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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掉了马甲之后

第9章 面子情

良人掉了马甲之后 春城故事 2565 2022-07-09 10:00:00

  只是个一进的小院,一明两暗的三间正房,连个厢房也没有,院子西边有一个极其简陋的小厨房。

  院子里没有花卉,但扫除的很洁净,水井旁边的竹竿上晾着洗好的衣服。

  二夫人已经多年未曾踏足这里,这会儿的脸色就有些尴尬。

  二老爷的脸色就又暗了下来,很是不满地瞪了一眼二夫人,姚家有些体面的下人住的都比这里好。

  虽然,二老爷不会觉得自己对此也是有责任的。

  江庭雪得了英梅的禀报出去迎接,二老爷伉俪两已经走到了正房门口。

  江庭雪照旧穿着前些天的那套孝衣,照旧只有一根素银簪子,手腕和脖颈上都空荡荡的,连耳饰也没有戴。

  可就是这样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女,却让二老爷伉俪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硬着头皮坐了一阵,二老爷照旧把江启年要接江庭雪回京的消息说了出来。

  没有任何意料之中的喜悦或者抗拒神情,江庭雪很平静所在头应了下来。

  就恰似一切都早在意料之中一样。

  江庭雪的态度令二老爷震惊不已,二太太心里的疑惑也随着更深了一层。

  除非江庭雪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回去的消息,否则怎么可能这样镇定呢?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消息呢?

  江庭雪淡淡地笑着,似乎带着些微的疏离,又似乎什么情绪也没有地轻声说:

  “这些年,我和母亲给舅舅、舅母添了不少麻烦,既然父亲想让我回家,那我就回去吧,这也是母亲未了的心愿,想来母亲泉下有知的话也会替我兴奋的。”

  二老爷就又臊红了脸,很是有些不安地说:

  “庭雪,这些年我对你和你母亲疏于照顾,我实在是…….”

  江庭雪依然笑的温婉,轻轻摇了摇头对二老爷说:

  “舅舅不必这样说,当初母亲走投无路,照旧舅舅收留了我们,这些年,因为我们母女,舅舅一家也常被人非议,要真的算起来的话,照旧我们母女欠舅舅的多些。”

  二太太看着江庭雪,心里却在冷笑,这种鬼话,她才不会相信。

  二老爷却感动不已,忙摆了摆手说:

  “千万别这样说,你能这样懂事,舅舅已经深感慰藉。”

  话说到这里,二老爷又搓了一阵手,然后才下定了决心似地对江庭雪说:

  “庭雪,你也不要怨恨你大舅舅和大舅母,当初因为……你大舅母险些连命都丢了,所以有些心结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你到了京城,一定要找时机去看看你大舅舅他们,总归咱们一家才是亲人。”

  江庭雪只是温顺所在了颔首,并差池二老爷的话做任何话语上的回应。

  在她一岁的生辰宴上,姚夫人和一个小厮被堵在江启年的书房里。公开场合之下,衣衫不整的姚夫人有口难辩。

  怀着身孕的姚医生人就地就晕了已往,还没等被送回姚府,已经七个月身孕的姚医生人就流产了。

  自那以后,姚医生人就连着病了好几年,而且再也没能生育,亲生的孩子就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姚家大少爷姚谕卿。

  似乎所有人的不幸,都始于那一天,都理所应当地归在了姚夫人的头上,可又有谁想过姚夫人也是被陷害的,又有谁愿意听她辩解一句呢?

  事情办的这样顺利,二老爷很开心,忙又慰藉了江庭雪一阵后就急着出去给她置办回京的行李了。

  这十几年里,洛阳都没人来过问江庭雪母女的情况,自然也不行能知道她们的真实状况。

  只要这次能让江庭雪风风物光地回了洛阳,便不用担忧回冒犯江启年。

  至于银子,姚家是不缺的。

  二太太和江庭雪相对无言地坐了许久,等到桌子上的茶都凉透了,二太太才神情僵硬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又把那枚金镶玉戒指放在银票旁边说: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和芊语,但是你舅舅和表哥对你并不坏,这三千两银票就当是我给你未来出嫁时的添妆,我只有你表哥这么一个儿子,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江庭雪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二太太,直到二太太的脸色都快绷不住了,她才含着笑说:

  “舅母太客气了,其实花厅失火的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就两清了,这些银票你照旧拿回去吧。

  至于表哥,还请你放心即是,我也希望表哥能娶得贤妻来孝敬你和舅舅。”

  二太太马上气得脸都白了,侄儿在自己家里惨死,令她在娘家再无立足之地,可江庭雪,竟然还敢这样直白地挑衅她。

  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不就即是是在提醒她:你的侄儿就是我害死的,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是啊,能怎么样呢?官府已经有定论,侄儿坟头的草都已经长起来了,至于那个花厅,第二天就被二老爷命人给拆了。

  二老爷说看到那个花厅就觉得晦气。

  她虽然是不能怎么样了,她的那些娘家人在二老爷面前向来都是没脸的。

  二太太握紧拳头盯着江庭雪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却感受不到半分痛感。

  连绵的秋雨事后,难得的有了一个晴天气,阳光肆无忌惮地铺满了半个厅堂的地板。

  江庭雪依然笑得淡雅恬静,亮如点漆的眼睛看向门外轻声说:

  “这世上或许没有鬼神,却一定有因果报应,我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可舅母有儿有女,所以往后照旧多行善事的好。”

  姚夫人确实病了多年,可没有卫家步步紧逼要她把江庭雪嫁已往的话,她又何至于突然间就病情恶化?

  二夫人哆嗦着身子站了起来,她哆嗦着嘴唇死死地盯住江庭雪,可最终照旧默默无声地转身往外走去。

  江庭雪翘了翘嘴角,转头叫了英梅和郑嬷嬷到身边说:

  “把戒指擦洗洁净收起来,那些银票不要动,就和表哥给的那些工具放在一起,等我们走的时候留下来就行了。”

  江启年的书信已经到了,那么来接她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英梅利索地把银票收了起来,嘴里还不屑地嘟囔着说:

  “以为能送点儿银票就能赎她的罪,哼!”

  江庭雪被英梅逗笑了,拍了拍她的手臂说:

  “我们住在这里清净,说话自然可以随意些,可到了京城,甚至是从我们见到江府的人开始,身边就都是别人的线人了,所以,以后无论说话照旧行事都要谨慎才行。”

  英梅得了江庭雪的嘱咐,忙点着头应了下来。

  郑嬷嬷把桌上的茶盏收了,看着英梅去我放了,这才小声问江庭雪:

  “女人,咱们都已经要走了,你适才为什么还要激怒二夫人呢?”

  江庭雪轻笑了一声,看着郑嬷嬷的眼睛说:

  “嬷嬷,你觉得舅母真的是来给我致歉的吗?三千两银子的添妆也未免太多了些。”

  郑嬷嬷马上变了脸色,想了想才着急地说:

  “女人,那二夫人她为何还要……”

  “她这么做不外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而已,她基础就没想让我在世离开浔阳。

  卫家人已经认定是我害死了卫金翔,如果不让我死了,二夫人是没法给娘家一个交待的。”

  郑嬷嬷紧张得握紧了拳头,喃喃地说:

  “这么说的话,那女人可就危险了,我们……”

  江庭雪握着郑嬷嬷的手抚慰她说:

  “嬷嬷不用担忧,我既然有了准备,就不会着了她的道,财帛最能感人心,你只需凭据我的付托去做便可。”

  说着,江庭雪凑近郑嬷嬷的耳边仔细嘱咐了几句。

  郑嬷嬷连连颔首,回到卧房把二老爷前几天送来的银票全部揣进袖子里后就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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