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山神爷！”
有道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张小六刚刚出了房间，迎面便碰见了孙三娘和赵五更。
听着孙三娘的挖苦，张小六想要以微笑回应，但他那张脸，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好半天，其刚刚憋出来一句。
“正好要去找你们，此处不方便谈，你们可有去处？”
赵五更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小六一眼，然后转头望向孙三娘。
孙三娘见此，点了颔首，对着张小六招了招手，说道。
“跟我来吧！”
孙三娘这一次带路，却是没有向之前那样，上三楼玩什么“楼梯游戏”，其没走几步，便在二楼的一处房门前，停住了脚步，轻轻一推，便率先进入其中。
张小六原来想最后一个进，看看情况再说。
但是对上赵五更那双冷漠的眼睛，其便感受到满身不舒服。
此时赵五更也停住了脚步，显然跟张小六打得是一个主意。
张小六见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猫腰紧随着孙三娘进了房间。
待到赵五更进了房间后，其房门便自行关闭了。
“此处设有结界，若是有外人偷听，突入，我自会知晓，你想说什么尽可知无不言。”
孙三娘并没有把张小六看成客人，其一进房中后，简朴的交接了几句，便自顾自的坐在圆桌旁，喝起了茶。
“这是金甲尸的尸丹，咱们的账该两清了，我手臂的换药在哪？”
张小六见此，也不空话客套，其伸手从自家葫芦里，取出尸丹，径直扔给了赵五更。
“哈哈……李吉，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
赵五更接过尸丹，大笑数声后，一把将其捏了个破坏，张小六看他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这枚尸丹，生吞活剥了一般。
“呃……我那个药？”
虽然有些不适时宜，但张小六照旧不忘跟赵五更，再次讨要续臂之药。
其原本也想过，将尸丹留在手里，做个底牌，跟赵五更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戏码。
只不外这个想法，在他出门见到赵五更之后，便取消了。
其原因无它，就是两者的实力差距过大而已。
张小六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火”可以玩，但要有分寸，若否则只能玩火自焚。
“嘿嘿……你那条胳膊不是用得挺顺畅的么？自己身体有没有事还要别人来告诉你么？”
张小六闻言是一脸懵逼，其好半晌刚刚反映过来，这个老家伙在玩自己。
他此时心中自然是气急的，那首前世儿时听到过的“莫生气”，现在已然被他默默诵读了三五遍。
若不是其实在没有丝毫掌握，能弄死赵五更，他哪里还能容得这个老帮菜在自家面前如此故弄玄虚？
“呵呵！气不外？修真界就是这样，年轻人，多学着点吧！别说我以大欺小，今日老夫心情不错，便送你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你们除金甲尸，杀三阴老魔的事，一里江水神已经给报上去了，圣上很满意，应该不日便有封赏下来。
坏消息嘛，就是圣上满意，你俩的上司，同僚，以及牛氓山七位当家泉主，皆很不开心。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日后的事你们自求多福吧！”
赵五更说完便推门而去了。
其倒是开心了，张小六听了之后，心里可谓是百感交集。
这事麻烦，会冒监犯，他之前已经想到了。
但是其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冒犯这么多人。
一时间张小六也没了主意，其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久久无言。
“山神爷，怎么这点事儿便把你给吓倒了？之前的威风哪里去了？外面现在都说你胆大包天，如今在我看来，却是不外尔尔啊！”
对于孙三娘的讥笑，张小六并没有如平时一般，进行回怼，而是思虑片刻后，眼睛一亮，连忙起身来到她的跟前，作揖道。
“好姐姐，您不会看着我死吧？飘香阁中谁不知道您心最善？你给我指条生路吧！只要渡过此关，日后三娘若有驱使，我张小六一定不会有任何推辞，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张小六是个机敏人，孙三娘的话，明显是松了口，此时他还不打蛇顺杆爬，难道还真能等死不成？
“记着你今天说的话！”
孙三娘别有深意的看了张小六一眼，徐徐的说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渡过眼下难关要紧，至于其他事，自然是之后再说。
纵然以后孙三娘让他办的事，千难万难，那也是后话。
且既然孙三娘日后用得着他，那便肯定不会轻易侵犯于自己。
相比于那些除晦司的“同僚”，张小六照旧喜欢跟孙三娘相助，横竖都是出卖自己，卖给谁都是卖，他自然要挑一个好主顾喽！
现在张小六追念起先前背着陆知州去除晦司，一众官差看他们的眼神，仍然觉得恶心。
“凉州也不是铁板一块，除晦司的司尊贺城，更不能一手遮天。
有人对你们办得事不兴奋，那便有人对你办得事很兴奋。
赵五更如此，救陆知州的魉姬亦如此。
在除晦司挂职的，可不是你，而是你的乩童，乩童可以代表你，你可代表不了乩童。
大楚的北岳恒山，就在凉州境内，你身为昊灵山神，该怎么做，想必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言尽于此，好之为之！”
孙三娘说罢，便不再言语了，其端起茶盏，喝下最后一口茶后，起身先行离开房间当中。
张小六自然懂她的意思，其所言，他先前也想过。
张小六所记挂的，无非就是跟北岳恒山的大神，关系不熟，贸然前往，恐弄巧成拙。
但今日孙三娘也点名此处，自然是有所算计。
张小六再三思虑后，决定照旧先回去跟陆知州通通气，再做决断。
其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便从一介凡人武者，酿成了除晦司百户。
这其中恐怕，只靠劳绩，修为，预计不太够。
若说他背后没人力挺，张小六是万万不信的。
此事因陆知州而起，现在张小六收拾不了这副烂摊子，索性便找能来收拾的人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