褐色瞳孔,一样的疤痕,一样的神态,我应该早点认出你来的。”她的眼泪沾湿他的衣服,又哭又笑,说:“我不介意,我们结婚吧。”
飞白扶住她胳膊,说:“你冷静一点,人和妖结合通常没什么好结果的。”
梨滋看着他,很气很无奈,她一个女子都不介意,他怕什么,她很委屈,一口咬他胳膊上,既然不愿意回来找她干什么?
飞白看着她咬他手,无奈,笑:“人生至此,惟爱不悔。”梨滋听了,欠美意思。他顿了下,说,“只是和我在一起,你会失去许多,甚至招致许多谩骂。而且我修炼尚浅,每年九月到来年三月会随迁徙本能化为原形去南方,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梨滋仰着脸,原来这就是他之前非走不行的原因吗...为了这一点甜,吃许多苦,值得吗?飞白给她抹眼泪,梨滋仰着头回应他:“这一生,惟爱你不悔。”
二人抱在一起,匆促结了婚。人生短暂,要把所有的时间拿来相爱。
颜柯惊奇:“这就完结了?”
流浪汉降低:“后续欠好。”
颜柯:“这个故事我略有耳闻,我想知道厥后鸟妖怎么救活了梨滋。”
“自然是几百年修为。”他说,“纵然死里逃生了,她在世的第一件事不是看孩子,而是朝着刘家村偏向磕了三个头。”
“谢养育之恩吗?可是,是他们养,也是他们亲手杀了她。”颜柯想了下,“嗯,另有,听说梨滋生了人身鸟腿的...半妖,唔,其实也是半人,真的是这副模样吗?”
流浪汉自嘲,“他...也配叫人吗?”
颜柯:“他有人一半血统,虽然算。另有另有,他们真的是村民烧死的?”
流浪汉:“他确实一生下来就是这副模样,呵,也是他们烧死了她....火光漫天,那个善良的人类女子告诉她孩子,不要报仇,好好在世。”
颜柯扫了眼他的腿,想起鸟只能站立,不能弯曲,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是...”
流浪汉握紧拳,如果不是因为这双腿,也许今天的局面会纷歧样吧?他说:“你觉得我是什么?”
颜柯边说边视察他神情,“我觉得你是...哈哈哈,虽然是妖啦!你这么熟悉这片森林,能...”
没等颜柯说完,流浪汉拒绝,说:“不能,不行以。”
颜柯气呼呼,流浪汉说:“那我的请求...”
颜柯:“不能,不行以。”
...
隔天,猫子在前边带路,拎着大包小包的颜柯到了菜圃前,有人早早等着她,穿着殷红色的衣服男子转头,“你来了。”
鹤发但带着点卷曲,穿着月白色交领上衣,殷红色交领深衣,苏枋色大氅,缘边是玄色,系玄色腰封。红衣鹤发,眉眼细长,看着怪妖孽的。这照旧她第一次看清他五官,瞳色倒是玄色,因为要祭拜,所以特意梳洗了吗?
颜柯走已往,打趣,“你返老还童了?老人家。”
他哭笑不得,声音沙沙,“叫我飞羽。”
颜柯:“好的,老人家。”又问,“老人家你姓什么?”
飞羽犹豫了下,说:“...姓...瞿。”
颜柯颔首,似乎梨滋没有姓,叫飞白的鸟妖也没有姓。飞羽接过工具,放回草屋,收拾了一些,一人背一包,就去林中了。
飞羽问:“你记得住路吗?”
颜柯指了指前边乱跑的狗子和猫,说:“一切靠它俩。”这里的景色实在是长的都一样,让人眼花。
飞羽颔首:“记不住更好。”
颜柯:...
飞羽停住:“到了。”
颜柯往上一看,高耸入云,啊,这个高度已经凌驾她极限了,她飞不上去。颜柯蹙眉:“宅兆在上面?”
飞羽:“对。”
颜柯好奇:“你平常怎么上去。爬?”
飞羽眼神躲闪,说:“我自有我的法子。你...能闭眼吗?”
颜柯撩起自己透明的袍子,盖着眼睛,说:“可以。”
飞羽无奈,站在她身后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隔着她的衣衫捂住她眼睛,说:“走了。”颜柯感受到有风逃窜,风向有点奇怪,后面往前。好一会儿,感受着地了,踏实的感受。
飞羽:“到了。”
颜柯一看,这里有泰半个半坡,然后再是山峰,颜柯往走了几步,往下边看了眼,瞬间发晕。这高度,太可怕了。
飞羽一言不发,给三个宅兆插香,倒酒,摆贡品。宅兆前的碑是木头做的,因为年代久远,上面的字已经没有了。飞羽打引火石取火,纸钱烧起来了,飞羽烧香插上去,给其中两个宅兆磕头,倒酒。
颜柯问:“他们是你什么人?”
飞羽:“无意占用了别人屋子,自然要替人祭拜。”
颜柯问:“那你...是什么妖怪,不住山洞,住屋子?”
飞羽做完一切后,说:“你不觉得问别人原形是什么,很不礼貌吗?”
颜柯:“...不觉得。”两人坐着等纸钱燃过,确定没有火星后,决定走人。飞羽熟练的往颜柯背后站,颜柯立马转身说:“下去我照旧可以的,至于你,要是不放心,你自己寻一个落脚点再转头找我。”颜柯说完转身一跳,稳住稳住,我可以的。她落地后,惊魂未定,这照旧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感人。话说他怎么还不来,没原理啊,他应该比她快,他们之间的信任如此单薄吗?
“你在张望什么?”
颜柯转头,说:“还真是不信任我呢?你上山的法子这么不堪吗?”
飞羽看她,淡定回覆:“激我没用,走吧。”
哼,颜柯不乐意,有点好奇为什么他不让她看。
“你叫什么?”
颜柯:“哼,不想告诉你。”
飞羽沙哑着嗓音,惋惜道:“好吧。”
...
晚上,四人齐聚颜柯房间,颜柯短暂说了白昼交流的结果。
休谟惊讶,说:“你说他姓...瞿?”
颜柯:“这个姓有什么不妥吗?”
陆柯然:“我们去刘桃花那里获得一个意外发现,梨滋被抛弃时襁褓里有一方丝巾,丝巾上绣有梨花,和一个瞿字。”
葛临均:“丝巾的事梨滋七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至于为什么她一直说自己没有姓氏,可能是出于被弃,所以不想用这个姓氏。”
休谟:“而且你说他其实长的很年轻,并不是五六十的面容。”
葛临均:“能飞上半空,连我们除妖师都做不到,虽然,他是妖也能做到。你知道的吧,白鹳是白羽,红腿,翅膀是上有黑毛。那个叫飞羽的是鹤发,虽然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熟悉所有细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腿和听说中纷歧样,但不故障他很有嫌疑,他,就是那个半妖。”
所有特征都对得上,其实她仔细追念了下,能听到扇风的声音,从后面窜来的风,只有翅膀才气做到吧?所以,他才不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