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质的飞跃

　　一场闹剧似的晚饭终于在种种不快中结束了，沈羡最终没闹明白陆之延带着自己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临走前，陆霆还客客气气地笑着要送他们两口子回去。

　　然而，沈羡却委婉地拒绝了，她可无法保证回去的路上她能不袒露什么手脚。

　　以防万一，照旧不要再接触的好。

　　“我能开车，就不麻烦伯伯了。”

　　陆霆也不勉强，那双老狐狸似的眼睛带着深意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行，那我就不送了，路上小心。”

　　沈羡和陆霆离别后，把陆之延扶上了后座，自己则去了驾驶座。

　　系好宁静带，她朝后视镜看了一眼，陆之延带着防直接光线的墨镜，面朝前方，中规中矩地坐着。

　　沈羡启动车子。

　　原书对陆之延的定位就是反派，可是陆之延至今为止体现出来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半点反派的影子。

　　她好歹做过演员，对反派这些角色都有所了解。

　　反派总是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的。

　　可是在刚刚摆明了是鸿门宴的家宴上，陆之延却对于那些侮辱自己的语言无动于衷。

　　如果是一时的隐忍，那他的心性未免好到让人觉得畏惧。

　　沈羡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后视镜一眼，后座的男人姿势稳定，基础看不清墨镜下面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哪怕对方的眼睛没有措施转达情绪，她依旧从陆之延满身的气质中读出了一种阴狠，强势的味道。

　　这或许是她的上帝视角在作怪，沈羡收回了视线，努力让自己不去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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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羡回去后简朴洗了个漱，盘腿坐在大床上检察自己养的气运金蛋。

　　金蛋上的气运条正在闪烁着荧光，进度条到达了五分之四的位置，金蛋平滑的外貌也泛起了细微的裂痕。

　　球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了出来：【恭喜宿主，这么快就获得了这么多的气运值。金蛋马上就要孵化乐成了，这可是一个质的飞跃！】

　　沈羡看着金蛋也激动不已：“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球球道：【或许是这两天宿主拼命向陆之延献殷勤的原因吧。】

　　沈羡不满道：“这怎么能叫献殷勤呢？我可是一个二十二世纪五好青年，这叫积极资助身残志坚的陆之延同志，配合促进革命友谊！“

　　球球：【……】你不要脸，你有理。

　　【不外我要警告宿主，金蛋孵化后，养大气运祥瑞物的难度会越发大，需要宿主加倍努力，千万不要骄傲！】

　　沈羡摆摆手，不屑道：“这我虽然知道，你看我像是那种会骄傲的人吗？”

　　球球看着捧着金蛋，尾巴快摇到天上去的某人：【……】

　　……你最好不是。

　　鉴于明天另有拍摄任务，沈羡恋恋不舍地放下金蛋，在床上兴奋地滚了两圈之后强制自己进入睡眠。

　　第二天早上，沈羡起了个大早，吃完早点后去了拍摄园地。

　　练习生都是住在拍摄园地的公寓里面。

　　二公舞台前的练习，先由练习生自己凭据组内成员排舞，选出中心位，然后再由导师辅助完成。

　　沈羡来的时候，整栋大楼的灯都还关着，她在大楼里面游荡着，想随便找个空房间看一下专业舞蹈老师拍的原视频研究一下。

　　然而到二楼的走廊的时候，她却突然看到了一间教室里面的灯还亮着。

　　沈羡没想太多，以为是练习生练得太晚没有关灯，然而她走近了才发现里面传来一阵阵有节律的踩踏声。

　　有人在里面练舞。

　　她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号，似乎照旧分配到她组的练习生。

　　她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门缝，本想偷偷看看里面的训练情况，却蓦地对上了一双酷寒的双眼。

　　还没来得及偷看就被抓包，沈羡应该算是史上第一人了。

　　她战术性咳了咳嗓子，爽性推门走了进去。

　　现在才六点多，而穿着白T黑裤的练习生已经满身汗湿了，一看就知道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

　　“你是……”沈羡看着对方，回忆了一下昨天的名单，“许星，对吧？”

　　许星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因为刚刚的猛烈舞蹈气息有些不稳，眼神却很冷：“嗯。”

　　他好不容易获得这个时机，却因为运气差摊上了沈羡这样一个导师，如果他还不比那些占据优势的人努力，那也别指望着乐成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早就起来训练，但是他完全没想过会在训练教室碰到沈羡。

　　许星抬手看了眼表，皱眉，现在连七点都不到，她来干什么？

　　沈羡点颔首，微微一笑：“你别管我，继续跳，我就随便看看。”

　　许星的眉毛打结，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在这里看着他，一想到对方待会儿说不定还要以圈外人的目光对他指指点点，他就觉得十分不爽。

　　还不如让他去街头卖艺。

　　许星最终照旧把心里的不爽压了下去，沈羡还要在节目组呆一段时间，他不行能真的因为这点不爽去街头卖艺。

　　于是他重新跳了起来，沈羡也按她所说的，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偶尔在空白的纸上划拉着什么。

　　许星暗地里一直注意着对方的举动，看到这里他眼中的不耐愈甚。

　　她到底什么时候走？在纸上画什么鬼画符？闲得没事干吗？

　　或许过了一会儿，沈羡突然起身，朝外面走去。

　　许星从刚刚开始的紧绷状态才有所放松，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到镜子里面的自己上，不停纠正自己的行动。

　　不知道第几遍，跳完最后一个行动，他有些脱力，任由自己躺在练习室的地板上面。

　　许星怔怔地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感受着自己的呼吸起伏。

　　突然视野中多出了一只细瘦嫩白的手，手指纤长圆润，指甲盖透着隐隐的粉色，手上握着一个一次性纸杯。

　　他愣了一下，随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看向来人。

　　竟然照旧沈羡。

　　沈羡淡淡笑了一下，把水递给他：“喝点温水吧。”

　　许星了抿唇，没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接过了水杯：“谢谢。”

　　沈羡收回手道：“你还没吃早饭吧？练得挺好了，等一下先去吃早饭吧。”

　　许星没说话，他总不能说你个草包懂个屁，懂什么样的力道和节奏才算好吗？更不能说要不是因为她，他至于早饭都顾不上吃就这样巴巴练吗？

　　想到这里，他刚刚对对方升腾起的好感又磨灭了。

　　见对方不吭声，沈羡或许猜获得对方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你自以为是的拼命去干就能干成的。你不吃早饭，早上高强度的练习怎么坚持？不要局限于一点，舍本逐末了。”

　　她说完这些，就出去了，把空间和时间留给许星自己。

　　许星在原地愣着坐了一会儿，最终咬了咬牙起身去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