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场所在的地方荒无人烟，山林密布，常年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雾。
远处看起来，貌似波光潋滟的湖泊，走近才发现，其实是个无底洞。
方潺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直在洞里打转。
他自从开始勘探，白昼黑夜，从一个洞到另一个洞，没完没了。
“停下，快停下，地底似乎有工具！”众人召唤。
“糟糕，又是哪里漏了吗？”方潺心想，他已经焦头烂额。
九生恰好过来：“你现在忙吗？”
“特别忙！你别烦我！”方潺没心情跟她说笑，跑到前方检察情况。
九生早已习惯他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默默跟在他身后。
‘升斗仪’法式的主体，貌似一个巨大的空抽屉，悬挂在龙场正上方，许多根透明的电缆牵引出来。
每当有人使用屏幕，输入自己的要求，就会有亮光随着电线，传到四面八方。
方潺敲击屏幕，试图搜索某个工具，纷歧会悬浮机械人便把它送过来。
九生开口想跟他聊几句：“我好不容易跑来找你，你居然不理我！”
“哎呀，你自己玩一会，没看我正在忙着……”方潺还没说完就跑开。
“真无趣，木头人！”九生嘀咕着，随意在屏幕上指指点点。
“a@*q%e#$2^……”突然跳出来一堆乱码，然后泛起{∞}……
“哎呀，斯梅尔系统！怎么会泛起在荟萃里！”
九生环视四周，旁边无人，她壮着胆子点开荟萃。
一阵白光将她吸入，“哎呀，怎么回事，好疼呀！”九生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一边拍打衣服，一边诉苦着。
“咕噜咕噜……”她听到一阵流水声。
“哪里来的水源？”九生感应不妙。
她回过头望去，三个巨大的透明箱子，闪烁着信号灯，静静耸立在黑黑暗。
“我怎么会跑到永动机大厅！”九生满脸不敢置信。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永动机大厅的灯光，一片片依次亮起。
九生慌忙躲进角落，偷偷审察着这里。
“快点，快点，赶忙更换永动机外壳！”专家否泰来带着众人，急急遽赶来。
卖力人秦鹿一脸严肃，盯着被换下的外壳。
原本透明的箱体，竟然泛起一道道红色印记，看起来像血痕。
“这是第几个箱体？”秦鹿声音嘶哑。
“这个月是第五个，您放心，我们另有许多备用品。”否泰来招招手，指向空空如也的大厅。
一个泡沫破灭，消失于水面，两股水流不停撞击，更多泡沫聚集，白昼黑夜，永无宁日。
卖力人秦鹿背着手，走来走去，他眉头紧锁：“上面催得急，永动机可不能再出什么事！”
否泰来一脸谄媚的笑容：“我早就说过，万无一失，已经部署人盯着，不行就换备用箱体。”
“可是……永动机发生的能源，一点都不留给拓扑工程吗？”他讲话有些迟疑。
“凭据老例，全部供应地下区域！”秦鹿不假思索回覆。
九生大吃一惊，心想：“永动机的能源，居然不供应勘探钻机，看起来也没有，供应龙场其他部门。”
龙场里，大多数人和方潺一样，他们从不思考，更不会质疑权威。
卖力人秦鹿一发话，众人铆足劲，加班加点地干活。
“快点快点……永动机更换外壳时间！”嘈杂的召唤声，此起彼伏。
否泰来背着手，不耐烦地踱步，他盯着众人的行动，生怕漏过一丝细节。
“嗞嗞嗞……”对讲机响起沙沙声，否泰来听完，脸色大变。
“你们几个，盯着他们更换外壳，我去趟地下区域……”他嘱咐完手下，快步走向下沉式电梯井。
九生躲在角落，盯着否泰来的一举一动，听到他要去地下区域。
联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龙场，看到警示语：“禁止通行！”
“时机来了！”九生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好时机，或许能揭开斯梅尔系统的秘密。
她想起神秘符号“∞”，意识到这个符号，似乎蕴含着无限秘密。
九生决定实验一番，默念着：“我要去地下区域！地下区域！”
“哎呀，好疼！”酷寒的触感，坚硬的外壳，九生似乎撞上某种机械。
她从地上爬起来，随处寻找隐蔽物，眼前的场景，却让她不寒而栗。
这里比永动机大厅，面积更大，整个空间站满密密麻麻的人形机械人。
它们五官空洞，四肢修长，乍看还以为是外星人，身高和九生相仿，除了五官，外貌和人一模一样。
九生伸手触摸机械人的手掌，触感冰凉，她这才放心：“没有温度，简直是一台机械。”
“1、2、3、4，30乘以60……天啊，地下藏着这么多机械人，有什么用呢？”九生满腹疑问。
“开机，你快点啊！做事磨磨蹭蹭！”前方传来否泰来不满的声音。
“叮咚，0号人形机械人已开机！”
“测试……测试……”
“声控指令：跪下！”否泰来颐指气使地说道。
那个被称为0号的人形机械人，不知是系统故障，照旧法式卡顿，却迟迟没有反映。
它静静地站在原地，保持钢铁般的缄默沉静。
否泰来等了一会，失去耐心，重复发出指令，机械人依旧毫无反映。
他随手就是一巴掌，拍打着机械人的头：“你是不是聋了？”
“再不启动，把你全部拆开，当废铁卖掉！”
这句威胁的话明显起了作用，众人猝不及防，机械人极快地抬脚，准确无误踩中否泰来的脚背。
“哎呀……哎呀……”否泰来疼得一直叫唤，众人手忙脚乱，把他从机械人脚下拉出来。
“快断电……机械人泛起故障……”整个空间马上杂乱起来。
众人如临大敌，这里有成千上万个机械人，一旦泛起群体故障，恐怕人力难以抵御。
九生也紧张起来，四周都是机械人，她像个肉粽子被它们困绕在中间。
如果哪个机械人突然启动，随便招招手，或者乱踹一脚，她可是在劫难逃。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九生心想，“横竖地下区域的秘密，已经弄清楚，一堆不听话的机械人，现在照旧尽快脱身！”
她故技重施，回到值守的A06号轨道。
方潺笑嘻嘻地走过来：“刚刚你去哪里？又偷懒啦！被我抓个正着！”
九生心有余悸，还陶醉在惊恐里，她试探性地开口：“你知不知道，地下区域的事？”
方潺收敛起笑脸，正色说道：“你怎么突然提起地下区域，那里是禁区！”
“我是问你知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工具？”
“你好端端地问这些事干嘛？”
九生懒得跟他猜谜语，爽性直白地问：“那里是否有许多人形机械人？”
方潺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反映过来：“你怎么知道？哦，梦醒姐告诉你的吧？”
九生含糊地说：“嗯，嗯……那些机械人，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