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在场众多金丹长老心中失望之时,突然,坎离铅汞木之上亮起了一抹耀眼赤红霞光,尔后整个树干都摇晃了起来,一片片枯叶重新焕发生机,变得亮黄如金,同时另有一枚枚幼芽展露头角,显得绿如玉髓。
立时,整个坎离铅汞木似是被人施了仙术一般。
“宝树复生了!”
“蛟龍竟然如此厉害!不外是几滴涎液,便能令宝树枯木逢春,难怪御兽宗会一直压在咱们头上。”
“周道友有此缘法,实在令人艳羡……”
少顷,龙涎的力量耗尽,坎离铅汞木就似是脱胎换骨了一般,没有丝毫枯萎的迹象,与原本大为差异。
“龙涎果真有效,在此叩谢道友援手,救我宗门宝树。”
青阳长老竟然想要对着周随下跪行礼,周随连忙一把将他扶起。
“长老不必如此大礼,贫道担不起,说来,不外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青阳长老闻言,讪讪一笑,脸上有些不大自然,瞧着颇为羞赧。
犹豫了半晌,他照旧厚着脸皮开口道:“周道友,龙涎确有神效,奈何着实数量不足,我有一法可以催龙吐涎,不知……”
周随习惯先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对蛟龍有损,长老照旧不必提了。”
“我幼时听过一个故事,说是远古有位仙人养了一只蛟龍,为了获得龙涎,他经常将炙好的燕肉举在蛟龍面前,却不立即喂给蛟龍,使得蛟龍渴食燕肉,俯而垂涎,再以玉釜盛之……”
青阳长老早有准备,一挥广袖,摇动手中金钟,便有数名门生端着一盆香气扑鼻的炙烤燕肉上前。
“原来长老欲行此法。”
周随反映过来,一拍额头:“蛟龙嗜好燕肉,见之必垂涎三尺,我一时竟浑忘了。”
赤龙见了燕肉,果真独霸不住,双眼放光。
眼看便要猛然从周随肩上扑去,周随却乘隙按住了它,几个呼吸的时间,它的嘴角便排泄出了许多的涎液。
周随又用一小我私家头巨细玉瓮接住,将之交给青阳长老,刚刚由着赤龙扑到了烤肉盆里,任它吞吃。
青阳长老再次将玉瓮捧到坎离铅汞树面前,把里面的龙涎全部倒在了树根之处。
这一回,因着龙涎富足,很快起了效果。
坎离铅汞树之上再次绽放出一股红白霞光,新生的嫩芽飞速抽条生枝,长出黄色枣叶,如同春回大地,万物苏醒。
郁郁葱葱,葳蕤生姿。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啧啧称叹。
“蛟龍果是神物,宗门费尽千辛万苦也救不活的灵根就这么轻易复生了。”
“周道友乘蛟驭龙,真乃仙灵种子。”
“这宝树重获生机,青阳师弟今后可以安枕了。”
“全是靠了周道友……”
几名金丹长老绝不惜啬恭维之语,将周随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纵然周随并非那等只顾耳顺之人,也不由得心情大畅。
正在一派其乐融融之时,一枚青色玉鼎从天而降,化作一丈巨细,倒扣在半空上,从中落下一股青光,照在坎离铅汞树之上,立时便有无数彩色星芒显现,被那宝树吸收。
尔后,不外瞬息之间,似是时空倒转,乾坤翻覆,坎离铅汞木飞速开花结果,一转眼果子由小变大,由涩转熟。
磊磊相结,簇簇相拥,堆在枝头,拥在稍尖,压得树干弯弯,坠得叶柄垂垂。
瞧着与枣子十分类似,只是一部门通体赤红,一部门通体雪白,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如同火玉雕成,似是雪晶造就,不类凡树常木,真乃灵种仙根。
周随顺着青色大鼎抬头望去,又见两个头戴点翠凤翅冠的妇人立在云头。
一个身穿红色泥金百叠荷叶裙,脚踏粉蝶小绣鞋;一个外着素色攒银七宝曲裾衣,脚踏冰丝缂缎流云履。
皆是凤眼柳眉,丹唇琼鼻,令人见之忘俗,视之少忧。
虽非少女,却也徐娘半老,别有风姿。
青阳长老与众多金丹长老见了那妇人,连忙俯身下拜:“参见老祖,参见素妃娘娘。”
“免礼。”
元鼎老祖挥手收起青色大鼎,与素妃娘娘降下云头,落在树下。
周随此时刚刚上前见礼:“贫道周随见过二位前辈。”
元鼎老祖乃是元婴修士,至于素妃娘娘则是元鼎宗背后的仙道门派之人,想必也不会太弱。
“小友多礼,你与素妃妹妹修行的皆是正统仙道,必有许多体己话要讲,本宫与这些门生便不打扰你们了。”
元鼎老祖面容暖和,一举一动之间令人如沐东风。
她望了素妃娘娘一眼,立即带着青阳长老等人款款离开了此地。
素妃娘娘眼如秋水,蹁跹生波:“令师近来可好?”
周随答道:“家师一切安好。”
素妃娘娘轻轻颔首,又道:“小友宗门之中现有几人?”
周随知她问的是同俦宗,便道:“贫道离宗之时一共有十八人,不外一月时间,应无变化。”
素妃娘娘微微一笑:“是了,似咱们这类正统仙道之人,与旁门着实差异,贵宗能有十八门生,实是难得。”
“前辈的宗门呢?”
“观星宗如今只有四人而已,除了本宫以外,只有一个师妹两个师弟。”
素妃娘娘的神色有些落寞,观星宗不像同俦宗拥有可以监察整个雾州的至宝,想要找到合适的门生,着实难上加难。
按理来说,她们宗门修行的也是地仙之道,分为日月星辰一众星主。
理论上讲,凭据老少两代相传的规则,最多可以有近千名门生,最少也得有八个门人。
奈何这一代的四位星主竟然连一个二代门生都没找到。
周随不知如何慰藉,只好不言不语。
正统仙道就是如此,从来只有师父找徒弟,没有徒弟找师父的原理。
“道友也莫担忧,我等一徒难求实为寻常之事。”
素妃娘娘气质温婉,眉宇间总有愁绪暗凝:“贵宗自不必讲,我宗倒也而已。真论起来,还得是渡寰宗和碧潮宗最为可怜,听说他们到了这一代,竟是一脉单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