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
清晨。
一列深铁色火车正从东北偏向沿着轨道往华夏的首都京城驶去。
犹如知道车内均是久未归乡之人,它此时所发出急促的“喀嚓喀嚓”声,像极了迫不及待想要冲进家门,投入温暖怀抱的游子。
顾明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凭借微弱的晨光,朦胧的凝视着源源不停“砸落”在玻璃窗上的雪花,不禁叹息道:
“都说“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原来这句诗,真不夸张。”
究竟掌心巨细的雪花,在现代他可是断然未曾见过的。
他想接着继续抬眼向远处望去,可惜却都被浓浓的雾气所笼罩,只能隐隐约约瞅见几座小山头。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半个月了,顾明知道,这隔着玻璃就能触手可及的雾气,它就是雾,而不是霾。
不外他也明白,随着几年前掀起的大炼钢运动,国内第二工业中的许多大型国企已经开始不停发力生产,这雾气应该已经开始在慢慢向霾所转变。
想到这里,顾明摇了摇头,自嘲的苦笑一声。
自己还真是见的少,想得多,这些远远不是他该费心的,现在最主要的照旧尽快融入这个时代。
转头拿起放在靠板上的手撕日历本,映入眼中的是1964年12月15日,星期三。
顾明伸手轻微用力一扯,“撕拉”,第一页随之应声变为12月16日,星期三。
又仔细盯着瞅了几眼,顾明便把已经泛黄的日历本塞回他脚下墨绿色的挎包中,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每一件工具都应被格外的珍惜。
不外他没有过多的感应忧虑,究竟凭据生长轨迹,目前这些所缺乏的工具,未来都市酿成他穿越而来最大的财富。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一意孤行选择退伍,毕然导致和家里老头子的关系越发“恶化’,子承父性,谁叫俩人之前都是直脾气,倔性格,认死理的人。
对了,他爹叫顾荣华,平凡的名字,哪怕往上翻几代,祖上也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
不外却因为先后加入数次战役,并还侥幸活在人世,以至于让他从一名大头兵慢慢晋升到了营级干部的行列。
这也是他爹非要让顾明留在队伍生长的理由,因为他年老顾峰就是这样的生长轨迹,现如今也已经成为一名副连级干部。
凭据顾明的回忆,其实他爹最大的底气来源不是他自个儿,究竟他早已因身体原因退泛起役,但从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口风,他爹当年应该是救过某位大领导一命,算得上是有过命友爱。
如果没穿越,他管不到顾明今后的生长,可现在自己是穿越而来,怎能没有丝毫改变?
身为穿越之人,外面才是他未来肆意泼墨的舞台。
他爹所认识的那位老领导,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暂且不去考究。
但人情这工具,一而再,再而三的借用,总会有用尽的时候,或许一个欠好,反而还会惹人烦。
总的来说,顾明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就是不走和他哥一样的路线,普通黎民还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笼子里的原理。
“明哥,一小我私家发呆想啥呢?”
或许是近乡情怯,坐在和顾明同一排的三人都醒了过来,想必都没怎么睡踏实。
顾明眼瞅着窗外泼墨般的大雪,呼吸着车内干燥且夹杂些许汗臭的空气,懒得转过头去:
“没想到四九城的冬天也忒冻人。”
半个月下来,他照旧没习惯如今的天气,相比于全球变暖之后的温度,现在的冬天让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凛冬。
“这有啥,再冷?能比咱前年在雪地里爬山还冷?”
坐顾明旁边的王杰彷佛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话音刚落,整小我私家居然还打了一哆嗦。
看着他那夸张的模样儿,剪着相同寸头发型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嘴里乐出了声。
曾经队伍的苦难,才已往短短十几个小时,就已经成为他们的回忆。
人嘛,就是这样,哪怕其时经历的时候再苦再累,但回忆起来却都是美好的。
“明哥,听说你家里早就给你介绍了工具?”
王杰推了下他的眼镜片儿,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异常的肯定。
顾明立马否认:“甭瞎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
“那不知道是谁,熄灯之后还偷偷摸摸跑到探照灯下写信?大伙儿都能作证,咱可没瞎说吧?”坐在王杰劈面,长得浓眉大眼,看上去很是淳朴的李富贵也是起哄。
“我看你几个就是羡慕哥”顾明怎么可能示弱,尽管内心十分的郁闷。
因为李富贵所说的这些情书的简直确存在,顾明也没想到,这前主那么火爆的脾气,居然会是一位情种。
想起那一封封字里行间直白无比的小学生式作文讲明,他就觉得自己已经社死。
而且在那位名叫阮宁静不回信的情况下,他还能雷打不动,坚持一星期一封的寄已往了心情意。
站在第三方角度来看,这就是段纯纯的单相思,那女的一开始应该是碍于怙恃媒妁之言的原因,才和顾明通了信,随后就开始搪塞了事。
现在的顾明可是身雏,心不雏,久经战场的他这点并不难察觉。
三人在顾明举起手晃了晃他那沙包大的的拳头后,话题很自觉的从男女关系转酿成了退伍后事情的部署。
“回去后的事情都有想法没?”顾明问话的同时,顺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板寸,手感确实不错。
“还能咋办,力争国营“八大员”,不行的话就争取分配个好点的厂子。”
没错,就是工厂,这年头的厂子都是国企厂,福利待遇都是“生老病死”一条龙服务,寻常黎民基础进不去,顶天也就混个临时工。
“明哥,你呢?你家里一定会给你找关系分配好了吧?”
四人经过三年的接触,又都是京城人,不说知根知底,但相互间的一些基本情况照旧都知晓的。
奈何顾明现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因此脸上稍有犹豫。
“甭担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爹最多也就生几天闷气,大不了回去先让怹来一顿竹笋炒肉,消消气。”
面对另一位战友关小飞的“出谋划策”,顾明直接抢先一把搂住了他的肩膀,尔后便开始体罚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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