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992年夏天的赌约

　　前奏开始稍显压抑。

　　但没几秒。

　　“噔噔……”

　　毫无征兆的吉他声进入，拨云见日。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富贵

　　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如今你四海为家

　　……」

　　沙哑降低的声音陪同着密集的鼓点，攻击着听众的耳朵，三位不专业“评委”坐直了身体，心情有了变化。

　　旋律挺好听。

　　歌词挺走心。

　　怎么说，就像是一位久经沧桑的老朋友，正在耳边娓娓诉说他的故事。

　　歌词朴素到听第一遍就听懂了，这说的是一个青春无悔，追寻梦想的故事。

　　唔……

　　这歌不错！

　　「Dililili……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Dililil……

　　Dililili……

　　Dililili……

　　有惆怅也有精彩

　　每一次惆怅的时候

　　就独自看一看大海

　　总想起身边走在路上的朋友

　　有几多正在疗伤……」

　　伤心！

　　孤寂！

　　明明没有歇斯底里，但如怒涛一般攻击着耳膜。

　　赵文德蓦的老脸一红，心底的那团熄灭许久的火，突然燃烧起来。

　　他想到意气风发的那个自己，从华国最好的师范大学结业，有着比天还高的志气，他和挚友张大明约定，要学伟大的教育先行者们，去最苦的地方修行。

　　于是在结业的第二天，两人收拾了行李，前往了西南最穷困的地方。

　　他们决定支教三年！

　　只是，在支教的第二年，他便离开了那片穷山恶水，离开了那一双双对知识充满渴望的眼睛。

　　是怙恃欺压我回去的。

　　在火车上，他这么慰藉着自己。

　　一晃三十年了，赵文德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那段经历，但一句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即是往事如潮！

　　“赵校，你哭了？”

　　乔小敏看着这个大学校长，不明所以。

　　“没事，歉仄我有个要紧的电话要打，你们先听着。”

　　赵文德揉了揉眼眶，对着屋里的人笑笑，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赵校，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李明雄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他心里也有些酸涩，谁年轻的时候没个梦想呢！

　　呵呵，老男人就是矫情。

　　小乔总笑而不语，不外以她的审美来评价，这首《曾经的你》虽然不至于让人感动的涕零，但简直也是好听。

　　这首歌没搞错的话，是用在夏洛在校广播里唱的哪首，让我代入下唔……

　　完美！

　　音乐声渐弱收尾时。

　　“韩老师太智慧了，知道七首普通的歌曲不会有太多效果，不如集中精力创作出一首好歌，一下子镇住了场子。”

　　乔小敏的声音有点大，横竖坐在机械面前的韩峰是听获得的。

　　李明雄没她这么厚脸皮，倒是正常的音量说道：“简直，可以让人一下子记着这首歌，记着《夏洛》，韩老师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嗳我早说了，永远可以相信韩老师！”

　　“你有说？”

　　“我有！”

　　……

　　评委瞎聊开小差，以至于《曾经的你》已经结束，第二首歌的前奏响起都还没觉察。

　　直到歌手的声音响起。

　　对比之前像沈越抽了几斤烟的嗓音，这个嗓音显得无比温柔清亮。

　　「真情像草原辽阔

　　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

　　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

　　小乔总和李老板对了对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两个字:

　　卧槽？

　　……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

　　哎哟卧槽！

　　……

　　门外。

　　“你好，我是张大明，请问有什么事？”

　　总算是买通了。

　　赵文德嘴唇一动，说道：“是我，你手机停机，只能打办公室电话了。”

　　“老赵？哟，真停机了！”

　　张大明笑声爽朗：“学校装了Wifi，手机有网络用连停机都没发现呵呵……”

　　“说起来还得谢谢下老赵你啊！”

　　“谢谢我？关我屁事！”

　　赵文德下意识的用回正常的语气。

　　“怎么不关你事，不是你让韩峰老师来我学校拍戏，我们怎么会认识，我们不认识，他就没原理给我们学校捐钱，他没捐钱，我们就没钱装wifi了嘛！”

　　“韩峰给你学校捐款，什么时候的事？”

　　赵文德愣住。

　　“你不知道？啧，韩峰老师是有爱谦逊的人，那我就不多嘴了，倒是老赵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嗯，还记得我们那个赌约吗？”

　　“赌约？什么赌约？”

　　“1992年夏天的那个赌约。”

　　“……你想说什么？”

　　“我想兑现赌约，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张大民我输了，你比我牛逼，我是傻逼！”

　　“……赵文德。”

　　“嗯？”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失业？离婚？该不是做了什么犯罪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吧？！”

　　“滚犊子去，老子只是突然想起另有这么一回事，我堂堂大学副校，差池，马上就是正校长，会欠你这一句？”

　　“嗐，你要还我收还不行，不外我也赢的不色泽，说好了三年，其实只坚持了两年。”

　　“那也比我强！”

　　“那不是空话，你哪次考试分数不是比我低？”

　　“呵呵，谁在台上试讲腿软来着？”

　　……

　　两个老男人想当年好一会，赵文德胸口的闷气一扫而空，然后就发现自己另有正事没干。

　　“不说了，在你学校取景的那部影戏马上要上院线，我得忙去！”

　　“上院线？真的假的！”

　　“那另有假，片尾字幕还鸣谢了你们红旗中学呢！”

　　“啧，韩老师不仅品德高尚，才气更是不得了啊！”

　　“这倒是，啊对了，韩老师给你学校捐了几多？”

　　“50万，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

　　……

　　先去洗把脸，整理了下情绪，再回到录音棚时，赵文德整小我私家就是一愣。

　　乔小敏和李明雄坐在那，身体一动不动，眼神呆滞，嘴巴还微微张开……

　　怎么看，像两大傻子。

　　「傻傻期待他也不会回来

　　你总该为自己想想未来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独自一小我私家流泪到天亮

　　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小我私家

　　我知道你基础没那么坚强

　　……」

　　哟！

　　赵文德眼睛一亮，笑道：“这首歌听着也很不错，韩老师厉害的，这下我们就有两首镇场的歌了！”

　　话音落下，他就发现两位队友看了过来。

　　那目光。

　　像看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