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只能做妾
红燕望着又重新紧闭的穆府大门，心里却意外的松了气，她转身下了石阶。
来时她不敢停歇的一路跑，回去她却用了比平时更慢的步子。
小姐，那间院子，她想再慢一些靠近。
红燕回到戚府时，天色已昏暗了下来。
“小姐，穆小令郎不在府中。”她如实将小厮的话禀告小姐。
戚月没说话，桌上的茶盏又被她挥到了地上。
茶盏在红燕脚边落下，又碎了一地，她不敢转动，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茶盏碎片，忍着身子的哆嗦。
——
萧时廉今日去了书院，而沈簇计划今天做宅家咸鱼。
戚侍郎这几日脸色都不大好，沈簇猜是因为穆国公府，因为穆迟与平阳郡主的亲事已成定局，太后赐婚，谁敢违抗。
就算是穆迟尽力不愿，也容不得他说不字。
秦玉蓉心里也不痛快酣畅，虽她说了狠话不再管戚玉的事，可那媚惑子终究照旧被纳进了宣国公府做妾。
虽是妾，可奈不住得宠，她想着王柳盈，心里抑不住的悲凉。
戚侍郎不想看见秦玉蓉，也不想看见戚月，这两小我私家的事儿都叫他糟心。
眼不见为净，于是他去了王柳盈那儿。
“大人。”王柳盈挺着肚子朝戚侍郎迎去。
“快坐下。”戚侍郎赶忙跨步上前搀扶着王柳盈。
沈簇不知道戚侍郎也在。
刚喊了声“王姨娘”，才发现戚侍郎也在。
她又朝戚侍郎行了礼，“爹爹。”
“五女人，快坐。”王柳盈赶忙招呼道。
“不了姨娘，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爹爹也在，那我便放下心了。”沈簇这话倒也不假。
王柳盈点了颔首，“冬云，给五女人拿些好吃的点心。”
“是，姨娘。”
于是沈簇便随着冬云去了小厨。
王柳盈有单独的小厨，是王柳盈有了身孕后，戚侍郎特地为她弄的。
为此秦玉蓉发了一通大火，说这侍郎府里，妾要骑到正室头上去了。
“五女人。”冬云把装好点心的食盒递给她，“这都是厨子今儿做的新鲜的。”
沈簇接下，对冬云道，“麻烦替我谢谢姨娘，爹爹与姨娘在说话，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冬云点颔首，“我会与姨娘说的。”
沈簇今日来王柳盈这，其实是想问问她可知穆迟与平阳郡主的事儿。
如今这京城里的饭后闲谈又从萧家谋反要被诛族酿成了穆国公府的小令郎要与平阳郡主结婚一事。
有人赞这是良缘佳配，有人叹这戚家的二小姐悲凉凄惨，若真要嫁入这穆国公府，也只能做妾。
穆迟被关在房中，不知戚月差了红燕来府中找他。
梁氏下了令，若戚家来人，通通不见。
“母亲，不是我不喜这戚二女人，只是她…”穆老夫人面前，梁氏面露愁色。
穆老夫人是不愿管这些子女的事儿的，她年纪大了，泰半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这些小辈的事，自有他们的怙恃亲做主。
只是这戚家老夫人与她是多年的老姊妹，这事儿如今都传到她耳朵里了，这戚家的老夫人定是也知道了。
“太后赐婚，这迟儿不能不娶。”梁氏又道。
穆老夫人点颔首，“太后既赐了婚，自然是要娶的，平阳郡主我瞧着也是好女人，迟儿娶了她是好福气。”
梁氏颔首赞同，“是的，母亲。”
穆老夫人决心不再管，于是她对梁氏道，“迟儿是你的儿，这事儿你做主吧！”
梁氏知道老夫人与戚老夫人的关系，听见老夫人这样说，心里也是舒了口气，“是，母亲。”
梁氏从穆老夫人那里出来后，便叫了方伯，去开了门。
昨日方伯就来说他送去的饭菜他一口没吃，就连水也一口未喝。
梁氏虽气，可究竟是自己的儿，不吃不喝，她怎会不心疼。
房中，穆迟躺在床榻上，了无生气。
梁氏的眼泪立即就掉了下来。
因为滴水未进，穆迟的嘴巴已经干裂开来。
梁氏赶忙拿了水，喂到穆迟的嘴边，“迟儿，你这是要闹哪样。”
任凭梁氏说什么，穆迟都毫无反映。
梁氏慌了。
“方伯，去请医生，快去。”
方伯赶忙叫了马车，往医馆奔去。
方伯很快便将医生带了回来，梁氏哭啼不停，秋妈妈在一旁给梁氏顺着气儿。
“医生，我家令郎怎么样了？”方伯问医生。
“小令郎只是这两日未吃喝，加之夜不成眠，我给他开些药方，煎之喂给小令郎喝下即可。”
医生走后，方伯去药铺抓药，梁氏便守在穆迟身旁，不停地擦着泪。
秋妈妈怕梁氏的头疾为此又犯了，于是劝道，“夫人，医生说小令郎并无大碍，夫人可不能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小令郎可怎么办。”
秋妈妈的话似是很有用，梁氏很快便止了哭。
穆迟被喂了药汁，梁氏一日要来瞧上好几回，每日的饭菜都是梁氏亲自喂他吃下才放心。
这一日，梁氏终是松了口。
“迟儿，你若一定要娶戚家那二女人，娘亲也不阻拦你了。”
因为许久不说话，穆迟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母亲，此话认真？”
“认真。”梁氏颔首，“只是，母亲有一个要求。”
只要能娶月儿，他穆迟可上刀山下火海。
“戚家的二女人只能做妾。”
“妾？”穆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梁氏已经退了步，“你与平阳郡主的亲事是太后赐的，是一定要结婚的。”
梁氏的语气突然变得严正起来，“太后赐婚，迟儿，你不能掉臂你父亲国公的身份，若冒犯了太后…”
后面的话梁氏没再说，可穆迟明白，太后，是冒犯不起的。
他现在脑子乱的很，“你让我想想。”
梁氏也不再紧逼，站起身离开了。
——
书院。
姜甫喻见连着几日时廉兄都心事重重的模样，忍不住问，“时廉兄，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与我说说。”
姜甫喻又道，“我姜甫喻虽不十分聪慧，可自小机智过人，时廉兄若不嫌弃，可与我说道说道。”
这几日，萧时廉确实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