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头七,老余让我先走,顺便把要回南京的大姑姐、姐夫送去机场。
还在路上,董宗就打电话,让我一回去就去找他。之前一直卡在文肮亓片子,终于定稿,接下来就要开拍,方案是我写的,他和老丁已经就细节问题商量了两天,就等我回去。
一晤面,两人先是就我邋遢随意的衣着评头论足,讥笑带挖苦,又就我受伤的前后经过讯问半天,对于见惯俊男靓女作风随意脑子里没有什么男女之此外他们,硬要我撩起衣服检察伤口被我拒绝后,要了事情餐吃饱喝足,才进入正题。
敲定细节最耗时耗神。等我们把拍摄所在和时间,演员服装,道具,流程都一一商定,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约好了开工的时间,我拒绝了董宗的晚饭邀请,开车去魏来家。
到她家楼下,我打电话让赵新远下楼拿我从老家给他们带的红薯、玉米糁、鸡蛋,另有我随着大嫂去麦地里挖的野菜。进门给小新小远发了红包,又陪着他们玩闹一阵,和赵新远进了书房。
“我见到你父亲了,保暖衣和棉衣也给他了……我把你捎给他的话也带到了。”
“他还好吧?”
“还好,精神也行,说让你给他再买几条内裤,要莫代尔的,不勒,另有,买些巧克力,再买罐咖啡和茶,我下次带给他,巧克力要黑巧,不要绿茶,绿茶等过了清明才有新茶,红茶就行,咖啡不要速溶的,要粹取的咖啡粉,牌子我忘了……”
听着赵新远在不厌其烦地列票据,我有些烦。我不是烦他,我是有些烦父亲。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不改他爱摆谱的臭毛病。他都忘了他当初只是个吃不饱饭没有衣服穿,从穷山沟里出来的穷小子了。但我强迫自己不能对父亲妄自肤浅,父亲确实有低血糖的毛病,又爱喝绿茶和咖啡,他是个特别爱自己的人。
“嗯,我知道了。”我颔首,“此外没说吗?”
“说了,他说有一小我私家能救他。”
“谁?”
“吴开国,他说你可能忘了这小我私家,这人是他的战友,是华……”
我打断他:“我知道,你也应该知道,华鼎团体的董事长。”
吴开国,多年前的一个故人,如果不是这次重逢,我确实早已把他遗失在了影象的深处。,但人生那边不相逢,我和吴开国不光重逢,还多了这么多的渊缘。他对我这个多年前的小朋友确实另有一丝旧情,但这点旧情谊,能让他一个历尽世事的人,支付这么巨大的财力物力来帮我吗?
“你父亲没给我电话,说让你自己想措施……我倒是听说,你老师,老胡最近去了华鼎,你可以联系他看看。”
我颔首:“老胡去华鼎是我牵的线。”
赵新远上下审察我,像是要重新认识我,说话也阴阳怪气:“可以呀,如琢,有点能耐。”
我摆手:“你少取笑我,如果你想做华鼎的法务,我也可以帮你牵个线,哪天约着老胡,咱们一起吃个饭。”
赵新远马上顺杆而上:“那下周吧,你先约,约好我再定酒店。”
魏来端茶进来:“先喝口热茶,饭马上就好。”
我从魏来手里接过茶杯:“我看小远恢复得不错。”
“万幸,万幸。”魏来转到我的椅子后,帮我捏肩,“这次多亏你,害你受伤,受了这么大的罪。”
“小事,用我的一截肠子换小远的眼睛,值。”
赵新远一向对我的诙谐无感,无视我和魏来的嘻笑,打开电脑,调出资料:“你来看,这是我最近整理的资料,如琢,我对这件事持灰心态度,一,资金缺口巨大,二,违规操作太多,纵然资金缺口填平,也会走司法法式,无罪释放已经不行能。”
“那我父亲让我去找吴开国做什么?”
“他说的是有可能,就是你让我提的西边那块地,他说你拿着那些资料去找吴开国,另有,去见吴开国的时候,再带一小我私家,这是他电话,姓黄,是你父亲分公司的副总,你父亲说他手里另有一个项目,吴开国一定会感兴趣的……”
我捂脸揉搓:“这些事情我都不擅长,我干不了……”
赵新远耸耸肩,体现无能为力。
两人在魏来的敦促声中去餐厅用饭。
小新弄翻了稀饭,被赵新远训哭,小远拉了一裤兜,魏来抱着小儿使唤赵新远资助而不得,在孩子的哭声中先是小吵几句,紧接着战争升级差焚烧拼……在这样水深火热的情况里用饭,我能吃饱也算我心理强大。
我填饱肚子,迅速穿衣穿鞋,拦都拦不住地告辞。
回抵家,没有富贵跳着迎接我,一屋的冷清寥寂。桌上一张纸条,是吴雅妍两个小时前写的,她说她等不到我,只得先走,她和她的几个画家朋友去太行山采风去了,几天后回来,它把富贵带走了,带它去山里撒欢,晒太阳,看杏花。
字写得很漂亮,遒劲圆润,又带着一股潇洒。写到富贵,她用寥寥几笔画了一个狗头,颇有神韵。我和她交往这么久,只看到她吃喝玩乐玩世不恭好逸恶劳,还不知道她有这方面的才气。
我洗洗躺下,明明很累,脑子里的却乱成一团麻,种种念头,种种想法,一会儿信心满满,一会儿又感怀身世,自怜自艾,伤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