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三个月后3：连本带利算是都还清了
章文宣怙恃的卧室。
章文宣毫无预示的推门进来，房里他的母亲章太太和大姐章文燕都吓了一跳。
往日病恹恹的章太太现在更是卧病在床，全靠氧气输液维持。
章文宣却依旧不看，摇晃的目光看到各处摆放的字画骨董，招呼账房先生。
章文宣：“来，拿走，都拿走！”
账房先生看一眼章文燕，不敢动。
章文燕果真气恼，拦在章文宣面前，尽可能的压低声音，呵叱道：“文宣，你不能这样，这些可是父亲生前多年收集的心血！”
章文宣却懒得理她，只是冲着账房先生叫：“不是让我想措施？聋啦，还不快动手，难道想让人家给你们来两枪才肯动，是不是？”
账房先生马上胆怯，急遽叫人随着搬室内各处的骨董、摘走差异位置的字画。
章文燕惆怅而失望，不禁也提高了声音：“章文宣，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现在可是章家唯一的男人，唯一的顶梁柱，我们所有人指着你，可你看看，遇点事就弄的鸡飞狗走，哪有父亲遇事冷静的半点风范……”
她看一眼昏睡的母亲，强忍泪水，再次看向章文宣，软下来，说：“……你的苦处难处大姐清楚，可你非要当着母亲的面这么做？母亲自打父亲过世就成了这样，你好歹给她老人家留点念想！”
章文宣看着母亲，心痛如绞，努力控制住自己，拦住一名仆人，把对方手里的花瓶接过来，放在母亲的床脚边。
章文宣：“大姐，不管你和二姐、三姐、四姐、五姐你们倒贴几多，也只能维持家里外貌的体面，内里是再也回不到从前啦！”
说完这些话，他痛苦难耐，招手叫过一个丫鬟。
章文宣：“快，给我点上！”
片刻后，章文宣斜躺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就着旁边矮脊亓烟灯猛抽几口大烟，这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感受能呼吸了，但是他的目光徐徐空洞而麻木，看出去的一切又开始模糊，包罗正从书房搬出来的瓷器加上之前的骨董字画都被几名日本兵搬出来。
高桥把每件工具挂号在册，完毕后交给何爱媛。
何爱媛仔细核对，签名，说：“章少爷，到今天为止，令尊生前挪用的短期债券的钱连本带利算是都还清了，这是收据，请收好！”
章文宣只顾着抽大烟，懒懒的腾出一只手让他们快走。
何爱媛一笑，反而坐下来，从身边的公牍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何爱媛：“章少爷，关于令尊车祸事件的判决结果出来了。”
章文宣立刻坐起来，抢看公牍，只是太猛又摔坐回去，忙摇晃脑袋，让自己清醒。
他第二次起来，这才接过文件看内容，露出难以置信的心情。
章文宣恼火的叫出来：“这什么鬼工具？我父亲人都死了还要负全责，对方只是出于道义给点钱！！！这判决不算数，基础就是你们偏帮自己人。”
何爱媛立正言辞，道：“请冷静，章少爷。失事车辆是我国商人，租界警方也是我国不假，但绝对没有偏私，因为你父亲生前一直是我国交好信任的朋友，所以我们格外重视，甚至建设了专案组进行视察取证，直到现在才给出判决结果。人证物证，包罗验车结果以及你父亲生前的验伤结果等等都存档在册，经得起任何人任何部门查证。而其时你就在现场，你父亲怎么出的车祸，其时情形什么样你比谁都清楚。判决是否公正，就算你情感上无法接受，心里呢？若否则，你还不早就把他杀了，又何须等我们判决！”
章文宣马上气馁，颓然倒回沙发，重新抓起烟枪猛抽，眼中流下泪水。
何爱媛等他稍稍平静，才放缓口气，从公牍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何爱媛：“逝者已逝，覆水难收，然而前途未必黑暗，章家尚有重振雄风的时机！”
她把文件放在章文宣面前的桌上：“柴田部长在关外听说了令尊的遭际，很是同情，也有一份私人的歉疚，认为是自己突然离开，思虑不周才让某些费尽心血的人钻了空子……”
章文宣听至此含泪笑出来，甚至笑到不能自己，连烟枪掉落也不管。
章文宣：“哈哈哈，费尽心血，这个词用的好，何小姐，啊不，何组长，还差池，是柴田尤美对吧，哈哈哈，应该是柴田组长，你的中文水平真是高，比中国人自己都高，方子杰，某个费尽心血的人，哈哈哈，他能不费尽心血嘛，我父亲打小就算计他，前不久还跟你哥柴田信一部长一起合资整他，整得他又差点没命，他要是还不还击连我都瞧不起他了！哈哈哈！！”
何爱媛故作糊涂：“我不明白章少爷为什么把方子杰跟这件事联系起来！要知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跟你父亲的案子有关，安田银行和富士山酒店通常见过那名外国人的当事人都无法指认方子杰……”
章文宣还在笑，打断她的话，说：“我知道是他干的，能设计那种局的除了他没别人，连你哥都不是他对手况且是你，他要是能让你们抓住把柄就不是方子杰了！哈哈哈，可笑吧，他算计我父亲，我居然还佩服他！哈哈哈，大姐她们从父亲失事到过世，恨得天天上门找方子峰要他弟弟，哈哈哈，太可笑了！”
他用手擦着双眼笑出来的泪水：“我姐夫方子峰他原来什么都不知道，这下好，全知道了，哈哈哈，连14年前父亲和大姐联手害子杰，险些让子杰死在英国街头的事都抖出来啦，哈哈哈，我跟你说，已往我大姐一跟姐夫打骂就往家跑，姐夫隔不到半天指定过来接，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我见过最多的一次姐夫居然跑了十多趟，可这次，哈哈哈哈，姐夫愣是一次都没来过，哈哈哈哈，太逗了……”
章文燕厉声大喝：“文宣，你乱说八道什么，给我住嘴！”
只见章文燕寒着面孔从二楼快步走下来。
章文宣虽然不说了，却照旧笑的不能自己。
何爱媛礼貌的向章文燕行礼。
何爱媛：“方太太，我此来有三件事，第一件已经完毕，第二件是转达您父亲案子的判决书。”
章文燕接过判决书过目，心痛而无奈，但还算冷静，冷笑道：“负全责，果真如此。幸亏我们都清楚造成我父亲突然离世的真正凶手是谁！那么，第三件是什么事？”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