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行动

　　〝身为人民保母，警察的事情就是……＂

　　我听见陆勤警官对著电话另一头的郭薇薇说:〝结果比事实更重要。＂没说完就把电话挂断，显得极端不耐烦。

　　正当想要移开视线时，接著换我的电话响起，料想是郭薇薇打来，掏脱手机一看，果真不出所料。

　　〝赵宇，你下来找我，有重要事情请你资助。＂

　　她慎重地说，我在心里不停料想到底是什么。

　　〝什么事？＂

　　〝来就知道。＂郭薇薇的声音宛若冰山般冷酷。

　　陆勤警官往我这瞥了一眼，感受适才那通电话跟郭薇薇似乎有些争执，希望是我会错意才好。

　　我不假思索地说:〝关于那位黑道老大遇刺的事？凶手确认是缺耳男，已经被警察带回警察局。＂

　　听到我们通话后，陆勤警官朝向我走来:

　　〝赵宇，我要先回分局侦讯。你和郭薇薇可以回去了。〞

　　〝要不要派警车送你们？＂

　　〝应该不用，她似乎另有什么事，等会我跟薇薇做出租车就好。＂我摇了摇头。

　　〝走吧！没事就快点回家，里面另有一群人没走呢。＂

　　陆勤警官说着，手指指向墨镜男那群人的偏向。

　　因为感受到陆勤警官态度变得似乎有些尖锐，或是说希望我们不再加入这件事，我只能含糊地回覆说:〝嗯，知道啦。＂

　　我自个儿搭着电梯往下，觉得很累也想回家休息，其实也说不出赖着不走的理由，顶多是对郭薇薇有些好感，回到位在负一楼的监控室，走出电梯，立刻走向监控室大门，那里也是走廊的尽头，按住电磁门上对讲机通话，前来开门的是适才唠唠叨叨地大姐，郭薇薇就坐在她身后，大姐忍不住兴奋心情，看来今晚能够做着与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事让她很开心。

　　郭薇薇坐在一整排监控荧幕前，身旁发鬓花白的机房主任缄默沉静着脸，重复操作著鼠标，移动画面上的時間軸。她同時拿著手机，重复检查现场照片，这些照片都是陆勤警官发的，我最终照旧一张都沒拍，想到心里就发毛，实在不想晚上睡觉做噩梦。

　　一旁事情台放着吃完夜宵的碗筷，餐盘还留着几粒水饺没吃完，好奇心满格破表的大姐跟秃头年老，让出荧幕前座椅给郭薇薇，站在她身后七嘴八舌地讨论。我另有点纳闷，案件不是已经结束，她还找我进来做什么？

　　〝再等一下，我再拍几张照片就走。＂

　　她的目光落在荧幕上穿著蓝色运动夹克的男子，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又用手机朝荧幕画面多拍了几张照片。

　　我歪着头打了一个大哈欠，抬起左手看了下表，时间早已经跨过一日，短针正迈向3点的位置，已经不知道该算今天照旧明天。

　　〝明天星期五，你不用上班嗎？＂

　　〝要，不外现在没计划去。＂

　　星期五是每间玩具店周末抢人大战的开幕式，我心理盘算着上午11点开店，等到送郭薇薇回家之后，我还剩下几个小时能睡觉。

　　郭薇薇却看来毫无疲倦，一边拨弄著自己的头发，一边看著手机里照片中的男子思考，接著深呼吸了几下，终于起身离开监控台，站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谢谢列位年老大姐，改天一定让我请列位用饭。＂

　　我丈二金刚摸不著脑袋，搞不明白郭薇薇到底想什么。

　　〝要回家了吗？＂我看着她的脸问。

　　〝不，你陪我一起去找真相。＂

　　我张开双手，伸到郭薇薇的面前，〝等等！等等！凶手不是缺耳男吗？他已经被陆勤警官带走。〞

　　她斩钉截铁地说:〝缺耳男是个彻底的烂人，没错。〞

　　〝但这件事他是无辜的，熊爷被杀不是他干的。＂

　　〝陆勤警官也许不是个会滥用权力的人，但让原本存在的事物消失，不再追求真相，也体现不追求公正的态度，实在让人无法接受。〞

　　郭薇薇说完后便从椅背起身，拿起事情台上碗筷，大口吞下两粒冷掉的水饺，刚刚帮我开门的阿姨，现在已经解开了门上电子锁。

　　〝走吧！就算烧光大脑细胞，也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什么，真相是要靠双脚走出来的。＂

　　从她发光眼神里，我隐隐约约找到自己留下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