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并没有注意到，斑鸠的脸色变得有何等阴沉。
斑鸠原本以为，这一只白人军队应该只有二十来人的规模。那么，斑鸠部落倾巢而出，有三十条火枪，另有快要两百号人，应该也能打得过。
可是，凭据月牙传来的消息，对方却有83人，个个配枪，人人有刀。
而且，白人军队的枪可不像自己部落一样，枪都是只有五发子弹的样子货。
白人士兵的子弹，却险些是永远都用不完的。
是战？
照旧退？
……
“斑鸠！”十五美元从石头上滑了下来。
“嗯？”
“这一仗，我们一定会赢的！”十五美元信心满满地说到。
“为什么？”斑鸠问到。
“因为我相信你啊！”十五美元捏紧了拳头，举在斑鸠的身前。“我们都相信你！只要有你在，我们就一定会取告捷利的！”
“是吗？”
“那虽然！”十五美元说到。
石头的另外一边，巨硬、比索、四脚蛇……一群人都在那里，他们紧紧地盯着斑鸠，神情紧张。
“哈哈！”斑鸠突然大笑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斑鸠高声说到：“我梦见托纳提乌给了我一只发光的长矛！”
斑鸠翻身爬上巨石，朝着巨石下的人们高声说到：“我将长矛投射出去，整片大地都燃烧了起来！”
“我向你们保证，这将是我领导你们打赢的第一仗！不杀他个血肉横飞，不杀他个片甲不留，我斑鸠以后都不再叫‘斑鸠’这个名字了！”
哗啦一声，人们欢呼了起来！
“斑鸠！”“酋长！”“伟大的托纳提乌！”“我们将战无不胜！”
这是一个战争胜利之梦！
即即是他们被禁止相信神灵，但是，他们依然相信，战争之神将保佑他们获告捷利！
不远处，精神小伙举着一个马屁股大的木盾，正朝斑鸠这边飞驰而来。
“放心吧，战士们！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我将站在这块石头上，看着你们战斗！”斑鸠大吼了起来。
“我将看见，你们将你们手中的刀，插进白人军队的胸膛！”
“我将看见，烈火在森林中升起，吞噬敌人，将整片大地都化作地狱！”
“敌人的鲜血将涂满树林，岩石和土壤，火鸡岭将变得和晚霞一样绯红！”
“八色旗帜将在这里高高飘扬，永远不会坠落！”
巨石是一块平滑的石头，并没有可以插旗的地方。十五美元爬了上去，举着旗帜，站在斑鸠的身边。
“斑鸠，”十五美元仰起头来，像是看星星一样看着指手画脚的斑鸠，口中轻声说到：“哪怕是我死了，我举旗帜的手也不会落下！”
斑鸠并没有听见十五美元的话。
他朝着山下林立的人群挥了挥手。
“行动起来吧！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
正午的太阳，像是倾泻的火雨一般。
茂密的森林里，新发的嫩芽都被炙烤得卷曲起了黑边。
鹦鹉牵着马在山林里疾奔。
可是，张牙舞爪的藤门阻塞了门路，让他怎么也快不起来。
他都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哧！哧！哧！”
他口中一个劲的呵叱着马匹，手里的鞭子绝不留情地抽打的马屁股上。
“快跑！快跑！”
“妈的，求你了，快跑啊！”
然而，即即是焦躁而暴怒的骏马，也无法在崇山峻岭里提起速度来。
鹦鹉看了看已经血肉模糊的马屁股，以及四处飞翔的苍蝇。
他大叫了一声，丢开缰绳，自己向前跑了起来。
没有了马匹的拖累，他甚至还能跑得更快一些。
在布兰卡山上，围绕着斑鸠部落，远远近近的另有五个其它的小部落。
平常他们并无交集。
都是一样的穷困，也生产不出任何多余的物资来相互交易。
相互只是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交流基本上没有。
但是现在，鹦鹉肩负着一个巨大的使命——
他要去说服这些部落，争取让他们荟萃起人马，在日落之前赶到火鸡岭！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鹦鹉从昨夜开始，已经造访过三个部落，但是，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印第安人对于白人士兵的恐惧，远远地凌驾了鹦鹉的想象。
原本他还因为自己在部落聚会会议上第一个提议逃跑而羞愧，但是在见过其它三个部落之后，他竟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勇士！
……
他昨夜造访的第一个部落，当他赶到那里的时候，整个部落的人都已经连夜逃跑了。
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傻傻的围绕着火堆等死。
鹦鹉在这个部落里转了一圈，只看见他们仓皇逃走的痕迹——他们离开得如此慌忙，连石锅里烧熟的野菜都没来得及捞出来！
剩下些鹤发苍苍的老妪，和走不动路的残废族人！
鹦鹉取出自己身上唯一的一块玉米饼丢给他们，没有多说一句空话，便赶往了下一个部落。
……
他造访的第二个部落，不光贫穷，而且闭塞。
他们竟然基础就没有获得白人士兵进山的消息！
等到鹦鹉将自己的话说完，便看见这整个部落都鸡飞狗走了起来。
当着鹦鹉的面，那个瘦得皮包骨头一般的老酋长翻了白眼，吓得晕死了已往。
就像是鸡窝里突然突入了一只狐狸一样，这个部落炸窝了！
人们哭喊着向四面八方奔逃，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们。
鹦鹉在这里停留了十分钟，最后只获得一个空荡荡的营地。
……
鹦鹉造访的第三个部落要好一些。
酋长将他抓了起来，要献给白人。
多亏鹦鹉带着一把左轮，逃了出来。
还行，这个部落至少还像个部落的样子。
虽然是印奸部落，尼玛好歹也算是有点追求了！
……
当鹦鹉泛起在瞌睡人部落的时候，他满身都爬满了蚂蟥和苍蝇，看起来像是一只恶臭的怪物一般。
“我来自斑鸠部落！”鹦鹉高声说到。
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在他劈面，七八个印第安人拿着木矛瞄准了他。
“请让我见一见杰罗尼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