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会修行,但别逼我打架啊
眼见胖子那一掌上微光涌动,江愁脸色微微一变。
对方显然是炼气境界的修行者!
看对方年纪也就和自己差不多,不愧是中通门的门生,天资之高,确实不是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可比。
江愁觉得自己肯定躲不外去这一掌,要不关门挡一下?
江愁瞥了一眼还算体面的红木大门,想了想照旧没舍得,而且他总觉得这门纷歧定挡得住对方,到时候不仅自己受伤,门还坏了可太不划算了!
这一打岔,再想对策已经来不及。
下意识的,江愁右手微抬护在胸前,眼睛越眯越细!
最后瞳孔里只剩下照在远方山黛上的那一条晨光!
“砰!”
一声沉闷巨响,世界似乎定格。
居中瘦子原本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讥笑,虽然自己这位胖师弟下手重了些,但对方不外是个小道观的小羽士,师傅还死了,难道还能翻起什么浪?
至于打伤,那基础不是他在乎的事。
先给这小羽士几分苦头吃吃,自己身上的任务兴许会完成得更轻松些。
然而只听“砰”的一声,瘦子脸上原来极小的双瞳突然放大,紧接着充满惊惧和震撼!
下一瞬,体重凌驾三百斤的胖子身上的肥肉如海浪波涛般震起,整小我私家“轰”地一声朝后倒飞而去。
眼看着沿着山路一路向下,跟个皮球似的。
“二弟!”
右边胖子惊呼作声,目眦欲裂,二话不说又朝江愁一脚踢出!
只是他这么圆润的身子踢出短短的一脚,显得很是滑稽。
“小心!”
右边胖子脱手的一瞬间,瘦子心中就暗道不妙,急遽开口提醒,却仍旧慢了一步。
然后,又是“砰”的一声。
洒满晨光的崎岖山路上,一个皮球追着另一个皮球,飞快下山。
……
小清观门口有些平静。
“咦,人呢?”
江愁好半天后放下右手,瞧着面前只剩下瘦子一人,有些奇怪。
又想到刚刚那攻向自己的一掌一脚,心中难免有些后怕。
要是他们的力量再强上一百倍,自己的手臂怕不是真的会有点痛。
太危险了。
不外,这两人不是已经炼气的修行者么,怎么感受有点点弱?
让着自己?
有可能,究竟自己也只比普通人强一丢丢,要是他们使出真功夫,自己现在肯定趴着了。
“你……你敢打我中通门门生?”
瘦羽士回过神来,退却两步,哆哆嗦嗦指着江愁,满脸惊惧和不行思议。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中通门,是你小清观的上属宗门吗?!”
“以下犯上!”
“你这是自寻死路!”
江愁闻言皱了皱眉。
既然宗门之间有上下级,那就一定存在权力划分。
虽然有煌国和宗门间立下的《宗门隶属契约》,但在实际执行上上属宗门拥有险些一切权利!
上属宗门对隶属宗门除了吸纳供奉外,另有一系列的优先权和任命权,甚至在一些强势的上属宗门里,隶属宗门的治理权也由上属宗门一并掌控,隶属宗门的长老宗主也只是奴仆傀儡而已。
隶属宗门的生死,有时也只在上属宗门的一念之间。
隶属宗门最后能拥有的,只是宗门所在位置土地和修建的拥有权而已。
这也是这种畸形关系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换句话说,小清观对上中通门,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就算中通门现在派人直接占了小清观,只要他不赶江愁走,江愁就没法上访。
甚至《契约》还会偏向于中通门。
“中通门……有什么事?”江愁现在已经肯定来者不善,神情有些凝重地盯着瘦羽士徐徐问道。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冒犯中通门。
瘦羽士看到江愁这副模样,以为他终于怕了,心里底气一足,又确认了一遍江愁身上确实没有任何灵气颠簸,不由腰板一直,从怀中取出一张契约甩到江愁脸上。
冷笑说道:“好悦目看,本门知道你师傅死了,特意派我等来资助你一二。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江愁接过纸张,上下扫了一眼。
捏着纸张边缘的手指突然用力握紧。
契约上说,小清观观主辞世,江愁一人年少,恐孤掌难鸣。中通门念两门情谊,愿意以一千两白银买下小清观方单,供江愁自行生活。
该契约已经获得了清河县当地县衙的盖章批准,朱红色的章印在泛白的纸上异常耀眼。
“一千两白银,够你在清河县过一辈子了。”
“速速去把方单拿来,今晚就搬走吧!”
“一个没有修行资质的废物,还占着这么一间道观做什么?”
瘦羽士看着江愁,不屑说道。
他这时已觉得江愁不敢反抗自己,适才那两个胖子一定是自己学艺不精,灵力运转岔了才会如此,究竟那两人两天前才堪堪迈入炼气一层而已,运气不稳很正常。
他杨克堂堂炼气三层,中通门内门门生,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千两……”瘦羽士阴翳的眼神中,江愁徐徐抬起头来,慢慢说道,“小清观的方单包罗整座小清山,一万两也不够买。”
这个世界的俗世钱币,一文钱的购置力约莫就即是前世的一块钱,一千文钱算一两白银,一百两白银算一两黄金。
小清观虽破,小清山虽小,但只要涉及到土地,就没有自制的。
方单,是小清观唯一最后属于自己的工具。
“你们这和抢有什么区别?”江愁说道。
瘦羽士杨克看着江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摊开双手耸耸肩,戏谑道:“重要么?重要的是,你除了接受,难道还想反抗?”
江愁缄默沉静。
反抗吗?
……
杨克走进小清观,在正殿里巡视一周,指着角落里堆得足有人高的一堆蜡烛,奇怪地问道:“这么多蜡烛?”
小清观就算是道观,也用不了这么多蜡烛吧。
“这些量也只够用十年的,哪里多了?”江愁看着蜡烛,想到后院存着的几万张纸钱,心想自己刚攒够能烧一辈子的纸钱,这就要搬走了?
“行吧,正好带些回去用。”杨克说着就抓了两把蜡烛塞进道袍,负着双手朝后院走去。
江愁看着杨克的背影,呼吸突然一滞,双眸徐徐眯了起来。
“怎么另有这么多纸钱?收拾起来很烦的好欠好?”
杨克一脚踹在纸钱堆上,瞬间漫天纸钱飞翔,在晨光里洒满整个后院。
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踏入祠堂。
江愁眼角抽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恼怒,去院中拿来扫帚簸箕,开始收拾纸钱。
“啪嗒”
一件工具从祠堂里被扔了出来,恰好落在江愁脚边。
是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先师之位”。
杨克拍着手从祠堂里走出来,眯起眼看了眼天边的向阳,看也不看江愁,随意说道:“纸钱赶忙扔了,要么就烧掉。”
“另有这牌位也赶忙带走,看着真晦气。”
等了会儿,江愁也没回覆,杨克脸上浮现出一抹恼怒之意,大步走到握着扫帚呆呆站在原地的江愁面前。
一脚踩在木牌上。
“跟你说话呢!什么意思,装聋是吧?”
“我说的话听不懂是吧?你……”
“我确实似乎不会修行。”
江愁突然开口,声音降低,语气缓慢,平静得像是一条黄昏里的大河。
“知道自己是废物就赶忙……”
“但是就算是凡人,逼急了也会打架吧?”江愁轻声说道。
“你……什么意思?”
杨克刚准备说什么,却感应一抹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危险笼罩心头。
他盯着面前少年突然抬起的脸,满身汗毛根根竖起。
危!
……
江愁挥手。
手中扫帚朝着杨克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狠狠扫了已往!
一瞬间,杨克似乎看到了大河般奔流不息的狂暴灵气!
什么……?
等……等一下,这和我想的似乎纷歧样啊……
你……怎么会……
啊!
我现在认错另有没有用……
答案是肯定的。
杨克的身影,在被灵气触碰到的一瞬间,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