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华尔道夫酒店门口的时候，早就候在门外的事情人员很快就反映过来，几把印着酒店logo的大伞瞬间将雨幕遮挡的严严实实。
“哎呀，李小姐，您怎么一小我私家过来的。”
经理一脸焦急，“快去让人准备姜茶。”
李兮童将手里的雨伞递给其中一人，微笑着致谢，对于经理近乎夸张的姿态习以为常。
惯坏明星大款一直是这些人的事情。
“陈老师到了吗？”
经理躬着身子，“还没有，我先带您到房间里休息一下，您要是没有吃过早饭的话，可以先用些茶点，我们酒店……”
李兮童看了眼大理石墙面上挂满的时钟，用尺度化的微笑打断了经理的喋喋不休，“陈老师有说过什么时候来吗。”
“九点钟，陈老师一向都很准时的。”
这一点李兮童倒是很认可。
陈墨虽然很不讨人喜欢，可有些习惯确实令人敬佩，貌似还没见过他迟到。
不外这一次，李兮童失算了。
平静地期待了足足半个小时，李兮童也没有等到一向守时的陈老师。
“哼，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呢。”
她极端怀疑陈墨是在故意抨击自己昨天拒绝的事情。
可就在这个时候，眼角突然蹦出一行字幕。
【极境拔剑+1】
李兮童愣了一会才打开系统面板，极境拔剑果真完成了一次。
“呵呵，有趣，又开始了。”
李兮童觉得有点可笑，自己连完美拔剑都没有领悟透彻，更别说连怎么触发都不知道的极境拔剑。
“一次性完成了最好。”
李兮童已经不执着于系统这点异常。
昨天的完美拔剑在短期内属于利好，虽然少了一半的属性点，可以自己目前对完美拔剑的掌握水平，还不知要用多久时间才气告竣任务。
如果放久远去看，终送照旧少了应得的一半。
她原本还对此心痛莫名，今天却毫无波涛。
“总归会知道答案的。”
自由不是歇斯底里的放飞，甚至放大天性，而是用最舒缓的方式去做每一件事，不刺伤不在意的人，不伤害在意的人，尽可能不留下任何遗憾。
李兮童觉得很舒服，昨天经历的一切对自己而言很珍贵，哪怕那个故事很有可能是假的。
所以对陈墨的迟到，她也体现出了最洪流平的克制。
横竖有空调有茶点有电视，时间总归过得很快。
又是半个小时之后，李兮童关掉电视撑了个懒腰，不急不缓地走到门口。
三秒钟之后。
指枢纽敲击实木的笃笃声恰好响起。
“陈老师好。”
房门打开的瞬间，甜美有礼的声音就让陈墨陷入自我怀疑，甚至看了眼门上的铭牌才看向房间里笑颜如花的李兮童。
这是……已经被降服了？
“不至于！”
李兮童绝对没这么单纯，更多的可能是……
陈墨默默做好了李兮童暴起举事的准备，本能第一时间传来虚弱的感受。
“有些马虎了。”
庞大的心理运动并没有影响到陈墨脸上极为阳光的辉煌光耀笑容。
也正是因为这笑容泛起在镜头以外的陈墨脸上，李兮童也有点发愣。
一秒事后，两个笑容真切的老艺术家同时开口。
“快请……”
“欠好……”陈墨笑容不改，“欠美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没关系的，我也刚到。”
两人礼貌性地客套着落座。
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陈墨端起李兮童递过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身体好点了？”
李兮童只是笑，没有直接回覆这个问题。
“陈老师您说的新戏是什么呀，是上次试镜那种的武侠类型吗，方不方便让我先看看剧本。”
陈墨犹豫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剧本还在做最后的调整。”
“那您简朴给我讲讲吧。”在李兮童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颠簸，只有甜美的笑容“我很期待呢。”。
这让陈墨都有点模糊，感受时间似乎回到了两年前，不管自己用什么样的态度指出演出上的错漏，李兮童总是面带笑容说‘对不起陈老师，我再试试’。
昨天的疗效能好到这种水平？
陈墨调整了一下节奏，乐天的笑容徐徐敛去。
“你相信梦吗？”
“梦？”李兮童微微侧头。
“有人说梦是意识处于休眠状态下的无纪律自发性心理运动。”故事只要一开头，陈墨基础不需要有人搭戏，瞬间进入状态。
他望着面前盛着琥珀色茶水的骨瓷茶杯，没有笑意加持的眼眸黑得深邃。
“有人说梦是物质世界的映照，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呵，有人反驳，说梦里有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行思议和无法想象。”
陈墨徐徐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李兮童。
“你会怎么回覆？”
李兮童依旧保持着礼貌性的笑容，轻轻摇头。
“我能回覆。”陈墨突然将手指伸进茶杯搅拌了几圈，等茶水形成漩涡状时抽脱手指。
“我们能记着茶水每一秒所反照的画面吗？”
“你不能，我也不能，可我们都看见过，只是无法记着。”
陈墨见李兮童的笑容有点僵硬的趋势，接着道。
“我们总是自以为是的将小我私家主观意识的狭隘认知当成世界的真理。”
陈墨指了指太阳穴，“纪录在大脑里的信息一直都在，只是我们忽略了它们。”
“我是一名导演，我很清楚一件事。”
“人类永远无法想象从未接触过的事物。”
“人类想象力的基本是我们所接触到的世界！”陈墨勾了勾嘴角，“很无趣不是吗，人类基础就没有想象力，所谓的想象力仅仅是东拼西凑的缝合产物。”
注意到李兮童眼神泛起思索之色，陈墨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靠在沙发上，凝望着天花板，声音开始变得降低且沙哑。
“最近我一直在做梦。”
“我睡得很欠好。”
“我对此感应很是困扰，这些梦断断续续，隐约有逻辑，可我没有措施把他们串在一起。”
“我在梦里见到了熟悉的人，见到了许多没有见过的人。”
他没有去看李兮童的反映，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语气里满是困惑。
“我想把它当成梦，可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因为梦里闪现的太多画面都太清晰了，清晰到我都能将它们一比一的画出来。”
“呼——”一声近乎喘息般的叹息之后，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带着点呢喃的意思。
“快一个月了，有些片段我已经可以勉强联系在一起了，梦里的世界很离奇，我在逃，不停的逃，然后我遇到一小我私家……”
“呵呵”，陈墨突然发出两声不明意义的怪笑，“一个女人救了我。”
“一个拿着一把剑的女人救了我。”
“那一刻，我觉得她是惊神女侠。”
“不，我在群星联邦见过惊神女侠的饰演者，不管是影戏照旧现实，跟我在梦里的女侠差的太远了！”
“她太假了！”
“她杀人需要理由，需要摆造型，需要不能打出血来。”
“嘿嘿……”怪笑了两声，声音又带上了诡异的温柔。
“我的女侠可纷歧样。”
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腕随意地转动几下，似乎是在复刻行动，陈墨语速骤然加速。
“一剑一个！随处都是血！肠子！脑袋！是那种当B级血浆片上映都有可能被退回的水平！你能想象吗？！”
没有回应，也不需要回应。
“震撼，真的太震撼了！我原本很反感，可那种美感让我着迷其中无法自拔，我想看清楚她的样子，可活该的梦就是不让我看清她的脸！”
“活该！”陈墨跟个精神病一样狠狠锤打着扶手猛地坐直，直勾勾盯着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的李兮童。
“试镜的时候我只觉得你很像她，很像！”
“你知道最神奇的是什么吗？”陈墨像是进入了某种迷幻的状态里一样，又兴奋了起来。
那张苍白的脸庞显得越发病态。
“我以为只是像，可事实是前天晚上，我梦到了你，就是你，如果你不笑。”
他突然指向李兮童兴奋道，“对，就是现在这样！”
“你和那小我私家一模一样，你带着我在诡异的梦境里逃亡，我们似乎在躲避什么，又似乎在向着某个目标前进，天地灰蒙蒙一片，有些时候另有浓稠到什么都看不见的雾！”
“我很快就能把这些梦连接在一起，再加上我的想象力，我一定能拍出一部震惊世界的伟大杰作！”
“以我的才气，能将那种疯狂！暴戾！绝望！诡异！”两个嘴角上扬的角度险些接近人体极限的时候，充满血丝的眼眶让闪亮的眼瞳看着极为骇人。
陷入呆滞状态的李兮童似乎被吓到了，下意识将身体贴在沙发的靠背上，天然卷翘且浓密的睫毛随着眼部肌肉的抽动而哆嗦着，可眼睛却一眨不眨。
“渲染成极致的恐怖，我将成为恐怖影戏的代名词！！！”
随着细微的回响泯灭，房间的平静水平可以用死寂形容。
陈墨呆滞了片刻，接着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一样再次瘫软在沙发上，不停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