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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系江湖

4不甘的货郎

克系江湖 精神安宁课新人 3929 2022-06-03 00:26:00

  “这就是终点?”

  光暗、偏向、距离、气味、重量、冷热,时间……没有?没有!没有…………

  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想法”……

  “呵!……没有无常鬼呢……没有鬼门关……没有……”

  “…没有“她”呢……”

  可,既然是除却其他、只余“想法”,那为什么“我”却能清楚知道到眼前的工具?

  不是听、不是看、不是闻、不是尝……更……不是触……

  为什么,我能清楚知道它上面的横纵交汇?为什么,我能知道刚刚落下去的工具正在破碎、消逝?为什么,不属于我的“想法”,却泛起在了我的头脑之中?

  【用户信息末端错误】

  “谁?”

  “他”没有回覆,但我却清楚的知道,“他”在精密运转着,“他”在飞速盘算着……于是再一次,那“想法”以我不能理解的方式,泛起在了我的“想法”中:

  【当前上传情况恶劣,请用户稍后再次实验】

  “什么?”

  【协议#$%$#%执行…节点重塑中…】

  “他”说着不明所以的话,我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现在的我只是知道,我的一切“想法”僧人未成型、却属于我的“想法”,正像高压水枪中的水流一样,被浓缩、被挤压,只往某时、某处的某个点飞驰而去……

  当压迫感与那痛楚到了极致,“我”的“想法”便中断了……

  —————------......

  “别愣着啊!要进就进来啊!别堵着门!”

  “啊?”

  虚不言看着眼前有些熟悉的浓眉大眼,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自我介绍了起来:

  “你好!我是‘所言不虚、虚而不言’——虚不言!虚不言收货,高价!虚不言换货……”

  “哎!知道了、知道了!”面前这手持浅易长矛的人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虚不言,说了点可能让虚不言感兴趣的消息:“…说了我记得你,快进去吧!观了镇的商队已经进去多时了,你再不快点,预计连汤水都不会剩下!”

  “哎哟!坏了!”

  虚不言身体中某些工具被激活了,赶忙紧了紧背篓的带子,一步踏过厚重寨门,站岗的民兵再次美意提醒道:

  “他们往村子南面去了,那边有几户不要命下海捞珠子的,你快往村北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抢在他们前头。”

  虚不言转身,对着提醒自己的年老露出了一个笑容,道:“谢了!下次来,给你捎瓶苞米烧!”

  “就一瓶啊?”

  哨兵耸动了一下鼻子,虚不言知道,这已经足够让自己获得一些自制消息了,于是再反面站岗的人寒碜,转身一边小跑,一边开始在心中合计起买卖的事儿来:

  “珍珠?利好难谈,观了镇的商队已经去了,还得小心被打……”“那收收皮毛?珍品少、庸货多,纯看脸……”“搞点鱼干?照旧少要吧……重且低价,但是好脱手,散卖不成还可以包给饭馆。就是品质欠好的话……太味儿……有大钱的主儿就不会上来啰……”

  突然间,有什么工具抓住了虚不言的心脏,让它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差池……差池……”

  虚不言的身体也随着心底涌起的疑惑凭空变得极重了起来,他的脚步徐徐失去了轻快,越来越难以移动。

  “为什么我会觉得理所虽然,为什么我还会按着什么习惯去按部就班?为什么……我会想起那段身临其境的幻梦……?”

  虚不言停步思考,却被少女清脆的笑声打断,顺着那铃儿般“呵呵”声音看去,只一眼,虚不言便完全愣住了。那是这鱼木寨里的几个年轻人,这村子多数姓“鱼”,而在村口校场上嬉戏的,正是虚不言幻梦中泛起的那些人。

  “那是二牛,那是旺发……秋实,九丫……另有‘她’……”

  虚不言从小背了太久的背篓,相比这些同龄人,他已经被压得只能和妹子们一较高矮,他那身后有些臃肿的加大号改装四方背篓,让他走到哪都有些引人注目,况且他还故意加上了作响风铃和那不少鲜艳的红绳结饰,虚不言的到来,会让口袋紧张的村人们倍感兴奋,只不外,现在的虚不言显然让那边某人有些不兴奋了。

  “个臭收货的!看什么看!见着漂亮女人眼睛珠子就不知道该放哪儿了是吧?”

  虚不言不怎么在意旺发的叫嚣,只是被一些淡薄却如有实质的伤心占据了全部的心神,让他无法移开视线。被盯看的女人没有生气,反而作声为虚不言说话:

  “好了,别人收货卖货的价比那些家伙良心多了,偶尔还能卖我们些救命的好药呢!”

  旺发闻言却不平,又道:“那还不是他偷了税钱,要否则怎么见着商队的就躲潜藏藏?”

  其实这话说得没错,可虚不言就是有些看不惯这些商号的做派,人压人、人绑人,合起伙来死命压价、玩命抬价……

  “你管人家这么多,就像你家没买过他自制工具似的!”

  春花继续虚不言辩解着,旺发还想再说,被一旁二牛那颇有分量的一拳怼了回去。旺发他夸张地“唉哟”一声,引得九丫去替他揉按胸口,他一边享受着九丫的软玉慰藉,一边却带着些怨恨斜了虚不言一眼。虚不言不想去理他,春花也没有去理他,于是,虚不言看着春花带着笑容走了上来,问道:

  “对了,你还收绣品不?我存了好些,你看看能换些什么。”

  虚不言一边颔首,一边再看了一眼那边的几人,心中涌现出一些庞大的情感……可那都不重要了!如今的虚不言,就想看看春花女人那带着平静欣喜的闪亮双眼,这似乎比这当下的一切都要来得重要的多……

  虚不言静静地跟在春花身后,沿着村子的小道走着,春花在前面带路,她跳跃着、欢舞着,虽然只是些稍显生动的法式,在虚不言的眼中就是翩舞的蝴蝶,绿翅,点红,比什么都要来得生动。于是,他们走到了村北晾晒架旁的第一家,前面这五柱四旗的屋子,即是春花和她爷爷的居所。

  虚不言随着春花从灶屋的小门进去了,走到火塘前,虚不言往四周望了望,没见着老鱼头的身影,他是记得这位有些奇怪的老人家的。

  “爷爷肯定是去商队那边了。”春花笑了笑,“别在意,你一小我私家也收不完那么多工具。”

  看着虚不言微笑颔首,春花便让虚不言先在火塘边坐下,她先去劈面厢房取工具了。

  老鱼头家的凳子很有特色,都是一个个短粗的圆木,找齐了面儿围着他家的火塘放着,虽然简陋,但是坐上去很让人放心,似乎带着些火塘里残余的温暖。

  虚不言放下了自己的背篓,心里却无法平静地去考虑他的小买卖儿,这发了一会儿楞,就听见木门响起,春花端着簸箕走了过来,那上面有一些绣品和女红用具,另有一个竹筒杯子。

  虚不言又往杯子里多看了一眼,杯底有几片青绿的椭圆叶子,散发着丝丝醒神的清香。他知道,那是“甫荷草”,一种用来反抗迷雾水域瘴毒的药草,从迷雾水域打捞上来的水产多几几何都市被瘴毒侵染,恒久食用便会让人日渐衰弱、上吐下泻,轻症取这甫荷草泡水服用便会减缓,重症则需要配合其他药草,炼制成丹才气治愈了。甫荷草生命力顽强,对情况也不是很挑,放在野外不管,甚至能茂盛地自己成片生长,照说就是这样常用的普通药草虽然不值一提,可这鱼木寨的甫荷草却还算得是一种特产,这地生长的甫荷草不仅散发着提神清香,功效也较之其他地方生产的要好上好几倍。

  也许是地形的原因吧?有人这样推测,这鱼家村所在的鱼木寨正处在一座临海的奇特平顶山峰上,依照地形修建得易守难攻,南北两面山崖绝壁,不能通行,正西偏南、东面靠北坡度渐缓,这寨门便设在东北偏向、门路最为狭窄的地方,只一道青石厚墙、一扇加重木门便让寨子里的鱼家村成了世外桃源。虽然,寨子西面也能下山,之后即是平坦的沿海门路,可以一路直通“悬绝城”下,可惜,这条门路被人称为“英雄道”,自然是意在英雄盖世,刚刚敢今后道来往的意思。

  正因为这鱼木寨北靠迷雾水域,南接死骸海,所以早晚瘴雾大的吓人,从山上的寨子往下看去,都是云雾缭绕的一片,许是“万物相生相克”的原理,所以这鱼木寨周边生长的甫荷草便把自己清除瘴毒的功效发挥到了极致。

  虚不言回忆着,春花看他盯着簸箕里的工具发呆,便作声叫了他:

  “嘿!这就在看货了么?这么认真?”

  春花女人把簸箕放在一旁,伸手一边拨弄着火塘里的余烬,一边填了几根粗柴进去,等那火舌慢慢爬上柴条,舔舐着正中火架上的水壶,春花便对着虚不言说道:

  “脱吧!”

  “啊?”

  虚不言有些迟疑,却看春花女人丝毫没有羞涩,越发对着他伸出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衫子,说道:

  “脱衣服呀!”

  虚不言扭捏了起来,原来他觉得这半日恰似庄公梦蝶,入幻醒梦之间已经已往了十数年……就像受了梦中折磨一样,身体和精神莫名的感应特别疲惫,但看如今面前的春花女人一脸平静,丝绝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他只能暗自细细想来:“我和她……是何时成了这种关系的?”

  虚不言在影象中搜索着,一无所获却起了绮念,脸上提倡烫来,春花女人看着他慢慢红了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她的小脸儿也有些发烫起来,听她“嘿嘿”一声轻笑,一手打上虚不言的膀子,嗔怪着他的小歪心思道:

  “想什么呢!你衫子破了,脱下来我帮你缝上……”

  虚不言看着春花的脸庞,恰似红云映白雪……

  回过神来,虚不言便按着她的付托脱下外衫,就这样一件有些褪色的货郎外衫放到了女人的手里,换取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草木茶。虚不言两手贴在竹筒杯上,感受着草茶的温暖,另有淡淡的芬芳。

  “盯着我看什么呢?我可欠美意思了……”

  面前这穿针引线的女人没有说话,但是她那闪亮的眼睛却告诉了虚不言一切。可针线究竟是分不得神的细活儿,于是女人便将目光移回手中女工,只用那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偷看虚不言那么一眼。

  就这样,虚不言心中撕扯的疑惑徐徐平息了,他胸中笼罩的恐惧也慢慢退却了,在那里重新鼓舞起来的,是一种名为“勇气”的节奏。

  虚不言笑了,笑得女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女人看着少年真诚的笑容,她也在不自觉中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将那补好的衣服拍了拍,去了灰尘,也让夹杂在里面的碎石子掉落了出来。

  “呵呵,你看看你,这么大的石头落在你的兜里你都不知道!”

  春花女人拿着那块石头,在虚不言眼前晃了晃,然后便扔进了火塘里,那里沿着火堆码放了不少大巨细小的石头。

  “好了,拿去吧。”

  春花女人又再次检查了一下,这才递了已往,虚不言双手接了,接过那缝好的衣袍,然后,他带着些毅然重新披上那褪色的衣服,就似乎那不是一件货郎的旧衣,而是一件将军的战袍。

  将军既已披甲,那便需将话儿交接与她,于是,少年便对着女人轻轻说了出来,说得斩钉截铁,说得正气凛然。

  “我得走了,有些事请,我必须去试试!”

  虚不言放下手中的草茶,也放下了压在心中的恐惧,他就要起身,前去那村口的寨门。

  鱼木寨的寨门开在山崖门路上的最窄的地方,一道简陋而结实的青石墙阻遏了村外的危险,只要寨门紧闭,便易守难攻,只要能防军赶回,便坚如盘石。

  虚不言拔步,鱼春花喊住:

  “哎!你的工具!”

  虚不言转头微笑,只是赴刀光血影而已,何劳女人挂心?于是,他说了真的假话:

  “先放你这!回来再取,我只是不宁愿宁可,想去试试!”

  如果,他还能回来的话……

  言不滔滔,少年心事女人怎知道?她还只道,货郎贪那几分几毫,只嫌银钱少少。

  “嘿!你真是……观家商号的都去了,你还想从他们嘴下抠一块肉不成……”春花跺了跺脚,有些生气了,“去吧去吧!别人都是带了保镖的!看等下不得打你……”说完这话,她又担忧了起来,朝着虚不言远去的地方喊了出来:

  “哎!要真打,你快跑啊!”

  “嗯!”

  虚不言转过身子,笑着向春花女人挥手告了“无事”,再转身,他已是满脸坚贞,脚下生风,径直往那寨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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