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惹不起
“......所以说，要不是我家相公.....啧啧！”
戏班子里的人闻言都是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昨晚戏唱完了还好好的，结果一大早被弄醒之后，竟然发现是在乱葬岗里醒来。其时就把他们给吓的三魂丢了七魄。
“还好还好！还好七女人的相公昨天也在，否则.......。”
唱武生的董伟，眼里另有些微的惊惧残留。他身姿英挺，容貌俊朗。行走间步履轻盈，一看即是有功夫在身。
“这么说七女人你家相公照旧个很厉害的修士了！那他是不是经常见鬼啊？”
庖熊颇有些好奇的向蓝若心探询顾明的事。这庖熊体态甚是圆润，面上总是笑呵呵的，像一个不倒翁一般。可唱起花脸来却是一副威风凛凛，杀气逼人的样子。
“你才常见鬼呢！七女人都说了这么多了，你也不知道隐讳。还在这乱说！”
“诶！”
蓝若心转头看了眼。见各人都戴着自己的家伙事，没有人落后。戏班里请的伙计，也扛着几个大箱子跟在队伍里。
“我们唱戏的呀！经常装神弄鬼扮小人，免不了会遇到一些邪门怪道的事。我自己也遇到过好频频，虽都不像这次这么骇人，但能制止尽量制止吧。所以啊！有些隐讳一定要好好的记着！”
行至岔路，见路口竟摆了两个骨灰坛。蓝若心叫停众人，在骨灰坛前陪罪一声，才让众人避开骨灰坛继续赶路。
“七女人！你这是......有点迷信了吧！”
侯晓挤的董伟一个趔趄，跑到蓝若心身前。这侯晓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倒是蛮切合他唱的丑角。
“究竟我家相公是修士嘛，我自己也开始修行了。而且这些哪里是迷信？你忘了你早上拱进人家坟里的样子了？”
“呃......对了七女人，你家相公呢？怎么不在队伍里了？”
“他呀！把你们救醒之后，就去找那员外郎应该付给我们的酬金去了。”
“哈！厉害！和鬼要钱！”
侯晓有些难以置信，肩上扛着的一捆武器“啪”的一声就敲在了董伟头上。他还不自知，把董伟气的直咬牙。
“嗵！”
“哗啦啦！”
却是董伟伸出脚拌了侯晓一下，直把侯晓给拌的摔了个狗吃屎。一捆武器也摔散了，还要一把把重新收拢。
“哈哈哈哈哈！”
“哼！我知道这次肯定不是鬼，而是你！董伟！”
“嘿！谁叫你打我的！”
“哈哈哈哈！这叫自讨苦吃！”
“就是就是！”
“哈哈哈哈！”
众人见侯晓这个惨样，也都幸灾乐祸的挖苦起他来了。蓝若心摇了摇头，赶忙出来制止，否则一会就要打起来了。
“好了好了！别开玩笑了！赶忙走吧！还要赶路呢！你们这些子弟脾气太差了。”
素净白嫩的小手探入铜盆，将露水中泡着的冬青叶拿出。蓝若心轻轻的将冬青叶上附着的露水，洒在神龛之中一座华光大帝的神像上面。
“华光沐浴！”
冬青叶重新放入铜盆，蓝若心侧立于神龛一侧。戏班子的所有人都敬重的面对着神龛，齐齐开口。
“灵光普照万事兴！”
“左千里眼！看清人情物礼！右顺风耳！听尽事事非非！”
千里眼温顺风耳两名神将，被敬重的放入神龛。置于神龛内华光大帝的左右两侧。
“须知人生如戏，莫怨戏剧人生。一切离合悲欢，所有生老病死。犹如南柯一梦，顿成过眼烟云眼。”
白毫笔在朱砂制成的墨水里浸满了墨。将笔在手里转了一圈，笔尖对着自己，笔杆则对着戏班里的众人。
“月笙！你来帮祖师爷开光！”
钱月笙从人群里走出，敬重的接过蓝若心手里的白毫笔。这钱月笙油头粉面，衣着也颇为奢华，一看就知他已成了角。
“朱砂开笔！大吉大利！”
“咣！”
“噼里啪啦！”
先是一声铜锣响，接着即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众人闻声便迅速的散开，跑去后台准备演出去了。
“相公！等久了吧！”
待众人都散去，蓝若心连忙跑到了顾明身前。顾明刚回来就碰到他们祭拜祖师，准备开棚。所以就随着跑来看看。
“还好，也不算久。想不到你们梨园的规则也不少啊！”
“老祖宗传下来的工具嘛！”
“也是！对了，怎么祭拜的是华光大帝呢？”
“华光为南帝，是南方火神。由于戏棚多用竹木搭成，演戏时容易发生火灾，故此才拜华光大帝为祖师，把华光大帝当掩护神。”
“哦！南北有别。你们梨园的剧种那么多，每个剧种拜的都差异吧。”
“对呀！”
“嗯！我知道了！哦！对了，酬金我找到了！”
“辛苦相公了！我再去交待他们一下，祭白虎的时候不能开口。省的那帮家伙又当玩笑！”
“行！要我陪你吗？”
“好呀！”
祭白虎，也称为破台，这种戏班的传统仪式由来已久。戏班四处演出，穿州过省，去到陌生的地方便会举行破台仪式。但求挡煞驱邪之用，以求演出顺利乐成。
“怀抱着，幼主爷，把山河执掌。为什么恨天怨地，颊带惆怅，所为哪桩？无非是......。”
耳朵抖了抖，顾明从床上坐起。蓝若心现在睡的正酣，顾明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在戏棚外仍旧能听到的低吟浅唱，在顾明打开门的一瞬间就已消失。整个戏棚内空无一人，只有淡淡的污秽之气在空气中飘荡。
“想唱就唱？唱得响亮吗？”
戏棚内依旧是无比的幽静，并无半点声响传来。顾明晒笑一声，摇了摇头。
“唱吧！工具别弄乱了！另外....声音别那么大！”
直到顾明离开了许久，一道身影才徐徐的显现出来。其皮肤青紫，面容甚是貌寝。只看它头上那比脑袋还大的肉瘤，就知是鬼非人。
“哇！惹不起惹不起！我得小声点！”
演出要到晚上才开始，白昼这空闲的时间顾明和蓝若心也没出去。因为蓝若心现在正如饥似渴的......增补着世界另一面的知识。蓝若心自己就是极为聪慧的，也省了顾明不少功夫。
“七女人！七女人！”
门外戏班里卖力管事的福伯，迫切火燎的在门外大叫着。
“怎么了福伯？”
“嗨呀！欠好啦七女人！董伟和钱月笙在酒楼里打起来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