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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刚要叫出来,谭雅猛地用手掩住了嘴巴。竹节抻出一米多长,顶着的眼球似乎照旧在世的!
眼球寻着手机的灼烁,慢慢地转了过来。这只眼又白又圆,充满血丝,血丝恰似也在流动着,不知从那边在为它源源不停地供血。
谭雅已然酿成一尊石雕,四肢僵硬,满身上下的血液恰似静止一般,只够呼吸。眼下这呼吸也都快要戛然而止。两行眼泪自顾自地流下,悄无声息,不敢放肆。捂着嘴的手不自觉地放下,垂到肚子旁边,已经忘了捂嘴,也不需要捂嘴了,因为在这一刻根原来不及召唤。
眼球上下审察了谭雅一遍,突然间,抻着眼球的枝丫像手臂一样,撑向了地面,眼球被按压到地面,酿成一个即将要爆掉的球体。紧接着,那团尸体上,又穿刺出好几条顶着眼球的枝丫,接二连三地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尸体上穿出来的眼球,不约而同地转向谭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谭雅感应胃里一阵翻涌,接着便眼前一黑,脑袋一歪就倒了下去。
“起床了,睡美人。”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谭雅睁开眼,眼皮有点重,发梢贴在额头上,感受脑袋依然有些晕沉。左半边脸冰凉坚硬,似乎在地上抵着。用胳膊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谭雅用模糊的眼神瞧着面前。
一个女孩站在这里,个头不高,两腿纤细,皮肤白嫩,面容姣好。
下巴右边有一个小小的痣。
“你不是那个?”谭雅露出震惊的神色,依旧感受到身上有些隐隐的痛。“这是……我怎么在这里?”
谭雅躺在空屋子的卧室地上,屋外的星光依稀可见,现在已经是黄昏了。“我记得我是在……”
“没错,你在天花板里。”漂亮女人冷冷地说道,“你从那里掉下来了。”
女人伸脱手,冲天花板一角指了指。
“你原先住在这里,对吗?”谭雅说道,“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是上面的那具尸体,对么?”女人轻描带写地说到,“我差一点是。”说话间,这张冷艳的脸庞上,不被人察觉地,划过一丝落寞。
“从我搬到这间公寓时起,我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来自天花板的跑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