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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若千城

第四章第二节

淡若千城 淡若千城 1958 2022-07-04 18:57:56

  若蠡沿着崎岖山路下山。突然,她脑后掠过一股冷风,她没有转头,只扬手举过头顶向空中猛然一抓,一枚尖锐劲道的小石子被她牢牢握在手里。

  “好身手”一个男人磁性嗓音,击节赞叹的掌声重新顶上方的半空中飘来。

  若蠡抬头向上望去,半空枝丫上坐着一位年轻白衣男子,正对她嬉皮笑脸俯视。

  “你谁啊?干嘛袭击我?”若蠡生气地问他。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今后地过,留下买路钱。”

  “没钱。你看着办。”

  “嘿,你小小年纪胆子还不小。”

  话音未落,树上的男子如一片树叶潇潇洒洒飘至她的面前。

  若蠡不想和他纠缠,她必须在天黑之前,走出这座大山。否则,天黑四处没人家可以投宿,就麻烦了。

  若蠡在前面快步疾行,那个男子紧随其后。若蠡频频施展轻功想挣脱他,他却脚底粘糖如影随形,紧跟在后。

  “你随着我做什么?”若蠡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和后面男人差点撞个面劈面。男人双眼圆睁瞪着她,就差坐一屁股墩。

  “你,你干什么?掠夺?劫色?不行哈,我守身如玉,长得还丑。身无分文你及早别打我的主意。”他双手交织抱胸,紧紧抱住自己。

  若蠡被他逗笑了:“看你那怂样。我问你,为什么一直随着我?”

  “天色渐晚,我不随着你,万一你被这山里老虎叼走或者遇上山林强盗怎么办?”

  “我看你才不象好人,没安美意。”若蠡一句话把他捏在那里。

  “怎么会?我绝对的好人,天地良心。”他伸脱手,对天立誓。

  若蠡不想和他费话,加速法式。天色渐晚,如果滞留山里,四下荒无人烟,身后随着这样一个神神兜兜男人,凶多吉少。

  终于,夜幕围绕山野,星星爬上山顶,月亮在深林梢头潜泳,浮浮沉沉;呱呱蛙鸣摇舌擂鼓在山坳里此起彼伏;夜鹰塔塔塔向遥远星空发出单调的召唤。群山连绵像一块巨大墨玉屏风,上面镶嵌星光宝石,明月梢头。

  白衣男子架起一堆篝火,一只野兔被叉在上面火撩火烤,野兔油脂被烤得滋滋四溅,肉色飘香;若蠡隔老远都能嗅到。若蠡随身带的干粮吃完了,此时她的胃饿成一条干瘦树叶。诱人香味在空气里飘来飘去,抓不到摸不着,她心若猫抓却只能眼巴巴看着男人大口吃肉喝酒,若蠡隔老远噘着嘴,鼓着腮帮子偷偷咽酸水。

  “饿了吧?过来,一起吃吧。”男人对她喊,扯下一只兔腿朝她炫耀挥舞。

  故意气我。若蠡脸扭向一边,不理不睬。

  突然,她嗅到一阵诱人香气陪同风声向她迎面掷来。她就手向空中一抓,果真那条兔腿被她稳稳抓在手中。

  “谢了。”她向挥手致谢。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咬上一口,皮焦肉嫩,鲜香美味,撞击味蕾,十二分满足。

  她远远向男子竖起大拇指。

  “过来一起坐啊,篝火旁暖和。”他朝她说道,火苗在他面庞上跳动,他的牙齿看上去格外雪亮整齐。

  吃了他的兔子肉,赶走饥饿感,身体暖和起来,心情也好起来。若蠡看他也不那么讨厌了。犹豫了一下,她走去,在篝火旁坐下,火焰驱散深山夜寒露重。

  “叶上飘,你怎么会在这山里?难道你真地是干劫道这营生的?”

  “叶上飘?谁是叶上飘?”男子一脸困惑问她。

  “虽然是你咯。”

  “我是叶上飘?”男子被她逗得哑然失笑。“照旧劫道的?”

  “你呢?来这山里做什么?逃婚?是不是家里给你找了个丑八怪作媳妇儿,你吓得逃婚出来的?”

  “你……你乱说。我本计划今天翻过这座山,天黑之前赶去景宿城。都怪你,不是你半路杀入迷神兜兜延长我的行程,我现在说不定己经到了景宿城里。”若蠡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好好,都怪我。正巧我也去景宿。”男子嘿嘿一笑。

  “你也去景宿城?”若蠡从上到下审察怪物一样,重新把他审察了一遍。

  “怎么了?许你去景宿,就不许我去?”男子一脸邪魅,挑眉看着她笑道。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那正好同路咯。”

  “哦。”若蠡不置可否答道。

  月儿在山间彷徨,若蠡的心放逐天边。

  若蠡面对一团火焰,发呆:不辞而别,慕容瑾应该明白自己心思。没有任何羁绊节外生枝,他和孟家巨细姐就能顺利奉旨结婚。孟家巨细姐是孟宰相的掌上明珠,家世好、样貌也好。他和孟家巨细姐郎才女貌,一定会伉俪合美幸福。

  接下来几天,慕容瑾派人四处探询寻找若蠡的消息,但是音信全无。若蠡,你真地就这样走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他把自己关在怡兰阁,灌得烂醉。头脑昏昏沉沉这样他就可以麻醉自己,不用面对自己的亲事,不用再想若蠡离开的烦恼。

  若蠡离开文亲王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宰相府,孟漪听后,娇俏脸上现出一丝冷笑,一边喂着笼中鹦鹉一边说:“这样好,走了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四处抛头露脸,住在一个有婚约只身男人府邸里不成体统。”鹦鹉学舌:“这样好,走了好。”咯咯咯,孟漪听了鹦鹉学舌开心笑起来。

  她黑暗差人打赏文亲王府里那两个扫地婆子。同时派人约慕容瑾私底下晤面。

  慕容瑾接到孟漪约他晤面的口信,很犹豫。他吃禁绝孟漪的心思。担忧孟漪晤面后会再次催他选定婚期,逼他就犯;同时也担忧如果不去赴约,以孟漪的性情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轩然大波。思前想后,他决定赴约,并借机抚慰一下躁动不安的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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