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域界之晶，桓冥太师
巳时六刻，马车终究是停在了唐殿的正大门处。唐殿朱红的宫门前，数十个守卫正站在门口，手上一直拿着戟。凌长爻穿过殿前的拱桥，往着殿中走去。朱红的砖，金黄的瓦，栩栩如生的壁画，无一不诠释了殿中人职位的高尚。美若天仙的宫女，忙忙碌碌的大臣，似乎这就是唐殿的常态。
宫中如同一个迷宫一般，但对于凌长爻和上官羽封而言，就是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家一般。两人最后停在了一个岔路口，往前是唐殿的中心“唐密阁”。
“就在此划分吧。”凌长爻率先开口道。
“好，那我就先去太师那里，待你忙完后尽可去那找我。”上官华祈拱手道，随后转身往着一个偏向走去。凌长爻则沿着正前方走去，不知过了多久，一扇朱红的大门进入凌长爻的视野。门前两石狮立在左右两侧，又有四守卫守护着大门，门匾上用金黄的行楷刻着“唐密阁”几个大字。
“依据密信，就是这了。”凌长爻自言自语道。尔后，门被一妇人推开，妇人身着雍容华贵，脸上擦着一层极淡的胭脂粉，礼仪更是大方得体，一看便知是各人族培养而出的各人闺秀。
“凌王，请随我来。”妇人声音很轻，不失风度。随后妇人转身带着凌长爻向着院子走去，身边的两个侍女也随着妇人，一步不离。凌长爻一边惊叹着唐密阁美丽，一边随着妇人在唐密阁中游走。唐密阁的院子乃是一八卦阵，以地为阳，以水为阴。地上是一槐树，树下的草地仅有一寸多长。而水面上飘着睡莲，莲叶以及一些水仙花，花香随着风飘进凌长爻的鼻中，不禁令人心旷神怡。
“殿下可知陛下有何事召我？”凌长爻问道。
“不知，奴家曾问过他，他却缄口不答，依奴家看，恐怕是一件大事。”妇人答道。
“那陛下近日可好？”凌长爻问罢，妇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说：“人界庞杂，人心不行测。就连我都不清楚什么时候国会灭，家会亡。良人他肩负了太多，但整个社稷暗潮涌动，也不是他一小我私家所能肩负的，不知何时才气安宁天下。可惜，终究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凌长爻也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十分清楚，皇后只是想和唐皇在一山中归隐，过着舒适自在的生活，一生平安，即是最大的福气。可唐皇究竟是唐皇，一国之君所要肩负的，就要用一生来肩负，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为了身后的黎明黎民，也只能选择跳下。
“殿下别太惆怅，一切还未成定局。”
“嗯，乾坤未定。”妇人苦笑道，“说起来，凌氏子嗣凌子叶今年已是十四了吧？”
“对，”凌长爻答道，“过几日就是子叶的生辰，殿下尽可前去。”
“可惜了秋月那孩子。多好的女孩，唉。”说罢，两人之间便缄默沉静了一下。凌长爻眼中马上充满了泪水，脸上也有些难受，牙关紧闭着，就连垂在一边的手，也被攥紧了起来。妇人脸色也有些许惆怅，像是陷入了回忆。
“当初，我就不应让她出凌殿，我真是罪该万死。”凌长爻恼恨地说道。脸上，已有泪珠落下。妇人闭眼仰头长叹一口气，眼角处也涌现出泪光。
“人还未找到，她或许还在世，在人界的某个地方在世。”妇人自我慰藉道，又像是慰藉凌长爻，“这其中，也有我的过失。”
“大人，您作为秋月的谊母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说这些了，枢楼到了。”妇人说罢，凌长爻先是缓解了一下情绪，抬头望了一下这三层楼高的修建。妇人见凌长爻缓解得差不多了，也就推开了枢楼的门。门后，唐皇唐德正坐在桌前批着奏折。
“陛下，人我带到了。”妇人作揖说道。
“嗯，姬琪，你先退下吧。我和长爻单独聊聊。”说罢，姬琪便退出楼中，并把门捎上。
“长爻，八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几多?”唐德问道。
“八年前?妖患?”凌长爻反问。
“嗯，那时你父亲凌度和上官丞相上官礼载了两船的妖，引入了人界。”
“当初之事，是我父亲的过错，还请陛下原谅。”马上，凌长爻膜拜在地，恳求着唐皇的原谅。
“这事自己就不是任何人的错，全是妖的阴谋。唉，不说了。其时有一真人为玉真人，你对他有几多印象。”唐德问道。凌长爻沉思了一下，答道：“玉真人吗，他的眼神让我厌恶，那是一片的阴谋和邪恶，但只是微臣的推测。”
“但就是这小我私家，他拯救了整小我私家界。”唐德说罢，带着凌长爻来到了一屏后，唐德将手放在屏风后的墙上，墙上是一幅九尾凤凰图，其尾被云彩遮掩，只显出隐约的八尾。
“这幅图，有什么倪端?”唐德问道。凌长爻仔细望了一下，将凤尾上推，马上，只听见“咔”的一声，墙从凤尾处离开，里面是一片漆黑。唐德则一步跨入黑暗之中，将墙上的圆盘转了一圈。随后，齿轮转动之声传来，凌长感应自身向下降去。不久眼前便泛起了亮光。凌长爻随着亮光去，才发现那里屹立着一颗六尺高的水晶，晶体散发着蓝光，其下是一祭坛，共有六层，一层又有六条边。
“他留给我们的，就是外面的界柱和这界晶。”唐德说道。“界柱和界晶形成了界阵，而界晶即是陈眼。这也是我们能恒久抵御妖的原因。”说罢唐德带着凌长爻踏上了祭坛。这时，凌长爻才发现那水晶周围悬浮着一圈又一圈的符文。
“封印符纹。”凌长爻认了出来。
“嗯，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我不知我还能活多久，但只要这界晶还在，人界就能多存活一天。”唐德说道。凌长爻缄默沉静了，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长爻，退位诏书我已写下，接下来在唐殿的，只是一具傀儡。如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姬琪，远离这是非之地。唯一遗憾的，就是我有愧于唐氏列祖列宗和山河社稷啊。”
“大人，我，”凌长爻还未说完，就被唐德一手制止。
“不用多说了，我意己决，退位后，我将传位于唐行。”唐德.绕着界晶叹道，眼眶中不知觉充满了泪的莹光。“我治国能力有限，一盘好棋下得稀烂。唉，这是是罡煞令，拿着。”说罢，便向着凌长爻抛了一枚令牌。
“罡煞令?禁龙卫?”凌长爻震惊道。
“横竖我也要走了，要它也无用，希望它对你有用吧。”唐德说道，顺势摆了摆手，“好了，你走吧。”说罢，凌长爻拱手作揖，脸上满是凝重，随后转身按原路走回。唐德长叹了一口气，仰天长叹。
凌长爻暗自握紧了拳头，回到了院中。
午时，上官羽封才走到桓冥殿前。殿前无人看守，上官羽封便推开门，门后乃一阶梯，足足有一周天之多。而阶梯尽头，才是那桓冥殿真面目。上官羽封则一阶一阶地踏上，终究走到了殿中。殿中花卉众生，树木众多，另有些许侍童。
“见过上官大人。”一侍童走来说道。
“桓冥太师在哪?”上官羽封问道。
“在山后的月心潭处。”
“多谢。”上官羽封说罢，便向着山中的月心潭走去。未过多久，一巨大的水潭映入上官羽封的眼中。山后的月水潭有三引之长，日引之宽，且潭水周畔边为草地半边为芦苇，一屋院坐落在草地上，显得尤为安宁。
逐渐靠近那屋院，院内传来的阵阵练剑声，不禁让上官羽封笑了一下。推门而入，只见屋中一黄衣男子正舞着剑，黄衣上绕有龙凤，腰间佩有玉佩，面容清秀。不难猜出，他即是唐皇之子，当今太子。
“太子殿下的剑术了得啊。”上官羽封赞叹道。
“多谢上官大人的美誉。”唐太子微笑道，将手中剑收了回来。那微笑如东风一般，极易引起人心激荡。也因此，唐太子在京城中受到众多人的青睐。
“羽封，你来了。”一旁一白须老人笑了起来。
“外父，我今日特来探望您。”上官羽封作揖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唐太子说完作了一揖，随即退去。两人目视着唐太子，直至院门关闭。
“羽封，近日可好?”桓冥太师问道。上官羽封便将在凌殿的事叙述给了桓冥太师。桓冥太师皱了下眉，待上官羽封说完眉头才舒展开来。
“那子叶己无大碣了吧?”
“令爱正在他身边张望，预计已无大碍。只是有一事令我感应奇怪，子叶的血脉不是凡人血脉，而是呈叶脉状。”说罢，桓冥太师端茶的手愣了一下，随后将端起的茶放下，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其他人或许不知，但桓冥太师作为天官，心中难免怀疑起来：要么就是真的血脉异化，要么就是那片叶子。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足矣让其他天官上报天域!
“父亲，怎么了?”上官羽封见状，问了一句。
“子叶的血脉所展现的特征，有何异于凡人?”桓冥太师严肃地问。
“他恢复极快，但重伤后仍无法快速恢复。”上官羽封管道。尔后，童子将菜肴端上，桓冥望着菜肴，深呼吸了一口气。
“希望是我多虑了。”
待午宴已往，两人闲谈至未时，凌长爻才急遽来临。
“父亲，女婿来晚了。”凌长爻作揖道。
“无妨。”桓冥说道，“既然你们都来了，那就今日启程回凌殿吧。”说罢，桓冥便招呼童子收拾了一下常用的物品.
“唐皇那边我已打过招呼了，你们无须担忧。”桓冥说道。凌长爻脸色突然变了一下，缄默沉静着不说话。桓冥见状，立刻明白了唐皇找凌长爻的原因，但也只是轻拍了一下他的肩，低声说了一句：“无妨。”
说罢，便带着两童子走出院子。
“长爻，外父他为什么要回到凌殿？”
“人界即将大乱，你我皆知，预计是回去守护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