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易看阿秋走进厨房若无其事的开始摆弄，摇了摇头，回到卧室将门反锁好，才翻出以前的手机，找到号码，给那个不太正经的导师打了已往。
“老陶，还没睡啊？”杨程易规行矩步打了个招呼。
“哟，杨程易，你小子，稀客啊。怎么着回BJ了？那老师我可得带你找个地儿，叫两得劲的女人给你松松骨。”老陶已经已经从不太正经，变得彻底不正经了，再也掉臂忌曾经身为人师不得不具有的那份羞耻感。
“哈哈哈哈，没在BJ，您照旧悠着点儿，注意身子，上次师娘打电话骂我怎么让您喝成那样，远在上海的我接到电话可是配合的很呐。”杨程易听到老陶照旧老样子，心里又生出一些从前的亲切。
“得嘞，有事儿说事儿，今儿个怎么想起我来了？”老陶或许是不想陪杨程易追忆那些往事，直接切入正题。
杨程易也认真起来:“我有个朋友，在广东收到了一张甜睡卡。”
“金额几多，一个照旧一群？”老陶立刻追问。
“那个朋友只看到一张卡，金额两千万刀，这种额度应该一定是一群。”杨程易给老陶分析到:“能不能操作？”
“这个事儿啊，难度是有的，但是风险不大。”老陶语速变得慢了起来:“欧美的授权通道被封了之后，境外甜睡资金很难再跟得进来，近几年这些团体大部门都去俄罗斯碰运气了，横竖这业务说白了，在哪儿做，也就是给哪个国家送钱。俄罗斯穷唉，所以不太管控这些事。”
“那就照旧可以操作？您研究一下，给个准信儿，如果可行，就干。”杨程易自动忽略了老陶的后半段话。
“行，你朋友如果确定有金主，我就找那几个老战友探探路。”老陶语气有点将信将疑。
“哈哈哈哈，老师，您如果觉得我靠谱，就该知道，我不会交不靠谱的朋友。”杨程易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金阳，心里泛起一股恶心，强忍着把那股恶心压下去，又继续说到:“那我等你消息。”
杨程易挂掉电话走出房门，阿秋已经将水蜜桃切成小块，將葡萄洗洁净，还将榴莲取了出来。茶几上摆放着三个装着水果的小餐盘，画面温馨而美丽。
杨程易心里又生出一阵愧疚，随即他又完美的用急躁将这种愧疚取代。
这或许就是一种自欺欺人了，也是恼羞成怒这个词的由来。
人总是在犯了错，觉得内疚的时候，面对良知无法面对的人，只能用另一种不讲原理的情绪，去消化自己心里的尴尬。
就像曹操一定要杀荀彧，曹丕一定要杀曹植。
万幸的是曹植有着高达八斗的才气，在生死攸关之际，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重新叫醒了曹丕的良知。
可惜阿秋不具备这样的才气。如果阿秋能在杨程易走出房门时，举着餐盘，改掉一个字，念出一句:“嫦娥不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可能也会让杨程易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潸然泪下。
“阿秋，坐过来，我们聊聊。”杨程易像是下定决心想和阿秋把话说开了。
阿秋眉宇间浮现出一片张皇，求救般的端起那盘水蜜桃，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你先吃水果吧，水蜜桃再放一会颜色就变了，就欠好吃了。”
杨程易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点难受。他准备告诉阿秋自己不想要她了，但是阿秋却还在体贴水蜜桃放久了杨程易吃着味道会欠好。
“阿秋，我给不了你什么，你知道的，我们没结果的。”杨程易终于狠下心说。
“我，不在乎啊，我也没想过找你要什么，横竖，我还小，结果什么的，还很远，我没想过，也不想去想。”听着杨程易终于把话题说破，阿秋也没有再逃避。
杨程易又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没遇到过这样的经历，毫无经验可谈，只能自以为是，纸上谈兵。“你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喜欢你喜欢到骨子里的人，他会对你好，给你削水果，天天陪你用饭，带你玩，欠好吗？”
阿秋听到这句话笑了，带着一丝悲戚:“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啊。”
杨程易把阿秋的神情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再加上听到的这句话，他竟然觉得心里很疼，这正是这种心疼，让他却突然暴怒起来，冲阿秋咆哮到:“你知道我为什么厥后每次要躲着你，不想见你，每次就是见到了我都巴不得马上走掉吗？就是因为你这种喜欢，每次感受到你这种喜欢的时候，我就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工具，我就很烦，越来越烦我自己，也越来越烦你，懂不懂？”
阿秋听到杨程易的恶狠狠的语气，没有说话，就那么低头站着，一动不动。
杨程易很想去将阿秋手中的盘子砸在地上，摔个破坏，但是他最终照旧没能做到这样。
“对不起易哥，我以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照旧和你的朋友，可能真的让你在他们面前很丢脸，让你看到我就想起那些事，让你心里烦，以后我都不见你的朋友了，也不缠着要你陪我了，好吗？”阿秋很久才回覆出这么一句。
杨程易觉得自己喉咙像是堵住了一样，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语言一下子就被挤回了肚里。“这个傻女人，基础就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好吗？你觉得那些你的问题，都是因为我造成的好吗？你为什么不来怪我？怪我对你欠好没有掩护到你，为什么不来和我对骂？怪我三心二意不是个工具？”杨程易在心里歇斯底里，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折磨的被撕成两半了。
“易哥，我不要你什么，我也不图你什么，其实从我第一次看到你那样望着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对我好，我很开心，你对我欠好，我也可以自己开心。横竖你去忙你想忙的，玩你想玩的，至少你喝醉了，我能接你，你饿了，我能煲粥，你想了，我还能陪你睡觉。”阿秋低着头，两滴泪水直接从眼里直接摔落在地板上，发出两声让人快要蒙受不住的声响。
杨程易恨不得立刻跪在这个女人面前，告诉她所有的事，所有的前因结果。告诉她自己接近她的目的不外是因为一个玩笑的赌注；告诉她那些事情不是阿秋的疏忽，而是自己的纵容；告诉她自己从没有想过会她这样一个身份职位的人有过以后；告诉她自己三心二意，早就喜欢上了别人，而她还在因为自己的冷漠责怪自己。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的，易哥，但是我照旧想多和你在一起在一些时间。”阿秋的眼泪从一滴一滴，酿成了断掉的线:“如果你另有一点点舍不得，就让阿秋陪着你吧，无论什么身份，等你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了，阿秋就会自己消失的。”
杨程易如同被捅了一刀，这一刀抽出来时，他的力气也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飞快的流逝。
他确实没有一丝力气，再拼凑出一句狠话，去伤害眼前这个女孩子了。
但是茱茱又怎么办？
“管他的吧，到时候如果有和茱茱结婚那天，阿秋应该也就能彻底放下了。”杨程易心里这样慰藉自己。
他走了已往，将依然被端在阿秋手上的餐盘接过来，放回茶几上，然后将阿秋搂进了怀里，拍着她的背，说:“是我欠好，不哭不哭。”
杨程易是真的不忍心再在今晚对阿秋说出一句伤人的话了，他最多觉得自己有时候不是个工具，但今晚如果再能忍心，那自己就是禽兽不如了。
但有时候，不忍去伤害，才是最大的伤害。
阿秋听到杨程易的这句“是我欠好，不哭不哭”时，终于忍不住也伸脱手紧紧抱住了杨程易，力气很大，杨程易甚至感受到阿秋的指甲都已经嵌进了自己的肉里。
阿秋这一次没有听杨程易的话，从无声落泪，酿成小声哭泣，直到终于嚎啕大哭。
待阿秋或许哭累了，没有了声音时，杨程易才把她抱到沙发上坐下，他看到阿秋的眼睛是真的一片通红，里面的血丝触目惊心。
他又突然似乎又看到第一次见到阿秋时，那个一舞倾城，似乎兮若轻云之蔽月的人间精灵。
“我到底是个什么工具，能让那些子的一小我私家，酿成这样。”杨程易骂了自己一句，正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时，看到了那盘水果，才如溺水之人一样的拿起一个盘子，拿起阿秋准备在一旁的牙签插起一块水蜜桃递给阿秋。
阿秋突然笑了，通红的眼睛和满是泪痕的脸上突然显现出一种凄绝的美艳，她一口吃掉杨程易喂来的水蜜桃，又小心翼翼的，试探一般的任性说到:“我要吃葡萄。”
杨程易自然又去给他插起一颗葡萄，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剥葡萄皮。
阿秋看着杨程易为他剥葡萄皮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幸福。
原来只是这样，自己就已经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