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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兰,二则

兰之死

父亲的兰,二则 作家r0gr7D 1372 2022-06-06 21:52:20

  自从被修剪事后,兰确实有了几分清秀之气,却只是另一番模样,我仍觉得不如原先自然长的悦目。

  兰草仍然是挺拔着,由满满一盆,酿成了几根,也像是父亲的画。

  盆中剩下的几根兰草,虽仍有瑕疵,却是挑的最漂亮的,那几根草周围没了笼罩,盆中的土自然就显露了出来,这是不是美学上讲的一种手法?——留白。

  生活照旧那样,兰的命运却变了。

  每天放学后,由于兰的体型比起被休整前“变小”了,我便难以注意到,自然有时会忘记为它浇水。

  一次忘记,没什么事。第二次忘记,第三次忘记……

  最终兰死了。

  兰留下两颗种子,在阳台。

  兰死了,我甚至也没发现,直到那盆里只剩下焦黄的一短节,我才彻底伤心于兰的死。

  “唉,早就发现这兰死了……”

  “爸爸,对不起”

  “起初我说兰是送给你的,你养这么久,我却自作主张把它剪成了我以为的‘美’,完全忘了是买给你的呀”

  “或许你不喜欢兰这幅模样,这兰的死怪我,也是天数啊”

  “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兰,甚至是所有植物,不外原来它长得旺,我容易注意到而已”

  “嗯,对不起,爸爸没考虑到你的心思”

  我不说话,父亲的慨叹与兰的死交织在我心中,我的心被什么尽量抚慰着。我害死了兰啊……

  “那爸爸再交给你个任务吧,把这盆‘养’一下,就把兰当成肥料好了,多浇浇水,等土壤肥了,把这养好的‘盆’给我,再去种点此外植物吧!”

  我颔首。

  每天的任务从为兰浇水,改为了向空盆子里浇水,我心里空落落的,却认为做得很有意义,比起刚开始为兰浇水。

  一天,两天,三天……一星期,两星期……直到兰糜烂在盆中,一个月,两个月……父亲没给我说要将这盆养多久。

  或许他已经忘了吧,应该没忘。

  偶然有一天,我竟从那盆里发现了一颗“绿豆”,凑近了看,是一点小小的芽头!

  我欣喜若狂,是真的疯狂——是努力,终于获得回报了?

  我的脸紧紧凑在盆子旁边,淡绿的,生命的,蕴育着的——其实就是一个小绿点,无数词语却在我心中跳过。这是何等有意义啊!

  “通常植物啊,都先扎好根,小小的一根草总是说被人‘拔出来’了,事实只是拔掉了它的茎,根还深深扎在地里呢。

  “尤其是竹,狂风呼呼大作着,那竹的身躯能被弯成直角,却不会断掉,即便断了,却不会被刮倒,任由其风吹、任由其雨打——在它照旧根竹苗苗时,它先酝酿几个月,看似没在长,地下的根却密得恐怖,一直找到几处地下水才开始长上头。

  “这时不管此外,只管往上蹿就是了,只管踏踏实实往前,因为有底气,一步一个脚印,只管向上走、向上探,有岩就破岩,一直刺破天穹”

  不知何时父亲突然泛起在身后,发现时,已讲完一个故事。

  父亲又开始反常地絮叨:

  “兰儿死了吗?如果它的根还在,那它是正在酝酿着呢。我不敢确定兰是否死了,便让你继续养着

  “几星期已往了,我认为兰已经死了,可是你仍在向它浇水。我不去告诉你。

  “幸亏没告诉你,这实在是我的判断失误......

  “你坚持这么照顾一个‘盆儿’,是因为你从开始就没信什么‘养盆儿’吧,况且坚持了几星期,我已经忘记了。

  “你心中的信念是什么呢?——这兰草也真是好家伙哟,憋了这么久,还真拗不外你”

  “兰没死,兰没死!”我不去回覆父亲,兴奋地喊,父亲欣慰地笑

  几天前,我目睹父亲偷偷往盆里放过一颗兰的种子......

  “爸爸,兰不是复生了,是基础没死吧”我一边问,一边抬头,看向家里的别致吊灯

  “虽然了,一株植物哪会那么脆弱?”父亲像是在尽量为童话圆场,看向没有一颗种子的阳台,又条件反射似的顺着我的视线看。

  我忍不住露出狡黠的神色,父亲这才意识到什么,他的脸色告诉我他感应有些奇怪,很怪很怪。

  再说那吊灯,和“莱伊恩之柱”的故事异曲同工,小时候我总怕家里的吊灯会掉下来,喧华着让父亲换个灯,父亲无奈拿了一根绳子把吊灯的吊线重复缠绕了几圈把我唬住了“好了,这下灯肯定掉不下来了”,一直到现在那绳子也没拆下......

  父亲以为是兰发芽了,实际上那是杂草的芽,我敢确信,因为我曾在相同的位置拔掉过一根。

  除了父亲的歪打正着,我确信——

  比确信那是杂草的芽还要“确信”,我“兴许”被自己启发了——生命是不死的

  植物生命的通报不只是一株兰与它的种子,照旧一株兰——在它死后慷慨将养分给了曾与它竞争的杂草。

  生命,便这么永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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