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朱元璋是草泽身世,可身上的本事却不少。李善长与他君臣境遇几十年,太知道了,天子最擅长的就是给人“看病。”
早年间,他老人家经常给李善长、胡惟庸等臣工“号脉”。号的那叫一个准,连刘伯温那种绝顶智慧的人都扛不住,更不要说朱樉了。
宋濂那老工具,偏心啊!教太子与教诸王,明显就不是一个路数。看看,他把秦王教成什么样了,把他圈禁到死,真是自制他了。
也就是李善长在府中叹息上位帝王韬略的同时,朱元璋真的拎着鞭子,来到了宗人府。不为此外,就因为朱樉在装疯卖傻!
他疯了吗?好啊!朱元璋倒要看看,同样的三十鞭,能不能把这个孽畜的病治好。
一边抽的朱樉满地打滚,朱元璋一边数落着朱樉在秦藩的所作所为。老朱家是庄户人家身世,朱元璋屡屡申饬儿子们不要忘本,不要仗势欺人。
可朱樉这孽畜,不仅干尽了腌臜事,更是宠妾灭妻,甚至还想拥兵自守,盘据一方,像他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工具,另有脸装疯保命。
“父皇,父皇,别打了,别打了,儿臣错了,真的知错了!”
“儿臣愿意坦白,愿意给雄英赔罪,父皇,饶了我吧!”
看看,连二十鞭子都没到,秦王色厉内荏的性子就袒露无遗了。朱元璋还适时的指了指,给旁观的太子-朱标看,让他知道知道秦、虞二王的区别在哪!
秦王傻吗?他不傻,他要是傻就不会利用朝廷重农抚农的政策,放肆侵吞民间开荒的土地。也不会与怙恃仕宦沆瀣一气,以原有的土地数量向户部交差,少交钱粮田银。
“太子,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弟弟!”
“要是没有雄英,他的头上就会多一条造反罪名,就是非死不行之罪!”
朱标是智慧人,虽然是一点即透。在秦藩,如果不是朱雄英临机处置,夺了三护卫的兵权。真让朱樉闹起来,最丢脸的可就是天子了。
一旦藩王造反,朝中对天子使用“诸王戍边,封国屏蔽天下”的政策,也就施行不下去了,谁让他的亲生儿子靠不住呢!
换句话说,如果诸王戍边的政策被推翻了,天子威信势必大损。以后,再有其他的政略,也难免要落人口实。
天子是什么人,是苦哈哈身世的开国天子,他能受制于人吗?虽然不能,所以,哪怕背上杀子的罪名,也得砍了朱樉的脑袋。
可杀朱樉容易,可杀了他,未来到了地下,该怎么与马皇后说呢!她临终的时候,可是再三嘱咐,一定要看顾好孩子们。
雄英懂事,奏折里遮掩的妥当,让朱元璋不必负先皇后,给了这个孽畜留了一条生路。为黎民请命,自己担下恶名,而使君父之德圆满。
朱标打的那一顿,可伤了这孩子的心。相比于地上瘫着这位,朱雄英这儿子当的,够让朱标省心的了。
“传旨,秦王樉,暴戾无道,于藩国多有恶行。着即褫夺王爵,即行圈禁。他百年之后,秦王之爵,由世子继续。”
这道圣旨一下,朱樉的后半生,主动要在都尉府的看管下,困在秦王府那方寸之地,浑浑噩噩的了此残生啦!
瞧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朱樉,朱元璋又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为人怙恃是不易,可当儿子的,也不尽然都省心。”
拉与朱标一边往外走,朱元璋还绷着脸说道:“他是你的嫡宗子,你这怎么能下这么重手!”
可朱标却摇了摇头,天子心疼孙子,他难道就不心疼自己的儿子?朱雄英十五岁了,已经算是成人了。
可这孩子杀心太重,戾气太盛,欠好好管教一番,未来肯定无人可制。
天子心疼他从小没娘,从不舍得苛责于他,下不去手。那没措施,朱标只能狠狠心,亲自管教于他。玉不琢,不成器!不让他吃点苦头,他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恩,听了朱标这话,朱元璋放心了,这小子还行,心里照旧有数的。
至于,朝中的非议之事,太子处置的就很恰当。让李善长这一系的人去治他们,正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从陕西事发以来,到如今的朝野纷纷,朱元璋是看出来了。文臣士子,可用之而不行亲之,可使之而不行信之。
除了高谈阔论,标榜清高外,他们的心,更黑,更毒,基础就不管黎民的生死。与这些文臣士子相比,淮西的那些武夫,更简朴,更可靠,对朱家也更忠心。
“知道他们为什么整天把“民可使由之,不行使知之”挂在嘴边么?”
“那是他们怕,怕朕这样的草民太多,骑在他们这些士医生的头上,一代又一代。”
“已往,朕用文人治淮西党,现在朕就是要反过来,治一治这些酸儒!”
出尔反尔又怎么样,朕再出尔反尔,也是为了牢固皇权。杨宪、胡惟庸,又怎么样!就是出的再多,朕也不怕。
大孙子这招,朱元璋甚为喜欢。东风吹又生?哼,想得美!长一批,杀一批,掐根儿来!朕倒要看看,这风还怎么刮起来!
“老大,你当慈父也好,严父也罢!可总得讲理,不能因为那些狗才,就委屈了咱的孙儿,知道么?”
“父子隔心,国之大忌!咱们朱家的父子,只有同心协力,才气守好这山河啊!”
朱元璋也不愿意唠叨,可大孙儿没娘,又是个闷葫芦,有话都闷在心里。
所以,照旧让他们谈一谈的好,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千万不要闹成,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是,儿臣知道了。”,朱标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不用天子说,他也是要去的。可雄英这顿打不能白挨,李善长那也好,东宫也罢,不部署妥当了,这顿打不白挨了?
再者,朱标也没天子那么想的开,他与朱雄英之间,可以说从来都没推心置腹的谈过。能不能说得通,说得听,他心里也没底。
所谓,今生父子,前世冤家,他这个爹,也没天子说的那么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