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蹑手蹑脚来到走廊处。
我的左手边有两个房间,最里面的那间是我适才走出来的;右手边只有一间房。
适才有个男人的房间是哪间?
如果我运气欠好走进了有人的房间,预计这个任务就可能失败了。
我逐一趴在房间门口听了许久,最后选了左手边的第一间。
我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门徐徐向内移动,露出了一条缝。
我眼睛紧盯着门缝,生怕黑黑暗有只枯朽的手突然伸出来。
半晌,房间里面没有消息。
我手上力气加大,门应声而开。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我强忍住了胃里上下翻涌难受,侧着身子走了进去。
黑暗把我吞噬了。
适才在大厅另有电视机的亮光,隐约能看到四周的情况。
这个房间似乎连窗户都没有,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在黑黑暗摸索寻找草娃娃而不发出一点声响是不行能的。
把心一横,我把房门彻底打开了。客厅的微弱亮光从门口投射进来。
借着亮光,我审察了这个房间的部署。房间约莫十来方,进门右侧摆放了一个书桌,书桌上依然是凌乱不堪。最里面摆了一张挂着白色蚊帐的床,隐约看到床里高高隆起,似乎有人正躺在床上睡觉。
我脑袋一下子就炸开了,感受呼吸都快停止了,赶忙猫下了腰。
我的脸险些快要贴到了地板,鼻腔里都能闻到黏糊糊的地板散发的腥臭味。
叮。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声从客厅传来。
我满身的汗毛都了竖起来。
这是客厅的摆钟发出的声音。这种老式摆钟隔半个小时就会报时,好比说两点的时候会响两声,但是半小时的时候就只会响一声,所以现在的时间是两点半。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见四周并没有什么消息,便欠起身子,艰难往桌子的偏向移动。
我扶着桌子探起脑袋,想看看桌面上有没有照明工具。
那个年代台灯什么的都是奢侈玩意,唯一能寄托的就是能找得手电筒什么的,而且台灯的照明亮度太大了,一打开恐怕会把床上的人给惊醒。
我扫一眼桌面,桌面上凌乱放着一些生活用品和书籍,另有几本条记本。
书桌的一角有一盒洋火,洋火旁另有半截蜡烛。
谢天谢地,有蜡烛就不用摸黑了。
我擦亮洋火,一股红磷燃烧的味道直冲脑门。我很排斥这股味道,但是相对于这个房间里面的让人作呕的浓重腥气,红磷燃烧的味道竟然另有一丝阳间的气息。
蜡烛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我转头望床上看去,不禁哑然失笑。床上并不是躺着一小我私家,而是一床隆起的被子。虚惊一场。
我小心翼翼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这个屋子就是一间简陋的卧房。
我轻轻掩上房门,开始在这个房间里面寻找草娃娃。
桌面上的工具被我翻了个遍,除了几本已经破旧得看不清楚封面的外文书之外,另有几块破布料。
我想拉开抽屉,却发现这个桌子似乎没有抽屉,而且桌子下面是呈斗状的。
我在家里的老照片中看过这个工具。这应该是一台老式的缝纫机,这个斗状的工具就是平时收纳缝纫机机头的。
我把桌面上的蜡烛取了下来,想看看缝纫机的斗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工具。
烛光照到了乌漆麻黑的地板,我才发现缝纫机踏脚旁凌乱摆放有几捆晒干的稻草,另有几片布料。
难道说草娃娃就是用这个缝纫机车出来的?
我用手拨了一下地上的布料和稻草,黑乎乎的地板上除了灰尘就是灰尘。
我看了一眼缝纫机的收纳斗,心里直打鼓,会不会草娃娃藏在这里呢?
这种缝纫机的机头是从桌面翻折放进收纳斗的。
我把桌面上的工具小心翼翼搬到地上,打开了桌子上的盖板,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洞口,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一部玄色的缝纫机。
我把蜡烛伸已往照了一下,里面除了缝纫机似乎并没有什么工具。就在我准备把盖板合上的时候,我看到收纳斗的角落有个玄色的物体,看起来像书的一角。
我壮起胆子,伸手进去把那个工具拿了出来。
这是一本硬皮条记本。封皮是红色的硬塑料,上面写着“山河如此多娇”。这条记本十分有年代感。
我把手中的蜡烛放在桌子上,翻看起手中的条记本。
翻看封面,第一页中间贴着一张黑白的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容颜清丽的年轻女子,留着到耳根的学生头。
照片下有一行娟秀的字迹:“远去了,你带着照澈我阴影的你的明灯”,落款处写着“罗娟”。
我继续翻看着。
这是一本日记本。
日记一开头纪录的都是一个生活无忧的女高中学生的日常生活。
跟现在浮躁的人世差异,那个年代在文学青年群体里面十分流行用日记纪录生活。
我小时候曾经在老家的柜子里翻出我爸年轻时候的日记本。可惜被小叔用几块糖果骗走了。这些日记本还成为日后小叔与我爸斗争中的强而有力的武器。
等我翻看到日记中间。
从日记的纪录中,能看出罗娟是独生女,而且家庭情况很是不错。
在那个年代能无忧无虑生活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在罗娟的日记里,她还时不时加入当地商贾举办的舞会,或瞒着家里人偕同几个小姐妹偷偷到其他都市游玩。
日记本一直纪录这罗娟的生活,文字精致淡雅。
我对一个上个世纪的女孩子的日常生活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于是就一目十行继续浏览着。
日记翻到一半的时候,文字气势派头发生了改变。言语变得优柔寡断,欲盖弥彰。字里行间似乎有什么不行说的秘密。
日记中,一个男性的名字被提到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个男性名字叫:钟民诚。
他是从农村考过这所学校任教的年轻教师。“眉目俊朗,眼神像极了午后洒在窗台的阳光,像极了深夜落在肩膀的星辉”,这是罗娟写在日记里的原话。
而这个日记本的主人罗娟正是他的学生。
日记的文字也从扭扭拧拧满怀少女心事酿成了钟民诚的日程纪录。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罗娟是喜欢上这个叫钟民诚的年轻老师了。
我心中十分惊奇,也明白了为什么罗娟的日记本内容会变得那么忸怩。
师生恋,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是禁忌话题。
日记的主人罗娟似乎是一个敢于直面世俗眼光的人。
在一系列心理斗争后,她做出了一个哪怕是在现在看来也算是惊世骇俗的决定。
她决定主动追求钟民诚。
看到这里我狠狠啐了一口。想不到玩个游戏也要被喂一口狗粮。
我强忍着游戏情节讥笑只身青年的心理不适感,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
其实事情的生长显而易见。俗语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从古至今都是男生追女生十分艰难,而女生追求男生比力容易。
接下来的日记纪录的全都是罗娟与钟民诚放学后约会的情景。罗娟也沉溺在这种背离的甜蜜幸福中。
这种幸福到罗娟高中三年级的时候戛然而止。
因为钟民诚的老婆从乡下过来探望他,并撞见了钟民诚和罗娟在教师宿舍私会的事情。
渣男。有老婆还拈花惹草。我恶狠狠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我似乎能从日记本里看到罗娟的绝望。
日记的纪录时间也是时断时续,有时候隔了十天才写上几个字。文字也是苍白的纪录了罗娟的心情。烦闷不安,不甘又痛恨。
罗娟还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了两个月之久。
也这个是这场病,让对钟民诚避而不见的罗娟再次见到了钟民诚。
事情的生长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次的相遇之后,罗娟和钟民诚之间的情愫之火再次被点燃。日记本也开始纪录了他们趁着钟民诚老婆回乡下的幽会。
果真,渣的人是会相互吸引的。我心下对罗娟的同情一下子消失无踪。
我厌恶的翻了一下后面的日记。
我并不是想看这对男女的情感生活。只是这个日记本泛起在这个家里而且藏得那么隐蔽,那就是说有可能是一个找到游戏道具的线索。
半年后,罗娟有身了。
钟民诚对她的态过活益冷淡,有时半个月都没有见罗娟一次。
眼看肚子日益长大,快要瞒不住了。罗娟决定找钟民诚摊牌,希望钟民诚与结发妻子离婚。
结果如何我不得而知,因为后面的连续十来页日记都被撕掉了。
等到日记本再次泛起内容,时间已经是两年后了,日记中纪录的内容是罗娟结婚了。
后面的日记开始纪录罗娟的婚后生活,厥后跟她的丈夫还生了一个小孩。
日记内容也一直没有泛起罗娟丈夫的名字,只有一个他字取代,也不知道是钟民诚照旧其他男人。
等我看到后面的内容,才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是钟民诚。
因为在一年后,一次偶然的时机中罗娟又遇到了钟民诚。
罗娟的丈夫是老实人石锤。
罗娟似乎打开了影象之门,他的日记纪录的内容又回到她年少时候,开始纪录她思恋钟民诚的点点滴滴。我继续翻看了后面的日记本,再也没有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了。
真是恋爱脑。我的耐心也被这狗血的游戏剧情给磨没了。
我不知道这个游戏的设计者跟老实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看这对渣男渣女互渣的经过。于是我把日记本合起来放进口袋里。
“获得道具:罗娟的日记本。”机械女声毫无情感的提示。
我拿起桌面上已经快烧没的蜡烛,继续探索着这个房间。我把缝纫机的机头搬了出来,里面除了几片碎布,什么都没有。
床!如果这个房间是罗娟的睡房,那么床上或许会有收获。
我轻手轻脚走到了床边,床上的工具不多,除了一床大花布棉被另有一个绣花枕头。我掀开被子,露出了草席子。
我翻动席子,想看看席子下面是不是有藏着什么工具。
突然,我感受我的脚被什么工具抓了一下。
我感受我的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跳了出来,整个背部发凉。难道说床底下有工具?
我赶忙退却几步,背部一下子就贴到了墙上。手中的蜡烛往床底一照,我整小我私家也贴着墙根蹲了下去。火光照处,只看到从床上垂下来的蚊帐,而床底下都是一些零碎的纸屑或者是书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工具。
难道说刚从只是我的脚碰到了蚊帐?
不行能。我马上就否认了我的这个想法。适才的那种触感像是被手抓了一下,并不是被什么工具触碰到,这两种感受是截然差异的。
我心跳得跟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眼睛依然紧紧盯着床底。我担忧下一秒就会有一只青面獠牙的怪物从床底扑过来。
突然,我看到了床底的墙根的书本后面露出了一捆稻草一样的工具。那个工具在烛火摇曳的光影中若隐若现。
难道说这就是游戏道具草娃娃?
我心中打着鼓,因为我实在是不想钻进床底去捡那个工具。
退出游戏!我心中默念。
什么反映都没有。
看来没有完成任务是无法退出游戏的。如果我游戏失败了就碰面临游戏任务难度升级,到时我面临的可能就不光单是进入床底这么简朴了。
没有退路了。我咬咬牙,把蜡烛先递入床底。烛火的光一下子就照亮了床底的泰半个空间。
我弓着腰慢慢爬了进去。
床很宽,但是很矮。我在床底可垂直移动的空间不多,只能用手肘支撑着身子一点一点往里面挪动。
爬了有半分钟左右,我感受我泰半个身子都已经探进床底了。适才看到的那个像稻草一样的工具已经在我眼前,只要我一伸手就能够着。
我左手手肘支撑起我的身子,右手伸已往拨开挡着前面的书本。
烛火被我的身子挡着了大部门的灼烁,所以就算我拨开了遮挡物,依然看得不是很清楚。
不管什么工具,都只能一股脑拿出去再说,于是我也顾不着仔细分辨,总之把手臂能够得着的工具都忘外面推。
烛火的光越来越微弱。我心中一惊,别不是蜡烛快要烧完了,想回过头去看一眼。
哪知,就在我转头的瞬间,我发现床底的角落里似乎有个影子。
这个影子正趴在地上,发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