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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权之路l

第十四章:云里雾里辨不清真相(下)

皇权之路l 拓跋妍冰 4095 2022-07-07 22:41:07

  东宫。

  太子和太子妃相对而坐,缄默沉静不言。

  良久,“华然,为孤至此,你可忏悔?”那人的语气中辨不出什么情绪。

  “臣妾无悔,只恨今生不能常伴殿下左右,还望殿下日后,万分珍重。”安华然悲戚决绝地说道。

  “好,好。”太子笑着说道,可脸上的笑意却是那么的苦涩,让人听了看了只感应深深的无力苍凉。

  东宫被查了个底掉,或是有晋琛在其中运作的原因,那些原本已经销毁处置惩罚了的罪证也被翻了出来,矛头直指太子妃。

  宣武殿中,太子妃跪地,“此事确为儿臣所为,儿臣不欲辩解,只是此事与太子殿下无关,殿下他绝不知情。是儿臣见殿下腿疾难愈,终日郁郁寡欢,而明王殿下却如日中天,又要得了林家的助力,一时惊骇不安,怕殿下终会被人取代、被人伤害,才生了狠辣心肠。再者,我与家妹早有宿怨,嫌隙已深,不外貌合神离,我怕父亲会偏向妹妹,所以才想要一石二鸟,以绝后患。”

  天子龙颜震怒,冷着声质问道:“太子,你说呢?”

  那人敬重地行礼,气定神闲丝毫也不心虚地回道:“儿臣确实不知,但太子妃犯下此等过错,儿臣理应一同受罚。”

  “那你说该如何罚她啊?”

  那人没有丝毫犹豫,“旦凭父皇处置。”

  “不必了,儿臣自知罪孽深重,愿以命送还,但殿下良善无辜,又久病难愈,还望陛下怜惜。”说着,安华然服下了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去了,只那双深情的眸子却一直望着太子的偏向,久久不能闭上。

  安风看见太子那逐渐握紧并藏于袖中隐隐哆嗦的拳头,正无情出卖着此时这个看上去泰然自若到冷漠的男人的真实内心。

  “而已,死了也好;太子管制妃嫔不力,罚幽禁于东宫半年,罚俸一年;安墨城教女无方,降一级,罚俸一年;安风御下不力,养出这些吃里扒外的工具,且不守妇德规则,鼓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歪门邪术,授人以柄,降一级为庶王妃,闭门思过一个月;其他加入此事的人,都赐死吧。”寥寥几句,便定了所有人的罪过生死。

  “陛下,陛下,诗茵她...”安风想要为诗茵求情。

  那人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你还想说什么?”

  “父皇息怒。”晋琛适时开口,将安风一把从地上拉起来,示意她不要说话。

  安风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诗茵被带走,诗茵也频频转头看她。

  那双眸子里似乎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叛主的羞愧悔意,有的只是灰尘落定后的心满意足和眷恋不舍,她似乎有许多话想要对安风说,却无法开口,只无声地说了句,“小姐,保重。”便消失在宫殿之外。

  回明王府的马车上。

  安风审视着晋琛,问道:“是你教她这么做的是吗?”

  晋琛不愿看见她自责痛苦,起初并不认可,安风便一遍一各处问他这句话,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看向他的眸子也愈发的冷。

  晋琛知道此事无法瞒过安风,只得认可,“是,是我,可我没有其他选择。”

  “可你不是明明都有其他证据了吗?”

  “我需要一个引子,而诗茵是扭转局面最要害的一步棋,只有这样才更可信,胜算才更大。”

  “原来,我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只不外都是殿下棋局上的一颗棋子。”安风轻嘲。

  晋琛握着安风的手,慰藉道:“诗茵她是自愿的,她定不愿看见你为此太过伤怀。”

  安风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叶扁舟,在滔天巨浪中不停沉浮,被无情的风浪席卷裹挟着向前,无枝可依、无可奈何,只得被动接受这凶险未知的命运。

  可她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并将这丝希望寄托到了晋琛身上,于是,她紧紧攥住晋琛的衣襟,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哭求道:“你能不能再想想措施,你救救她,救救她,好欠好?她跟了我十几年,是我的妹妹啊,我求求你了。”声音逐渐变得撕心裂肺,后又演酿成了卑微的祈求。

  晋琛抱着她,艰难作声,“皇令已下,再难回天。”

  安风只觉得疼痛从心口处肆意开来,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她喘不外气来。

  她哭了一路,回到枫林阁后便病倒了。

  太子被禁足前,皇后和他见了一面。

  皇后痛心疾首,“儿呀,此事你糊涂啊,若是日后仔细谋划...”

  太子寂寂然地打断她,讥笑道:“哪另有什么以后?母后,您还没看明白吗?从父皇知道我腿伤难愈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动摇了,从他允了老六的亲事那刻起,我就被他彻底舍弃了。此番凶险,赢了,或许能够峰回路转,输了,不外是早些去那万丈深渊而已,也省的我整日忐忑不安。”说着,甩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东宫。

  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如浪般翻卷,层层叠叠的越压越低,欺压着那已渐凉的秋风略向这片土地。

  皇后一人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看着东宫的门重重地关上,将他们母子二人离开开来,久久黯然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那深宫中去。

  整个九月,安风是在禁足中渡过的,等重获自由,已到了十月。

  安风心里一直记挂着师父,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回青州,晋琛拿出两封信交给她。

  一封是她师父写的,一封是她青州的舅舅写的。

  “风丫头,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怕是已经不在了。你别怪师父不等你啊,实在是油尽灯枯,难以为继了。你更别自责啊,嫁入皇室,诸事身不由己,师父最是知道的。你师父我这辈子该了的心愿都了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只要你一切安好便好,切莫太过忖量伤怀,那样可不漂亮了啊......”

  “风儿,你师父逝于九月初七,我已按他要求将他葬在了后山,那处你们少时经常玩耍的地方,那处风物好,是一块风水宝地,其他后事皆已办妥,你莫要费心......”

  安风只觉得心里某处的缺口更大了,空落落的,只有眼角的泪水在不停地淌,自己却是一副面无心情到险些麻木的神态。

  她平静的有些不正常,先是管府里的管事要来许多纸钱,后朝着青州的偏向膜拜,将那纸钱一一烧尽,然后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青州偏向的天空发呆。

  秋风萧瑟,树枝上那泛黄的叶子经不住吹打,索性脱离了枝丫,飘飘然然地在空中打旋翻转,一片接着一片的落下。

  府里的婢女劝过频频,安风跟没听见似的不理,也不动,渐而婢女们也不敢上前了。

  直至安风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天旋地转般坠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接二连三的攻击,导致安风心神受损,身体也元气大伤,她再次病倒了。

  这一病断断续续的便又是一个月,期间,晋琛一有空便来照顾她,陪她说说话,不外基本上也只是他一小我私家说话,安风很少回应他,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他会在她发烧身体酷寒的时候,先用热水将自己温的滚烫,再裸着身体紧紧拥着她,为她取暖;他会在她夜里醒来时也随着醒过来,下意识地摸一下她的嘴角,然后主动下床取水,为她解渴;他会仔细留意着她的衣食住行,不厌其烦地督促她好好用饭、乖乖吃药;他向她允许,只要她的病好了,他便陪着她回青州祭拜师父......

  慢慢地,安风也开始搞不清楚了,自己究竟是不愿原谅他,照旧不愿原谅自己呢?

  她的心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徐徐松动,但却始终无法完全放下心防。

  真的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安风不知道。

  十一月,天气凉了,晋琛似乎变得更忙了。

  他经常在枫林阁陪她的时候,被人唤出去,有的时候,她也会看见他与季冲在某处窃窃私语。

  安风从未深究,也不想去探究他最近又在谋划什么。

  只有一次,她在屋子里实在闷得慌,便独自一人到院子里走走,无意间听见季冲说,“人跑了,还没抓到。”

  晋琛极为不悦地斥责,“一群废物,连一个受了伤的人都找不到吗?再去搜,记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们发现她后,便急遽结束了对话。

  晋琛大步向她走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似有些嗔怪地说,“怎么也不多穿点就出来了,不知道现在冷了吗?嗯?”说着,上手刮一刮她的鼻梁,拥着她往屋里走。

  “你们适才说谁跑了?”安风难得开口,晋琛是兴奋的,可她问的这个问题,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加重病情,只好搪塞已往。

  安风听他不想和自己说实话,便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缄默沉静着不再说话。

  十一月中旬,安风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晋琛怕她在府里闷坏了,便带她出去玩,听听戏、散散心。

  中途,季冲向他禀报了什么重要的事,晋琛说需要亲自去处置惩罚,便把汀兰留给安风,让她再玩会。

  安风对晋琛给她选的这个散心的去处,实在没什么兴致,他走后,她便去安府看了祖母,后准备回明王府。

  路上却遇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满身是伤的女人拦住了她的去路,称有话对她说。

  “你是何人?又为什么要对我说?”安风警惕道。

  “娘娘,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难道不想知道害死明王妃,害死翠枝和诗茵的另一个罪魁罪魁是谁吗?”那人恨恨地说。

  “你什么意思?”安风不解。

  “我本是明王殿下安插在东宫的一枚棋子,哦,差池,准确来说,现下已经是一个被人追杀将死的弃子了。”那人轻嘲,随后又变得极为恼怒起来,“我为他誓死效命了十年,十年啊,可他照旧信不外我,要将我赶尽杀绝,他好狠的心啊。”转而又似是释然了,“也是,他连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都可以舍弃,又怎么会在意我们这些蝼蚁草芥呢?”

  安风审视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从一开始明王殿下便知道了太子妃的算计,他本可以阻止的,可他没有,他在一旁任由事态向无法挽回的田地生长,他甚至推波助澜,一切都在他的掌控算计之下。”那人说得无比笃定。

  “哪里来的疯妇,在这与我家娘娘胡言乱语?”汀兰出言制止,便要上前拿她。

  “你让她说。”安风阻止,质问道:“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不去告诉皇上,告诉林将军,而是来告诉我?”

  “哼,他追杀我追杀的太紧了,我基础见不到皇上,也无法靠近林将军的府邸。再者,十年的主仆,他曾救我一命,虽此般对我无情,但我终究不忍心毁了他的谋划。可我照旧不宁愿宁可啊,他为什么就不信我呢?不信我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那人的言语间透露出无尽的哀怨和悲戚。

  突然,她又变得极为激动起来,“凭什么只我一小我私家痛苦?所以,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我要让他也痛苦,让你们所有人都痛苦。”那人说的似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安风依旧看着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只有安风知道,她此时心里乱极了。

  那人看安风迟迟没有反映,继续说道:“你不信是吧?你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冒如此风险,甚至舍弃了林家,也要在这个关头给太子一击,是不是觉得不划算?那是因为...”

  那人还没说完,一旁的汀兰却掏出怀中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刀,快速上前将其捅进了那人的身体里,接连着又是几刀,直至她倒下。

  可安风照旧听见那人临死前拼命说的,“因为你,因为你...”

  那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且无比荒唐的料想,任谁来看都市认为绝无可能,脑海里刚冒出这个料想时,安风也随着惊了下,不敢相信。

  “奴婢实在不忍此人继续胡言乱语,挑拨离间娘娘和殿下的关系,才善做主张,还请娘娘责罚。”汀兰跪地。

  安风冷冰冰地讥笑,“你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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