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双双落水
丫鬟们鱼贯而入，上了条几，摆上了美酒和果子，以咏荷为题的诗文前三名都是月凝霜，她可谓是一骑绝尘，出尽了风头，那些金银首饰，名家字画的彩头都被月凝霜赢了去。
在座的贵女便有人提议坐小船，玩个游戏，以两人为一组，角逐划船，谁先到达对岸的就算赢。
月凝霜擅长琴棋书画，再比下去也没人能比得过她。
林芙蕖第一个体现赞同，只要能赢得过月凝霜的，她都市去做。
接下来即是商量组队的环节，可林芙蕖的人缘欠好，平日里一副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的模样，在场的贵女没有一个愿意和她组队。
但若是她找不到愿意和她组队的人，便只能宣布自行退出角逐。
林芙蕖看了虞菀宁一眼，用命令的口吻道：“你和我一队，若是能赢得角逐，我便将那珍珠头面的彩头让给你。如何？”
虞菀宁素来怕水，小时候差点淹死在河里，画舫上人多，停靠在岸边赏景，她也不觉得畏惧，可若是只有两小我私家乘坐一只小船，还要角逐谁先划到对岸，她却是万万不敢的。
“阿芙姐姐照旧去找别人吧，我不会水，若是掉下去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再这样，我下次便不带你来了。”林芙蕖打断了虞菀宁的话。
虞菀宁本就是个商户之女，又只是个妾室所生的庶女，原是没有资格去那些贵女们的聚会和宴饮的。
她今日能来也是因为和林家沾亲带故，林芙蕖相邀这才气来，而能来这种宴会，见到了宴会的奢靡和风物，虞菀宁也梦想着挤进贵女的圈子，嫁个如意郎君，出人头地，凭借自己的本事让自己和阿娘过上好日子。
“若是我允许阿芙姐姐，那姐姐日后都市带着我吗？”
林芙蕖点了颔首，“少空话。”
裴茗见虞菀宁也报了名，忽而紧张得站起身来，计划出言阻止，却发现有不少贵女正看着他。
他只能装作赏荷，走到虞菀宁的身边，小声提醒道：“虞娘子认真决定要去划船吗？”他发现虞菀宁的脸色有些苍白，就连那捏着帕子的指尖也在微微地哆嗦着。
她明明在畏惧，她明白因为落水的事，还没有克服心里的恐惧，她为何还要去。
虞菀宁盈盈一福，“多谢裴郎体贴。”
她憧憬过上好日子，也盼着能嫁给裴茗，她只要和林芙蕖组队，划到对岸，日后像今日这样重要的宴饮她都能去，以后也能有更多的时机见到裴茗。
“我可以的。”
她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目光正在盯着她看，可她一转头，却并没有发现异常。
她不自觉地看向林清寒，却见他手执白玉酒杯，似乎正在看湖面之上绽开的荷花，又似乎什么也没看，他的眼神似乎并没有焦点。
也对，林清寒对任何人都冷淡，也不喜这样人多的场所，总是一小我私家不合群地独立在人群中，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他又怎么关注到她。
刚刚他明白连和她眼神的交流都没有，他总是这般乍寒乍热，那双幽深若寒潭般的眼眸，叫人看不穿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只是她看错了。
……
很快，湖面已经飘荡着十几支小船，小船穿行在碧绿莲叶和重重叠叠盛开的荷花之间，加入划船角逐的，即可享受角逐的乐趣，也可近距离地游湖赏景。
虞菀宁坐上那只并不算平稳的小船，脸色都发白了。
那种溺水的恐惧感再次包裹着她，她握着船桨的手都在哆嗦，额上甚至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紧紧地抓住船舷，一动也不敢动。
而林芙蕖又在一旁敦促道，“别磨磨蹭蹭的，快划呀！月凝霜的船快要凌驾我了。”
虞婉宁只得将传船桨伸进水里，硬着头皮往前划。
裴茗立在画舫上，看着虞婉宁的脸色变得苍白，心里也很是担忧，棋盘上好频频都落错了子，林清寒连赢了几局，觉得有些无趣，他好频频唤裴名，见他心不在焉。
林清寒便问道：”不外是女子之间的游戏而已，你为何今日这般心神不宁？”
其实那些小船的身后随着几只大船，每一只小船上套着绳索，若是发现有危险，大船上的下人们便会拉紧绳索，控制小船的偏向。
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而那些会水的丫鬟和婆子，也会第一时间前去救人。
裴茗的心思都在虞菀宁的船上，不觉便脱口而出道：“虞娘子幼时落水，实在不应让她加入这样危险的游戏。”
一阵微风轻拂水面，身着胭脂色的长裙的女子，衣袂蹁跹，宛如山水画中的美人，她坐在船上，小船在莲叶间若隐若现，身侧都是盏盏清丽娇艳的荷花，但却人比花娇，娇媚感人。
林清寒发现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吓得苍白，身子也畏惧得发抖，不觉便蹙了蹙眉尖。
裴茗有些心虚地觑着林清寒的脸色，他刚刚提到虞菀宁之时，言语中流露出忧心关切之意，眼下他照旧林家的准女婿，尽管他还没有和林芙蕖还没有订婚，可他要是当着林家长令郎的面体贴旁的女子，这般言行举止也并不合适。
虽然他已经决定了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向虞菀宁讲明心意。
而林清寒只是浅抿了一口茶，转了转手里的空杯盏。
他仍是神色如常，脸上喜怒难辨。
似乎在看湖面上的那些小船，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裴茗赶忙解释道：“我只是偶然间听虞娘子说起过，便推测或许她怕水。”
林清寒忽而脸色一沉，虞菀宁所在的那只小船像是撞上了什么，突然在湖面极速地转动着，也不知是何缘故，船身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虞菀宁感应有些头晕，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众人的目光都被月凝霜所在的那只小船吸引，基础就没有注意到那只被荷叶和荷花遮挡的小船出了事，月凝霜和齐尚书的女儿齐云岚组队，她们的船很快就要划到对岸，赢得角逐。
画舫之上的男子们拍手叫好，掌声和欢呼声不停于耳，基础就没有人听到林芙蕖呼救声。
而虞菀宁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嘴唇轻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芙蕖忽而忙乱地站起身来，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啊，救命呀。”
虞菀宁的那声危险还没喊出口，船也随着林芙蕖的起身，船身剧烈一晃，林芙蕖身子往后仰，她情急之下拉了一把虞菀宁，拉着虞菀宁一起掉进水里。
虞菀宁猛地灌进一口湖水，待浮出水面时，便高声唤道：裴郎，救我！”
裴茗站在画舫上目睹着林芙蕖拉着虞菀宁跌入湖水里，他焦急地喊道：“快来人啊，快速速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