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提心吊胆的南京城
大明崇祯十七年五月十三日，天阴，大风，倒霉出家宅。
沂州府的大战一触即发，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南京城，也有无数人都在关注着这场关乎大明朝国运走向的大战。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场战斗胜利了，则大明朝可得一丝喘息之机，清廷的注意力可能会暂时的放在西面山陕大地的李自成那里，而与明朝相安无事几日。
但若是败了，则满清兵锋威逼直接可以江南，只要越过长江沿线，南京城将成为整个反抗清廷的第一道防线......
模糊之间，似乎又回到了北京城，那些不忍直视的回忆：虽是天子守国门，任由北虏掠汉土。
南京皇城，文渊阁内，太子朱慈烺召集了内阁大臣们，有要事商议。
太子朱慈烺坐在上首位置，而史可法和刘宗周划分坐在左右下首，马士英等人依次落座。
自从崇祯中风，太子监国之后，一般议事都市在文渊阁进行，等有了结果再汇报给崇祯......
究竟天子身体有恙，各人在汇报时候，会提前甄别挑选一些不太重要的地方政事，还需要提前统一口径，以防被天子听出来什么蛛丝马迹。
“今日议事，主要有两件，”史可法卖力主持聚会会议，先是向着朱慈烺一礼，才对着诸同僚道：
“第一、西川战事倒霉，汤国祚雄师接连丢失原本已经夺回来的城镇，雄师已经从重庆府重新撤回了丰都，那里有石柱宣慰司配合防务，一时间倒是不用担忧要弃城出川，但是接下来，汤国祚需要内阁立刻拟旨，命令刘良佐雄师从北面给张献忠部压力......两军配合行动。”
史可法说话的时候，厅内众人的脸色各异。
有幸灾乐祸者，有正襟危坐者，另有忧心愤慨者，纷歧而足。
“刘良佐那里，朝廷会下旨让其配合左路雄师的行动，另外需要马大人给刘良佐去信，劝其尽早出发！”刘宗周主要照旧担忧如果西川战事倒霉，会影响朝廷在长江沿线的结构。
究竟现在没有人看好刘文炤在山东与满清的大战......不止是朝廷内部，从南京到南直隶，乃是整个江南数省都对此呈灰心态度。
而且......高宏图扭头看到史可法手边的第二封信件，那是徐州知府传回来的奏本——吴三桂疑似投降满清，据曲阜而张望沂州府战事。
“至于刘良佐那里需要朝廷配合的地方，”史可法语气一顿，半晌才道：“内阁会尽量满足，只要其尽快兴兵西川，牵制住李定国在北部雄师，让汤国祚的压力小些，两相配合，再图大事。”
“史阁部和刘大人不必担忧，事关国是，老夫自会尽力而为，但是有一点，需要提前说好，”马士英眉头恰似一个川字，紧紧的凑在一起，看起来愁绪极重：
“西川战事必须在一个月内解决，岂论结果如何，都要结束，所有事情，为长江沿线结构让路，究竟，满清才是我朝大敌！”
马士英的话让阁内众人又是一阵缄默沉静。
此原理谁都懂，可是战事一起，是而又能控制得住呢？
现在，局势的最优解就是刘文炤凭借一己之力，三千人击败满清三万人马，将长江防线往北再推数百里，那样，南京之局可解，西川战事才气继续进行。
“今日的第二件事，即是有关山东战局，”史可法拿起另外一份奏本：“这是徐州知府今早传来的奏本，吴三桂疑似降清，若是被证实请，则现实就是，刘文炤的沂州府已经陷入了死局，长江防线将直面满清铁骑。”
现在没有人知道沂州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山东全是从北向南逃难而来的流民，有人说满清雄师横扫山东诸地，所向无敌，明军闻风而逃，溃不成军，有人说刘文炤率领沂州府反抗满清，已然战死，也有人说吴三桂和满清一起向着沂州府进攻。
岂论如何，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了一个结局：沂州府保不住了。
而且，令众人绝望的地方在于，刘文炤雄师出发已经十余天，但是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只言片语的奏本传回。
“今早，朝廷已经派锦衣卫指挥使牛国忠带人北上，查探沂州府消息，相信不日会有准确消息传回，诸位也不必太过焦虑，”史可法勉强一笑：“现在当务之急是淮安府和徐州府的防线，即长江防线结构。”
“淮安总兵刘泽清驻守淮安府、庐州总兵黄得功率军北上驻守徐州，先行稳住南京北面，不至于让人势如破竹，直捣黄龙，”马士英恒久在凤阳任职，对于江淮地域的防务颇有看法。
“内阁今日拟旨，让黄得功立刻北上，后续兵部、户部、吏部的批文和粮秣转运，也会由各司衙门部署，由各部给事中进行监察！”
......
两件军政大事，内阁用了近一个时辰，终于部署妥当，各司衙门领了任务，便去部署了。
其实大明朝的内阁行政系统，如果能够顺利运转起来，效率相对照旧很高的。
坏就坏在人各有志，党同伐异，造成遗恨颇多，虽然，天子如果能够做一个平静的橡皮图章，就是上上佳了。
究竟，坐上龙椅是靠运气，进入内阁则是万万人中龙凤之选。
“下午，老夫会和太子殿下一同觐见陛下，到时候将西川战事汇报给皇上，其中汤国祚率军退却到丰都之事隐去不提，只谈刘良佐入川作战，理由嘛......尽快结束西川战事，以长江沿线为主！”
史可法的话，众人皆无异议，对皇上隐瞒军政要事，是众人配合决定的。
“殿下，您看这样部署是否妥帖？”史可法付托完众人，才看向朱慈烺。
这些天，内阁议事，朱慈烺在旁安坐，从未主动说过什么看法或者提出过问题，有时候，史可法也会有些无奈，让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肩负这样的责任，着实是难为他了。
......不外，现在在沂州府的刘文炤似乎和太子一般大？
“就凭据史阁部的部署来，”朱慈烺灵巧的点了颔首。
“那今日议事就到这里，诸位各回衙门吧，”史可法刚要起身，就看到文吏手捧一封奏本从外面走了进来。
“大人，沂州府刘文炤急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