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兄弟倒地不起,胸口还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血。
他知道,自己这个兄弟要交接了。
“贤弟,你挺住,兄长给你报仇。”
他转身持刀冲上缺口,挥刀就斩。
荆襄水军水战不错,可攻城陆战确实一般。
被雷彦恭两刀砍下城头。
王厚举对着雷彦恭就是一枪。
啪~~
叮当~~
当啷~
雷彦恭手中横刀被击落。
他一下傻了眼。
此时他还未明白,蹲在云梯上的人都在冒烟打雷是干啥?刀被打落,他蹲身捡起,一小片白花花的金属粘在刀身上。
他伸手扣了扣,竟然没扣动。
正当他疑惑之际。
他身边霹雳扑通又倒下了几个蛮兵。
见胸腹部冒着鲜血,蛮兵一个个满身抽搐倒地不起。
有,有妖法。
没见身上有箭矢,就泛起了血洞,这不是妖法是甚?!
一想到妖法,雷彦恭就失去了作战的勇气。
在他的原始认知中,这比族中大巫都厉害。
越打他身边的亲兵越少。
攻上城头的荆襄军越多。
眼看城头失守。
荆襄水军握盾持刀,冲上城头。
雷彦恭带着残兵退下城头。
往城中的牙城退去。
牙城,就是节度使府。
占地很大,可说是城中之城。
牙城内一般都有几千牙军驻守。
雷彦恭带着残兵,一身血污的往牙城跑。
他倒是想出城,可武陵四周被围的死死的,插翅难飞,往哪儿跑?
一路上,听到身后隆隆炸响,自己身边的亲兵又接二连三的倒下。
他也是玩命了。
不管掉臂的跑进了牙城。
咣当一声,牙城大门关闭,跑在后面的残兵哭爹喊娘,央告牙军开门。
可谁会管他们死活。
这些残兵拼命的拍打着大门。
“投降不杀!”
一声断喝,打断这些人的哭喊。
他们先是一愣,尔后就是狂喜。
纷纷抛下手里的武器,跪了一地。
“双手抱头,走过来。”
牙城大门外,几百蛮兵抱着脑袋走了已往。
被荆襄兵看押起来。
武陵四门已开,大队荆襄水军登陆武陵。
府库衙门各紧要处都有荆襄军扼守。
大街上泛起了荆襄军司马,带着执法队抚慰黎民,发现有趁乱杀人纵火,抢劫奸淫者,立斩!
武陵城头飘扬着荆襄军的大旗,城门上挂着城中流氓流氓的人头。
老黎民不敢出门,只从门缝处观瞧武陵新统治者的模样。
李裕在马万里的陪同下,走进了武陵城。
“张贴安民通告。”
虽然雷彦恭还死守牙城,可它早晚要被攻破。
安民通告不仅张贴于四门,还在各主要街口张贴,工具市也张贴了通告。
“安民通告:雷彦恭者,残暴不仁,多年横行非法,藐视朝廷。前日,又犯境荆南,残杀黎民军卒,王法难容。今荆襄雄师吊民讨伐,以惩不臣。武陵官民人等皆受其胁迫,是为无罪。今后,听从皇命,定时税赋,皆为顺民。”
通告一贴,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老黎民就打开家门,走上了街头。
有荆襄军兵帮着黎民和商号灭火。
有执法队在街上巡逻。
重要衙门府库有军兵值哨。
里里外外都放心许多。
却说节度牙城内。
雷彦恭急的团团转。
现在他是想跑跑不掉,投降又不宁愿宁可。
继续打又打不外。
如今他的牙城里只有两千牙军了。
再有就是老婆孩子。
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是必死之局。
他把族中大巫找来,询问措施。
大巫勉强一笑。
“族主,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
“降。”
“什么?!”
雷彦恭眼珠瞪得滚圆,伸手就要抽刀。
“族主,诈降,诈降。”
雷彦恭听到这话,停下抽刀的手,沉吟起来。
大巫暗自擦拭了下汗珠,咽咽唾沫,心里暗忖。
我只不外混口饭吃而已,投降也不失为一条明路,你非逼着我说诈降。你呀,真是不得好死啊,我族就毁在你手!
大巫心中暗恨。
却说雷彦恭,被大巫提醒使用诈降之计,暗忖了半晌,认为可行。
于是,找来手下亲兵牙将,把自己的战略一说,众人都赞成。这些人都知道雷彦恭的脾气秉性,不凭据他说的来,就得人头落地。
于是让人在墙头打出白旗。
李裕正带着众未来到节度府门前。
见大门紧闭,墙头上站着雷彦恭的牙军。
“怎么?还没攻陷来?”
“主公,我这就炸开大门。”
“嗯,速战速决。”
李熊指挥手下,抬着火药桶去炸大门。
此时,墙头上竟然伸出了白旗。
“什么情况?上前问问。”
有军兵高声喝问,什么意思?是要投降吗?
“我家主公要降,需要谈谈条件。”
李裕看看这个节度府,要是能保留完整也好,雷彦恭要降,省得自己费手脚。
“准,什么条件,谈谈吧。”
李裕是真心想让他投降,不战而屈人之兵嘛,这也是他追求的境界。
“马将军去和他谈谈,看他有什么要求。”
“是。”
马万里作为代表走进了节度府。
等了泰半个时辰,马万里回来了,手里拿着条件文书。
雷彦恭的条件是,他投降荆襄,不降荆南。
他依然做武贞节度使,朗州归他统领。
李裕看完就笑了。
你这个条件,我们不是白打了?啥都照旧你的,我们还打个屁啊?
“呵呵,可让他转任房州刺史,其他免谈。”
马万里领命再次进入节度府。
谈的条件,一来二去,总是谈不拢,不是这条有问题,就是那条不如意。
搞得李裕有点急躁。
“主公,爽性炸开大门得了。我觉得他在拖延时间。”
李裕没有说话。
马万里出来,说道:“雷彦恭请殿下进去面谈。”
“什么?让主公进去?他怎么不出来?”
李熊是个直肠子,见主公有危险,就不愿意了。
“呵呵,雷彦恭怕是就等这个时机吧!”
李裕微微一笑。
“可以。”
他允许了。
让李熊和王厚举亲自带着侍卫追随,每人身上带着四把六转枪,全都压满了弹药。
全身着铁甲,只露双眼。
李裕内着铁甲,外罩蟒袍,在众护卫的掩护下走进了节度府。
按理说,李裕可以不去。
明明知道有危险,还要进去,不是自己找事吗?
可众多军将都看着,在英雄主义弥漫的时代,自己要是体现的很怂,以后如何领军,如何做他们的主心骨?!
这个险,自己必须冒。
刚一进入大门,府内牙军就关闭了府门。
众侍卫都掏出了六转枪,倒上了引药,随时可以击发。
节厅之内。
雷彦恭端坐榻上,见一众进入的铁甲人,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不愧是德王,胆子不小。”
雷彦恭一脸不屑的说道。
“斗胆,竟敢如此跟德王说话。”
李熊见雷彦恭对主公不敬,怒火中烧,高声呵叱。
李裕摆摆手,让李熊退到一旁,笑呵呵的说道:“雷将军,你都到了山穷水尽之地,另有如此气度,真是让人佩服。”
“德王,相相互互。”
“哦?”李裕左右看看,问道:“我也山穷水尽了?”
“呵呵,怎么?不相信?”
“你想干什么?!”李裕逼视着雷彦恭。
“要么允许我的条件,要么,咱们一块死。”
他的话语一出,李裕身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他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不管是什么,李裕知道,此地危险。
“退却。”
众人来不及做其他反映,纷纷往退却去。
节厅的大门却轰隆一声闭合了。
榻上的雷彦恭哈哈大笑。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此时众人这才看清,节堂前的地面上竟然被人凿出了一道道凹槽,有玄色的液体正往里面流淌。
“是猛火油!”
这狗日的要烧死我们。
雷彦恭手里拿着一根火炬,自得的哈哈大笑。
“有话好说,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谈。”
马万里这会儿挡到李裕的身前,对着雷彦恭说道。
他被这一幕惊到了。
他没想到,这个雷彦恭竟然是诈降。
其实,李裕也被蒙蔽了。
像雷彦恭这样越是详细的争论投降条件,李裕越相信他是真降,虽然他有些准备,可面对火攻,他完全没有措施。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