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鸢“刷”的一下站起来。
盯着许浅浅深深看了一眼。
什么都没再说,默默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杨恭淡定的靠坐在沙发上,目送吴鸢离去。
更多的注意力照旧放在许浅浅身上。
这婆娘,点儿真正……
啧啧啧,看看这冷言冷语的样子,看看这不留情面的样子~
好想拉过来蹂躏一番。
仔细想想。
从认识许浅浅开始,杨恭虽然没少见过许浅浅这幅独当一面的样子,但却从来没有切实地感受过……
究竟,许浅浅在他面前凶巴巴的模样。
大多都是装的、是玩笑。
和看待外人完全是两种差异的态度。
可现在这态度……
别有一番风情呀。
杨恭心里坏坏的想着。
心里已经完全将吴鸢的事情,推到脑后去了。
人家要是完全荤素不吃,他干嘛还上赶着往上凑?
这难题,照旧交给老吴自己去解决吧。
可正当吴鸢要迈出门槛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看向准备关门的许浅浅,突然又重新回到屋里。
许浅浅:“?”
杨恭:“?”
突然。
吴鸢朝着许浅浅深深一躬,又朝着杨恭深深一躬。
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颇为老实地说。
“对不起!”
杨恭:“???”
许浅浅:“???”
大姐,你这变脸速度还能再快一点吗?
许浅浅一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上来夹枪带棒呛我们几句,扭头再致歉,很好玩?”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顿。
她发现吴鸢再度直起腰、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居然挂满泪水。
“对、对不起……”
她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发作出来一样,满身没有多余的力气,软软的瘫坐在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我什么都能学会,但我就是学不会人际交往啊。”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我……我越体贴一小我私家,越在意一小我私家,我就想体现的越强势。”
“其实进门以前,我真的想过要很老实很老实的求求你们来着,可我也不知道怎么,那些强势的话就莫名其妙不外脑子的喷出来了……”
“我……我也想像你一样,能很轻松的和别人相处呀!可我做不到,帮帮我,求你了……!”
她突然伸脱手,一把抓住许浅浅的小腿。
“帮帮我!我知道你超级厉害,昨天几句话就把我的许多几何秘密都给套出来了,你肯定能帮我的!”
“求求你了,只要你帮帮我,让我做啥都行呀!”
然后她居然就抱着白皙光洁的小腿,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哎哎哎,说话可以、哭可以,别跟我抢老婆啊。”
杨恭看到略有些手足无措的许浅浅,忙走上前来,拉开吴鸢。
小两口飞快交流了一下眼神。
许浅浅眨眨眼睛:我说什么来着?她的内心其实特别孑立,只不外喜欢外貌装作坚强而已。
杨恭也眨眨眼:就和你一样?
许浅浅翻个白眼:我以前挺孑立的,但有了你以后,就没那么孑立了。
杨恭笑了:这么说,就该给这女人找个工具?
许浅浅一挑眉:这也是一种解决要领啊。
杨恭:……
俩人这边眉来眼去,吴鸢那边还在放声大哭。
吵吵嚷嚷的。
要不是这屋子隔音效果很是棒,预计能把一整楼的人都给哭过来。
杨恭突然有点庆幸,得亏是搬迁了……
二十分钟后。
许浅浅像哄小孩一样,把眼圈都哭红的吴鸢推到沙发上。
“说说吧,你到底想干啥,到底是想让我们管,照旧不想让我们管?”许浅浅叹了口气,询问道。
杨恭爽性懒得管这档子事儿了,跑去写剧本。
麻烦就交给许浅浅了。
说好要写个剧本让六六参拍的……
而且,事情室建成以后,他手下可不是只有他和许浅浅两小我私家用饭,整个事情室的人都等着他的收入来用饭。
他也得干正事。
吴鸢嘟嘟嘴,先是摇头、又是颔首。
“你这又摇头又颔首的,我看不懂。”
吴鸢瞪着红肿的、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许浅浅。
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能懂,你肯定能懂。”
许浅浅一捂脸。
这感受怎么那么像哄孩子呢?
这吴鸢的前后反差,也未免太大了吧?
无意间惹上个麻烦。
杨恭这家伙,就会给他找事儿,晚点儿肯定要收拾他!
“你是想说,你想让我们资助,但是你又怕我们不资助、或者怕我们帮欠好,所以心里很纠结。”
“所以你才来了一开始那一出,冒充强势不让我们管。”
“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们在你的强势下,体现出弱势,然后上赶着帮你的忙?”
吴鸢脸蛋微微一红,略显羞赧的点颔首:“可能……似乎……是这样子……”
许浅浅气乐了。
“也是,可能你以前一直是这样吧,众星捧月。你基础不用主动开口求别人资助,只要你体现的强势一点,就会有一大群人挤上来要帮你的忙。”
“所以你本能的以为我和我们家老杨,也是这样的人,对吧?”
吴鸢原来想颔首说“没错”。
但看到许浅浅似乎挺生气的,忙拨浪鼓似的一阵摇头。
嗫喏了好半天,才低低地说:“对、对不起!”
许浅浅靠在沙发上,“女人嘛,就要多体现出自己弱势的模样,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这是咱们天生的优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比你故作强势的时候可爱多了。”
“可爱?”吴鸢不太敢说话。
有些被吓到了……
刚刚许浅浅让她出门的模样,实在是太凶了。
好可怕……
“既然你说不出口,那我帮你说、帮你分析分析,你看行吧?”
“好……好的……”
“你呢,就是典型的自我为中心的人格,渴望获得他人的赞美和从追捧,希望能够让他人迎合自己,基本上从不主动迎合别人。该说不说,这性格很讨人厌。”
“……”吴鸢的脸蛋儿越发涨红起来。
默默颔首,不说话了。
“另外呢,你心里照旧比力敏感和孤苦的,你希望能够找到真正能让你全心全意去做的事情。也正因如此,对于怙恃的严厉批评、指责,你心中永远抱着抵触的心态。”
“……”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希望吴导他们,也能像其他人那样迎合你、配合你、赞美你。但偏偏,吴导对你的所作所为永远都是指责和怀疑,这就让你心里的抵触越来越多。”
“那、那我另有时机嘛?”
“有,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和吴导之间恶劣的父女关系,是你们多年理念冲突导致的……”
许浅浅简直像个心理诊疗师。
三言两语就把吴鸢的一切秘密都给拆穿,令吴鸢在她面前基础无所遁形。
吴鸢对许浅浅就越发钦佩、依赖。
“……想要和谐,只有一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