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阳刚漏出头人们就开始煮早饭,好好款待一下戏班子。村长带着一批人分配着任务,都得好好干,晚上就看戏!几个年轻人光着膀子,呼哧呼哧地扛木板,打钉子,窜上窜下,生龙活虎。
中午人们还各自在家用饭,村长看着打麦场搭起的台子赞叹不已。“好,好,好,结实,又大又漂亮!”
他转头跟戏班主福生说:“你看,这台子盖得可有问题?”
福生:“没问题,这就可以了,晚上照常演出。”
村长:“好!”
然后对着几个年轻人说:“你们几小我私家,挨家挨户通知,晚上吃过晚饭来打麦场,准时看戏!”
于是乎整个乡村像煮沸腾的开水一样,热闹哄哄,比过年还要开心。
下午,太阳还没落山,打麦场的戏台子前就充满了凳子椅子,大人提前让孩子抢占位置。孩子们快乐地玩耍打闹,人们徐徐的多了起来。
周围越是热闹,张方桑越是心不安。他低头踱步心事重重,不知不觉来到了焦土前。这是两天前烧树的地方,虽然经过了几个早晨露水的洗礼,但黝黑的焦土依旧没有散开,他盯着土地看出了神。
突然眼前的地上冒出了小我私家影,他回过神来,原来面前站着一位僧人。这僧人像是刚刚受过戒,身着灰色长衣,脑袋上竟没有一点发茬,面容清秀,就是嘴角的那颗痣似乎在哪见过。
僧人彬彬有礼向张方桑作揖。开口道:“施主贫僧有礼了。”
张方桑连忙弯下身子看成回礼。
“贫僧从金鸡山地域云游至此,前几日黄昏在山中见南边有一团瘴气笼罩,心想此地定有劫数,不知不觉便行至此处。”
张方桑:“是的,那烟雾的地方确实在此……只是一些事情不方便透露。”
僧人微笑道:“想必旁边的那堆焦土即是了。”
张方桑:“大师见谅,近几日村中有些事,不得不焚火。”
僧人:“施主言重了,我不是什么大师,一介出家人,法号摇铃。施主不必多言,贫僧皆知,便特行至此解救施主。”
张方桑大惊:“大师……摇铃法师都知道了?”
僧人:“相差无二,不外贫僧并不体贴此事,只是想保住施主的性命而已。”他盯着张方桑的脑袋看着,不等他回覆又开口道:“头顶妖瘴,眉心无光,要是不除,性命难保。”
张方桑双腿一软,差点没站住脚。
“摇铃法师,救救我!”
僧人不慌不忙从脖子上取下佛珠,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然后他把佛珠递给张方桑,说道:“此灵珠是被我开过光,你要一直把它戴在身上,可保你性命。”
张方桑语无伦次,只是连声致谢。
僧人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两句箴言。
“佛珠一落,回天乏力!”
张方桑把佛珠挂在脖子上,但他只穿一件薄衫,太过显眼,于是他将佛珠盘了几道弯戴在了手腕上。
“村长,要演戏啦!快去看啊!”
张方桑被吓了一大跳,呵叱声到了嘴边硬生生说了句知道了。然后一转头,摇铃僧人便不见了。怪哉!怪哉!果真是神人也,张方桑心里想着。
戏如期而至。晚上打麦场挤满了人,台上的戏子卖力的演出,台下叫喊声,拍手声,嬉笑声乱在了一块。大人们认真看着戏磕着瓜子,有的小孩子看不懂,也听不清楚唱着什么词,就结伴在一块捉弄。张方桑看这戏演正演在热闹处,个个目不转睛,他觉得时机成熟了。
他自觉没人注意,就悄咪咪的离开人群,不意这被旁边的鼎力大举看到了,大叫。
“方桑哥,你干嘛去啊,正悦目着呢!”
他怔了一下,笑道:“你看你的,我撒尿去!”
然后就自顾自的来到了原来的槐树下。他环视四周,黑黢黢的一片没小我私家影。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拿出腰间别着的铲子,像是犯罪工具一样,他开始心惊胆战地挖了起来。他卖力地挥着铲子,但行动没敢太大,像是怕弄疼了空气。怪事,他妈的明明就埋在这的,怎么没了影!呼呼……他喘着粗气像牛一样。两分钟后突然“嘎达”清脆的金属声响彻整个天空,可这声只有他一小我私家听到。铲子碰到了什么工具,他连忙用手挖,对,对,就是这个坛子!呼呼……呼呼,毫无节奏的粗气马上停止,他又回首四周,似乎有什么虎豹虎豹在暗处虎视眈眈盯着他!他顺着坛子身向下挖去,终于整个坛子浮现了出来。他不敢直接抱着回家,因为这太显眼了。他慢慢地把坛子放在事先准备好的篮子里,然后用布盖着。这样就算被人发现也好说是鸡鸭鱼肉之内的,拿去送人。这理由显然很牵强,谁没事大晚上提个篮子送人,而且恰好是十年难一见的唱戏!这理由有总比没有强。他就这样,小心翼翼的提着篮子,像是做贼一般往后山走去,走大路太明显,容易撞到人,行不通,只能计划绕小路掩人线人。
夜晚寂静无声,除了虫鸣蛙叫以及村后热闹特殊的唱戏打鼓声。张方桑徐徐地放下心来,各人都陶醉在欢快当中。觉得这所谓的劫数已经远去,以后终于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他开始欣赏这片月色,感受亏欠村子里的人太多了,这场戏也算是赔偿了吧,他心里发生了一丝籍慰。但转念又想到坛子里装的工具,难免心生厌恶。不行,我得赶忙到后山把工具埋了!
突然背后一声树枝断掉的声音在张方桑身后响起,他狠狠地打了个激灵愣在原地。他徐徐转过头来,头上的汗水闪着月光。
突然背后响起了病殃殃,有气无力的声音。
“你在干嘛?”
张方桑咽了咽口水,审察着身后不远处的身影,一时间空气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