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这两身衣裳还真是般配
方沐和在出嫁前左摇右摆，连周野都说她患了婚前抑郁症。但等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反而平静了。
经过种种商议，最终决定她在周家的别院出嫁，横竖端木熙旸住在这里，而这里有事周懋嘉名下的园子。算是名副其实的娘家了。
出嫁的前一天，周老太太就带着林氏住到了别院。四更天的时候，方沐和开始起身妆扮。
凤袍凤冠凤履都凭据她的要求，基本没有那些丁零当啷的零碎，以端庄大气为主，但也不会少了奢华。就那只赤金点翠凤冠伤那颗鸽子蛋巨细的东珠，据说就值几座城。然而以这颗顶珠为中心，往左往右从大到小依次另有四颗。
“这凤冠可真悦目！”周老夫人把凤冠扶正，又仔细的端详了一遍，“红珊瑚的朝珠也是上上品。”
林氏在旁边笑道：“皇上对我们沐和的情感那么深，自然要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
方沐和认真想了想，觉得林氏这话也算是对的。姬耘韩这种人，一生下来就有无数人围着他转，而他天生就不知道怎样讨好别人。
想到他把城郊的庄子，城里的王府都改建成她喜欢的样子，连大虞朝开国以来的皇后凤袍凤冠样式也都凭据她的喜好更改。他一直在用妥协的方式表达他的爱。
行吧，两辈子合在一起，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也不算亏。
方沐和看着铜镜里自己华美的装束，勾起唇角笑了笑。
屋里的人都被这一抹笑给闪瞎了眼。林氏叹道：“看看我们沐和这样的倾世容颜，我才皇上也不会有什么美人三千了。”
辰时，先皇的堂弟汝阳王世子姬谌带着迎亲的仪仗队至靖南王别院的门口。周野和周玄昱二人一左一右护着方沐和出门，上了皇后专用的五驷凤輦。
全副皇后仪仗在别院门口摆开，一条龙一样绵延出两条街。自靖南王府别院的门口到皇宫大内的凤章殿全部以红毯铺就，街道两侧都挂起大红帐幔，还摆放着以松桂石子为主题的盆景。
最壮观的照旧天上那些仙鹤，喜鹊，白头翁，戴胜鸟等种种珍禽在明白和小墨的领导下在凤輦的上空盘旋，另有满大街翩跹起舞的五彩缤纷的蝴蝶。
此等祥瑞之景，虞国都的黎民也只在戏文里听过，如今竟亲眼瞧见，一个个震惊之余更是口口相传，当今天子之英明神武，皇后凤仪天成，这样的帝后喜结连理，大虞朝自然承天之佑。
方沐和坐在凤輦之内，看不到外面街上的喧哗和热闹，但听得见连绵不停的鞭炮声，锣鼓声，欢笑声，也闻获得空气中蜜糖一样的桂花香。
用姬耘韩的话说，大虞朝开国以来七任皇后都是由王妃封爵的，所以他一定要先登位为帝再迎娶方沐和进门，让方沐和成为大虞朝第一个从皇宫正门做凤輦入住中宫的皇后。
世人都考究三书六礼中开大门迎娶正室夫人进门，姬耘韩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皇后。林氏和微云都说，这是皇上给皇后最好的讲明。
这一日，皇宫大内摆上最高规格的宴席，文武大臣们欢坐一堂，觥筹交织，开怀痛饮。
连往日在朝堂上争吵的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动手打起来的臣子也能相互砰一下酒杯，然后笑着说一声“愿皇上和皇后娘娘百年好合！愿我大虞国泰民安繁荣兴盛，愿大虞子民安身立命！”
原本姬耘韩是被众臣围着敬酒的那一个，但他多贼啊，喝了三杯之后就把端木熙旸给捧到了天上，并一再嘱咐大臣们：“这是朕的岳丈大人，诸位一定要替朕好好地招待。”
于是端木熙旸就成了大臣们的主要劝酒工具。姬耘韩又悄悄地嘱咐了周懋嘉两句，便溜之大吉。
帝后新婚之夜原本是又专门的宫殿，但姬耘韩不喜欢那里，而且凤章殿是他专门收拾出来给方沐和住的，里面一切都是凭据她的习惯和喜好部署。
尤其是新婚之夜，他一点不愿意为了所谓的规则让他的新娘受委屈。所以方沐和一直在凤章殿的寝殿里坐着等天子陛下的到来。
殿外的宫女齐刷刷的给姬耘韩行礼：“恭贺陛下新婚之喜。”
半靠在床边的方沐和立刻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袖，端规则正的样子跟其他新娘子没啥区别……如果忽略掉她那双藏在裙子里的光脚的话。
“嗯？”姬耘韩进来看见端庄的新娘，照旧很不适应的。究竟他认识方沐和这么久了，从没见过她规行矩步的样子。
“这是坐着就睡着了？”姬耘韩走到近前，发现花梨木雕花脚踏旁边的蝴蝶牡丹纹绣的凤履后，忍不住笑作声来，“好啦！别装了。这里除了咱俩没旁人了。”
方沐和在头上的大红盖头被揭走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身靠在床边的雕花架子上打了个哈欠，“能睡了吗？”
“嗯，让朕为皇后宽衣解带。”姬耘韩先把方沐和头上的凤冠摘下来，又解开她凤袍的衣带。
方沐和闻到姬耘韩身上的酒味，懒懒地问：“你喝了几多酒？”
“放心，没喝醉。”姬耘韩把凤袍挂到一旁的衣架上，然后也解了自己身上的大红龙袍跟凤袍挂在一起，目光在衣服上逡巡了一遍，笑道：“啧，这两身衣裳还真是般配。”
“只有衣裳般配？人就不般配嘛？”方沐和抬起酸胀的双腿，自己给自己捶着。
“天子跟皇后不配，这世上另有配的人吗？”姬耘韩坐在床上，拉过方沐和的腿放在自己腿上，熟练地捏着。
“你也累了吧？早些睡吧。”方沐和往里让了让，空出一半的床给他。
“嗯，春宵一刻值千金。简直不能延长了……”姬耘韩抬手拨开挽着床帐的鸳鸯赤金钩，绣着和合二仙的大红纱帐徐徐落下，盖住了床上的旖旎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