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斗牛

　　〝郭教练，看你样子，你已经认定周丽娟是我害的吧，那你还犹豫什么，直接向学校说就是。＂

　　郭羽的眼神充满怒气地瞪著我，行动有些许猛烈，彷佛决定霍出一切。

　　〝只是呢……郭薇薇教练。＂

　　〝要是你随便诬赖我的话，我立刻就向跟校评会陈诉，說你造谣是非。到时候不用说是你，连你的好闺密黄馨教练，学校或许也不会再和她续聘。＂

　　郭羽开始自顾自地笑起来，〝光是今天出了这么个意外，黄馨教练就已经很难受，再加一个造谣是非的助教，她以后在其他学校也不用混了，女篮圈子很小的。＂

　　〝这样吧！＂

　　〝光是听你嘴巴逞强也没用，就算我赢了也不痛快，挑一场。WINNER TAKES ALL！＂

　　此时现在，我毫无畏惧。

　　〝你？＂

　　郭羽的脸上泛起轻蔑的笑。

　　〝就是我，难道说你怕输给大你一轮的女人。＂我左手叉腰、伸出右手掌，用功夫明星李小龙招牌的挑衅行动，直对着她说:〝来啊。〞

　　〝你等著去医院陪周丽娟吧。＂郭羽拿出电话，我不知道她打给谁，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该告诉谁。

　　〝MEAT on the table〞

　　穿著红色长袖的男生，拿起电话，轻蔑地笑。

　　郭羽悠哉地带著我走在前面，不外适才手中的半瓶啤酒，已经被仍进路旁的垃圾桶。两个男生一路上拼命地打电话，其中一人的电话里，我似乎又听见要搞个直播什么的。

　　果不其然，黄昏那名被我漠视，说要搞受害现场直播的男同学，现在又泛起在球场。

　　沿著校园奚奚落落的灯光，在下山的步道走了或许十分钟，两边的学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我不知道郭羽要带我去那里，虽然说这间学校已来了几个月，可这校园太大让我迷路过好频频。

　　没过多久，郭羽停下脚步。

　　篮球场已经被清空，两旁围观学生约莫三、四十人，靠近围墙那端地球场，罚球线位置摆放着一颗棕色磨光球皮的斯伯丁篮球。

　　〝哇噢，喜欢这里吗?这就是你和你闺蜜准备选输掉事情的地方。＂

　　郭羽往前一指，态度充满自信。

　　运发动多数是自信心过剩的物种，然而真正杰出地运发动，追求的是自尊心。不明究里的人会以为自信心就是自尊心，自信心是武器，自尊心是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自信心能带你前进，但自尊心能让你穿越平庸，到达更高境界。

　　科比的名言，〝我宁愿30投0中，也不愿9投0中。〞

　　〝9投0中意味着你被自己打败了，你被自己给吓坏。唯一的原因就是你现在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这就是科比的自尊心，他可以容与失败，却不能让自己失去斗志。

　　乐成地完成事情、自己销售的商品业绩长红，透过外在的成就可以让人获得自信、一个十五万的名牌包，或是一台两百万名车也可以让你获得自信心。

　　但是自尊心是内心的生长，是不停地磨练煎熬，向死而生得来的灵魂，赢球可以赢得自信，自尊除了赢球，输球也是养分。

　　我看著户外篮球场里四处脱皮的橡胶地板，红色和绿色胶皮像是不协调地月球外貌，昏暗苍白的路灯和掉漆剥落的白色篮板，另有我最喜欢的铁鍊篮网，许多发生过的故事如今都已锈蚀不堪，青春是这样，篮板也是，篮球场也是，只有篮框上挂著的铁鍊，依旧悄悄地闪著让人生畏的冷光。

　　〝念书的时后，我最喜欢来这样的地方打球。＂我脱去身上外套，挂在凋零斑驳H型篮球架的正下方。

　　〝那真巧，我也是。＂

　　〝不外，过了今晚，这回忆就再也不属于你。＂

　　郭羽捡起地板上的篮球，慢慢走到三分线外，突然转过身把皮球像炮弹一样射向我胸口。

　　我轻轻朝后踏出右脚，侧身接过郭羽扔出的篮球。

　　〝就挑一场，11分。＂

　　我将篮球地板回传给郭羽，双臂如弓展开防守，下腰降低重心，试图让膝盖进入战斗模式，这架势告诉她，我准备好了。

　　〝如果你赢我，我明天就离开女篮队，再也不干预干与女篮队任何事务。＂

　　〝反过来说，我赢了。你明天早上就跟我去向周丽娟致歉。＂我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犹豫。

　　〝这样好吗？你适才不是才说要报警抓我。＂

　　郭羽运著球，皮球在她身后像是灵猴摆尾，一快一慢地不停来回摆动。

　　〝空话少说，球场的事，只能留在球场上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