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这样的杂乱、瓦解之中，石昆突然微微哆嗦了一下。
只是稍稍抗逆心中的恐惧，那感受都让他头皮发麻、几欲炸裂！
但他也只是停滞了一个瞬间，接着即便哆嗦着也抬起了头，重新对视上了面前的利维坦。
灰雾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住了，瓦解的事物也都静止在半空中。
鲜活的印象像是酿成了一座座雕塑，刚刚的变化使得它们各个形态扭曲骇人，原本的模样却与这份扭曲感在这一刻告竣了某种平衡。
石昆看着眼前的巨兽，突然间有了一种看到了极美之物的感受。
这恐惧的化身，竟然令他从杂乱残暴之中，体会到了一丝极稳定秩序带来的美感。
怪异，何其怪异！难以描述！
石昆却平静了，恐惧感亦如潮水般褪去……
他漠然看了一眼自己的灵魂之地，里面的工具并没有因为他的改变而变化，依旧是那副诡异的模样，如同扭曲的静态照片。
他却没什么反映，反而还默默点了一下头，接着又看向了利维坦。
无比空洞的双眼，再也难以让他心生恐惧。
非但如此，他还提起了一股劲，以本质截然差异却有着同样力量的眼神，回视了已往。
利维坦的眼皮随之哆嗦起来，但还未等石昆见到下一步的变化，那巨大的躯体就突然间瓦解了……
似乎听见了“啵”的一声，利维坦像是个饱含白气的肥皂泡，炸开之后酿成了漫天白雾。
而这些白雾很快就被灰雾吞没，除了石昆影象的留影已经改变之外，一切似乎回到了原本的轨道。
“恐摄”——石昆没理由地知道了自己获得的新能力的名字。
或许是……它不是来找茬的，是来送礼物的也说不定？
石昆思维发散，天南地北地想着，一边回忆起了对方给他留下的最后一个印象，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在最后消失的一刻有了些许差异？
“不，应该没有，都已经死了也不会再变了……”
石昆没多想，缓和下来之后，突然觉察自己对利维坦的泛起似乎并未觉自得外——对自己的反映也同样有这种感受。
“也是，之前的吞噬历程太顺利了，不出点意外总觉得怪怪的，现在就许多几何了。”
“不外工具都已经到我嘴里了，还想让我退让？”
呵，石昆冷笑了一声——“做梦！”
除非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否则就没有再吐出去的原理！
至此，石昆灵魂中属于利维坦的部门和人类的部门，两者间的裂隙彻底合上，再也不分相互。
他现在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利维坦，纯粹就是他自己——石昆。
虽然，石昆既然融合了两者，那用这两者来称谓他，也算不上错就是了。
“让我看看，除了恐摄能力外，应该还不止这一个收获。”
石昆没纠结自己的“种类分属”，很快将目标转到了融合裂隙带来的利益上。
他获得的利益是显而易见的，灵魂在本质上再一次获得了提升，哪怕数量没有因此而单独增长，对利维坦之躯控制力也会获得明显跃升。
显然——他之前其实错误预计了自己的问题：
由于只融合了部门利维坦灵魂，数量上较之真正的利维坦远远不如，但实际上除了数量之外，他灵魂的质量也是受限的。
幸亏，这一问题在他了解到的同时也已经解决——他现在真正有了与躯体相匹配的灵魂强度。
同时，因为本质的飞跃，灵魂本就有的自然增长也快了不少，险些与正常利维坦等效。
只不外，这种自然增长和服用秘药相比，照旧不在一个条理上，可能差了两三个数量级。
这倒也正常，要知道利维坦的自然寿命和人类之间差的可不止两三个数量级！
人类总要找到能跨越漫长时光的手段，否则也不行能到达今天这样的繁荣。
这即是灵魂之躯的变化，除此之外，石昆还发现了脑海中的传承知识也多出了不少。
想来这些应该都是稚体本就应该知道的知识，他现在之前将原本遗漏的都给捡回来而已。
其中最要害，也最令石昆在意的，就是恐摄相关的细节了。
他原来还只是能运用恐摄这一能力，有了这些知识的资助，之后便可以实现更具精度的操控。
对他而言最有用的，可能不是恐摄而是收敛恐摄——这能资助他抑制天然地对其他生命的压制，从而更好地融入其中。
譬如巫师两全，就很需要这一点的资助。
“要是再遇到那头铠齿烈鱼，至少就不用担忧躯体的问题了……”
实际上何止不用担忧？
强度与数量上的“超量加倍”给他带来的改变，险些可以让他和烈鱼斗个有来有往了。
哪怕不使用死灵巫术，他也可以稳稳地坐住“灰鲨领主”这个称谓。
之前的时间限制让他觉得灰能形态像是变身一样，现在就不会再有这种离奇的既视感了。
不外，这可还不是最要害的，灵魂增长对石昆而言最大的意义在乎——破开了原本对躯体的枷锁。
现在，他可以回应那来自躯体深处的摩拳擦掌了！
“血脉蜕变……呼，深呼吸，别紧张，不会泛起意外的……”
石昆心情有些激动，身子都不禁微微哆嗦。
接着，一股深深的疲倦感涌上了心头——他知道，血脉蜕变的能力稳了！
“很好，那就直接开始吧！”
“不外要是能不睡就好了，我讨厌沉眠……像是死了一样……”
随着最后一声喃喃消逝，整片区域陷入了险些彻底的寂静。
正如石昆厌恶的那样，沉眠之中的意识接近混沌，流逝的时光像是无形的微风一样，未曾在他脑海中留下任何痕迹……
转眼间三个月已往，泡海带静地深处的利维坦稚体突然间抽动了一下。
石昆睁开了眼睛，里面还残留着惺忪睡意，但很快就被焕发而出的活力所取代。
“呼——，终于结束了。”
石昆感受着躯体变化，迫不及待地就使出了一个小小的巫术，见到了他现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