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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梦

四十五章 人生即瞬息

孑梦 佩剑小熊猫 2910 2023-09-21 10:00:00

  血腥消失后,困绕柯蒂利亚城的巴伦西亚军也撤兵了。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城外待命的阿罗特军基础没有意料到此事。待到敌人全部离开后,阿罗特的队伍这才进入了柯蒂利亚城内。

  领主宫殿内,雅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地上爬了起来。化为了骸骨的龙之牙平静地插在大厅的中央,雅走上前将其拔起。龙牙已经改变形状,雅无法将其收回剑鞘,就只能用手拿着。

  后方传来了沙朗德的召唤声,那声音十分轻,在空荡的大厅中显得十分无力。但雅照旧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走到了沙朗德的身前并说道:“没事了,他们已经离开了。”

  沙朗德听后摇了摇头,他对雅说自己召唤他过来并不是因为担忧敌人的事情,而是有件事想要问问雅。

  沙朗德的脸色十分苍白,为了能够听清楚他的话,雅向前走了半步随后蹲了下来。

  “你说吧,我听着。”

  两人之间保持了一会儿的缄默沉静后,沙朗德终于开口了,他说道:“我看到你适才做的事情,你的力量并不是龙牙给你的,而是你也拥有一枚映刻,是不是?”

  雅心想自己现在也没有须要隐瞒什么了,于是他点了颔首。

  可沙朗德得知此事后并没有体现出兴奋的神情,他叹息道:“我早该知道的,其实当年我和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曾一起去过巴伦西亚,那里的占卜师为你爷爷算过,他说你们家一定会泛起一名映刻的使用者。请不要责怪你的父亲,他只是为了这力量的降生才娶了你的妈妈。我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人是兄妹,但是没有资格去阻止他。”

  雅沉闷地听着沙朗德的话语,他其实并不想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怙恃,可是既然沙朗德都开口了,他也就只能听下去了。

  沙朗德讲到这里后,大厅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雅朝着后方看去,只见柯蒂利亚城内其余的圣殿骑士赶到了现场。

  圣殿骑士的带头人是扎潘,雅先前曾与此人见过一面,因此对他十分熟悉。看着满地的尸首以及破碎的穹顶,扎潘走到沙朗德的身前并跪在了地上,他对沙朗德说道:“侯爵大人,我已经凭据你的付托将城内的居民都带去了遁迹所,就在前不久,巴伦西亚军已经退却了,居民们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听到城内的各人都没失事后,沙朗德满意所在了颔首。但是除了居民们外沙朗德现在三件事情放不下心来。他对扎潘说道:“扎潘,雅现在就在这里。先前你们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和洽相处。”

  扎潘听后看了雅一眼,他对沙朗德说道:“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只要是你的命令,我自然会与雅大人冰释前嫌。”

  沙朗德欣慰一笑,接着他让雅和扎潘握手言和。那两人也照做了。而就在两人相互握住了对方的手的时候,莉莉莎突然高声喊道:“爷爷,你的脸。。。”

  沙朗德摇了摇头,他对莉莉莎说不用太惆怅,不管是谁,生命的终点都是这样的。莉莉莎被沙朗德的话给吓到了,她嚎啕大哭了起来。雅立马看向了沙朗德,只见对方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身体的轮廓一点一点地正在消散之中。

  雅皱紧了眉头,他问沙朗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从没有弄清楚映刻究竟为何物。古往今来所有的映刻使用者逝去都没有留下过遗骸,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沙朗德说着嘱咐雅说道:“雅,你要记着,千万不能滥用映刻的力量,你爷爷当年阻止我上战场,恐怕就是因为这原因吧。可是我对不住你们一家人,最后他没能够回来。”

  沙朗德的身躯慢慢化为了星光,莉莉莎哭泣着想要去抓住那光线。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就只能将头扭到别处,不再去看。

  沙朗德笑着对莉莉莎说:“傻孩子,你怎么可能抓得住它们呢?就让它们去吧。”

  莉莉莎呆呆地停下了手,这时沙朗德突然交接雅说道:“半年前诺伽来柯蒂利亚城的时候,我就该明白。。。雅,我有个请求,希望你能允许我。”

  雅不敢怠慢,他畏惧沙朗德突然就会消失在他面前,于是他想也没想便说:“你说吧,如果是要为你报仇什么的,你放心,我绝对会让巴伦西亚人血债血偿!”

  沙朗德摇了摇头,他说自己要交接雅的并不是报仇的事情,恰恰相反,他希望雅能够平平安安地留在柯蒂利亚城内,取代自己守护好这一方水土和人民,这就是沙朗德的心愿。

  沙朗德说着看向了扎潘,“扎潘以后要尽全力资助雅,明白吗?”

  扎潘起初是有点不平气的,他看了看雅又看了看沙朗德,心里想着为什么要我听命于这个毛头小子?但是沙朗德的指令是扎潘无法违背的,况且照旧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于是扎潘回覆道:“大人,您放心吧。我跟了您几十年了,我扎潘做事您还不清楚吗?”

  沙朗德那颗悬着的心至此放心了不少,因为他最畏惧的就是柯蒂利亚城未来会四分五裂,倘若扎潘能与其部下能听命于雅,那么柯蒂利亚城便可平安无事,莉莉莎也就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

  沙朗德咳嗽了起来,众人想要上前,但是却被他制止了。沙朗德向部下们命令道:“你们去把诺伽送来的剑鞘拿过来,那是属于雅的。”

  雅问沙朗德剑鞘是什么工具,沙朗德说那是半年前诺伽来柯蒂利亚城时一同带过来的工具,只不外先前雅走得太急,沙朗德没有时机将剑鞘交给他。在圣殿骑士们去取剑鞘的同时,沙朗德再次提起了靡刑曾去见过的占卜师,沙朗德说雅命中注定会有一劫难,那劫难与风有关,倘若雅遇到了即是命定之死,就连神明也无法救赎。但是占卜师也说了解救的要领,那就是沉溺于冰河之中,一路登上泥沼。

  “扑灭之风,闪闪发光的树林,冰河将会带你去见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她虽已死去,但还在世。”沙朗德无奈一笑,“可哪有什么已死却还能在世的人啊?冰河也远在巴伦西亚北方,所以千万不要遇到风。”

  雅想起了自己在歌雷亚城内见到的神职人员,那人同样也提起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劫难。雅本想问些什么,但沙朗德转头看向了莉莉莎,雅不想打扰那二人,便将还未说出口的话语咽进了肚子里。

  沙朗德朝着莉莉莎伸出了手,莉莉莎见此赶忙握住。在平静中,沙朗德慢慢开口,“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别提多开心了,就握着你的小手等着你叫我爷爷,一晃十七年了,你长大了。莉莉莎,其实爷爷一直有愧于你,当年我不应让你爸爸和妈妈去弗克斯恩,否则的话,今天他们一定会陪着你,对不起。”

  莉莉莎呜咽着,她想说自己和爷爷两人生活的这十几年来很开心,她从未责怪过沙朗德。但勉强忍住了哭泣声的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沙朗德摸了摸莉莉莎的头,眼里除了慈祥即是不舍。可光线逐渐散去了,沙朗德慢慢地就看不清了。在陷入黑暗之前,他目光直视着前方,并喊道:“雅!”

  雅赶忙应声:“在,我在。”

  随后沙朗德向雅作出了最后的交接,“最后一件,你要和莉莉莎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和各人一起。。。”

  雅点了颔首,他回覆道:“侯爵你放心,她也是我要掩护的人。”

  沙朗德听到雅的诺言后,他放心地闭上了双眼,“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是时候了,有点累,终于。。。”

  空气中传来了莉莉莎隐约的哭喊声,随后沙朗德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沙朗德!喂!沙朗德!”

  湖边小住乡村旁,沙朗德坐在湖畔上,他见到了朝着自己奔跑来的少年,他认出了对方的模样,“哦,是靡刑啊。”

  “你这家伙怎么又在这边玩泥巴?”年少的靡刑说着扭了扭通红的鼻子,“敏儿她们在那边都等急了,就差你了,快,我们发现了一只超级大的蚱蜢。”

  “靡刑,我见到你的孙子了。”

  “你这个家伙在乱说八道些什么呢?快点过来吧!”

  靡刑说罢跑开了,眼前的万物变得灰蒙,沙朗德迈着轻盈的脚步追赶着自己前方的少年。另有那几张年少时期熟悉的脸庞,以及影象深处的起哄声。

  “。。。抱一个,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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