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夜明珠17：销赃
凭着动物的本能，方子杰确定周边再也没有盯梢的人后，他拿出两份内容相同的工具，一份交给康浩，另一份留在自己和小东子手里。
这两份相同的工具是：日本大使馆失窃的报道、方子杰在收藏室拿到乾隆夜明珠的纪念照、夜明珠的赝品，最后是一封标书。
方子杰如是说：
“佛兰克送来的标书一共五家，我挑选出最不会失事的两家！”
于是……
深夜，在两处相隔很远的秘密场所，他们划分与两批地下买家谈着同一笔交易，说着险些一模一样的话，唯一差异的是语言，康浩说的是葡萄牙语，方子杰说的是荷兰语。
“失窃事件对日本大使馆来说很尴尬，况且是将要进献给天皇的礼物，所以他们只能尽量否认这颗乾隆夜明珠被盗的事实，以求挽回颜面，虽然，这也是我们希望的！现在，请你出价吧！”
差异的买家都带着自己的专业判定师，他们划分检验“乾隆夜明珠”和“纪念照”，对报纸没什么兴趣，因为他们自己就有相关报道的好几个版本，照旧近两三天来各大报纸的连续追踪版。
两个买家年龄差异、形象差异，所处的所在差异，唯一相同的是——当他们拿着乾隆夜明珠时都是那样的惊艳、爱不释手，向手下颔首，付钱。
黑皮箱划分在他们面前打开，里面全是美金。
一边，康浩坦然自若的合上箱子，提起来，离开。
另一边，小东子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忍不住口干舌燥的咽口唾沫，幸亏有方子杰提点才没出洋相，咳嗽一下，学者方子杰的样子，面无心情的提起箱子，与方子杰一起走出去。
方子杰在无人注意时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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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租界，深夜难寐的柴田信一还在研究着乾隆夜明珠事件重新到尾的步骤，并狠狠的写在面前的纸上。
现在，他身着传统日式居家服，身在兴中株式会社。
兴中株式会社所在的街区都是典型的日式修建，生活在这里的日本人如果不是刻意去提醒，多数有种恍如回到本国的错觉。
柴田信一对人对己都一样苛刻，前厅空旷吝啬的没有一件多余物品，更不要说可有可无的部署装点。
夜幕落在洁净如洗的庭院，庭院直通前厅，前厅所有拉门大开，一切都自然天成，无遮无拦。
厅内孤苦的案几前，柴田信一看着纸上的每一个字，重复思量着：“……到底是从哪儿开始被设计的？”
……天皇送礼……杨少德回礼……佛兰克的交易……大使馆设伏……失窃……
突然，“佛兰克的交易”几个字在他的眼中越来越醒目，终于忍不住发作声：
“佛兰克！！！！原来他和方子杰是一伙的！！！……”
他脑筋飞转：
“佛兰克偷货只是单纯的市侩偷窃行为，但被方子杰利用后就成为诱饵！”他看向方子杰的照片，不再是气愤反而是感伤：
“方子杰，你——真是个天才！”
佛兰克偷货时方子杰还在太平洋的大海中没上岸，但他设计偷乾隆夜明珠的时候，却能把这件毫无关系的事牵扯进来，用到极致。
这不是天才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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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渤海湾一处码头前，佛兰克的英商货轮已经做好随时启航的准备。
他站在上船的悬梯旁，看着手里的一张报纸。
报纸标题是：日本大使馆否认失窃事件。
一辆汽车由远及近，一个急刹车停在他身前。
小东子在方子杰的示意下待在车里没动。
佛兰克看着方子杰笑眯眯的提着钱箱子下车，也露出舒展的笑容。
当他第一次听完方子杰的计划，得知方子杰要利用他偷货的事做文章时，是难以执信的，他怎么想怎么不明白，这对偷窃乾隆夜明珠有什么资助，但他就跟鬼摸脑壳似的，在方子杰允许会还他十倍报偿的时候，他紧绷的嘴巴松了。
就这样，他眼睁睁的看着方子杰把桌子上的电话话筒举到他面前。
“赌局已开盘，赌注就在眼前，跟不跟你决定！”
他看着方子杰一如既往十拿九稳的姿态，那种从当年就埋下的盲目信任越发信马由缰，下过最后的狠心，抹了把头上的汗水，从方子杰手里接过电话话筒，拨号：
“……日租界巡捕房吗？听说你们有家商社的货被偷了，我知道是谁干的，因为跟他有些私人恩怨，决定匿名向你们举报……”
是的，他是自投罗网，自己举报自己，目的就是成为方子杰整个计划中的一环，冒充逃跑，冒充被抓，冒充“穷途末路”的去跟柴田信一做“另一个交易”。
他，佛兰克孝敬了不亚于方子杰、康浩、小东子的传神演出，是他们不行或缺，且不容忽视的第四位相助同伴。
“你的局，我跟对了！”
当下，码头上的佛兰克看着方子杰笑呵呵的说。
方子杰一笑，跟他击拳示好，在汽车的前车盖前利索的打开钱箱子，拿出接近一半的钱放在他手里的报纸上。
方子杰：“一路顺风，佛兰克，我们回英国见！”
佛兰克抱着那些钱，眉开眼笑：“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方子杰：“就这么定了！”与他拥抱作别后，不再空话，重新上车离去。
佛兰克拿起报纸中的一叠钱，放在嘴边吻了一下，转身乘上货轮。
货轮启航的汽笛鸣响在海天之间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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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放亮，黎明来临。
康浩开着车驶出一片昏暗，行驶在辽阔的郊野中。
“对二位年老，我真是心服口服，只是不明白，咱们冒那么大的险，还被抓进日本巡捕房，结果却没拿夜明珠，为什么？”
说话中，方子杰开着另一辆车从另一边驶来，副驾驶位置上的小东子抚摸着箱子里的钱，兴奋之极。
向阳下，两辆车相会，一起驶向前方。
方子杰：“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行动中，咱们三个谁也没失事，老曹老杨他们担忧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唯一倒霉的是那两个买假夜明珠的家伙，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除了哑巴吃黄连，又能跟谁喊冤去？”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