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渺小与推测
生生、惠生闻言，一时缄默沉静不语。
虽心中已有推测，可真确定了，心里照旧欠好受。
师父做了那个先行者，然后以身为鉴告诉厥后人，莫学我。
人皇继续道：“西极之地我也有所突破，送了一缕风进去。”
生生道人凝神道：“如何？”
人皇面色极重：“灭了。”
连惠生也听出了异常：“不是停了、散了？”
人皇颔首道：“就是灭了，不是散了，或者说，是比散还散。
风散成元素，尔后元素又散了，我也不知元素还能散成什么，只好说是灭了。”
又是一片平静。问题又来到了那个千年无所进的话题，万法元析。
不知元素的原理，于是就止步于此。
鼎力大举欲张口，停下来看了看师父，见师父点了颔首。
于是问道：“那天坑之上，没有霞光，没有水气是吗？”
生生道人肯定道：“没有。”
鼎力大举又问：“天坑之上可禁飞，天坑可有吸噬？”
这次确是人皇答话：“不禁飞，不吸噬。”
惠生惊讶：“你到天坑之上了！”
人皇点颔首：“死亡威胁来自天坑内部，不在之上。”
鼎力大举梳理着思绪：“天坑自己没有欲望，它不是在扩展，只是存在在那里展示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是剖析，风剖析为元素，元素再次剖析为电子？差池啊。
天坑不应是只进不出，那剖析后的物质哪里去了，不是从坑口释放的。
不，从哪里释放不重要，既然与海水都是不增不减，那最后就照旧还原成海水了。
剖析与还原……如果能被人为部署到这种水平，如果这是一个术数……”
话没说完，屋内已是一片讶然。
这是力量，而对于离这种力量还远的人来说，这就是死亡威胁！
即便这是被善意的存在部署下的，那也是一个提醒，是在告诉众生“别停下脚步，你们还很渺小！”
人皇开口道：“我已知自己渺小，只是不知该怎么强大。”
鼎力大举是最没什么压力的，笑道：“认识到渺小就好啊，看来人皇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呢。”
人皇哈哈笑道：“小师弟，你这徒儿不错，很看得开嘛！”
生生道人不理他：“鼎力大举，你另有什么想法，接着说。”
鼎力大举询问道：“我要接着说，可就吓人了！”
生生道人笑道：“少耍宝，说就是，看看你能吓到谁！”
鼎力大举点颔首，开始长篇大论。
“在我眼里，人族，或者说全部的生灵，毫无疑问是渺小的。而我们现在掌握的力量，还不值一提。
即便你们现在可以呼风唤雨，也依然如此。整个修行界，都存在一个牢笼。
这个牢笼就是我们的天赋。这个不劳而获的天赐之能，锁住了你们的视角。”
看了一眼有所思的师父，鼎力大举确定可以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我要说的，未必是对的，但是是另一种视角。
在我的梦里，人是不能直接相同自然的，无法直接靠一个念头就调动水火。但是他们一样在探索，乘风已经到了另一个星球。
论个体力量，我们远胜于彼，可是论对物质的理解和使用，梦中的人展现了更大的力量。
这就是我说的另一种视角，五行之力？人族恐怕还没有好悦目过自己，没好悦目过自然。”
听了鼎力大举的话，众人不约而同抬头，似乎在屋里能看到星空。
“其他星球？好比，月亮？”
“虽然，不止航行器上去了，连人都上去过。”
“真的可以踏入星空吗……”
人皇咳嗽一声：“上面，我也曾去看过，有罡风，有屏障。”
生生道人点颔首：“我靠近过罡风，但并未进入过。不知另有屏障。”
人皇道：“我曾多次实验探索，罡风只是在阻挡肉身。终于有一次运气好进入很深但只是重伤。
然后我就感受到了屏障。
那次离得应当另有些遥远，就感应神魂不稳，而且……我能断定，我离可以反抗那力量的境界，还差很远。”
“这……”
如果连人皇都还差很远，那么……
生生道人突然严肃道：“如果我们真的换个视角……”
人皇接口道：“如果这罡风和屏障与其他部署一样，是善意的，那么它们就并不是为了阻挡我们，而是在掩护我们。”
鼎力大举思路徐徐连贯起来：“如果罡风和屏障是掩护，那么这个部署就是在阻止外面的力量；
如果四方异象是提醒，那么四方异象就是……”
众人异口同声：“敌人！”
危险的、需要阻隔的、来自外部的力量，自然是敌人。
众人脸色剧变。
鼎力大举大脑飞转，急急遽说了一句“等我！”。
心神沉入脑海。
……
设定天坑是一道术数残余，设定术数的力量是剖析与还原……
不不不！
既然是术数残余，那么还原就只是因为术数缺乏后续力量支持，而自发发生。
那么，设定术数的力量是剖析；
设定坑口宽一里地；
设定日夜流入的海水都被剖析；
设定……
……
鼎力大举一句“等我”之后就入神了，半天也没消息。
惠生有些推测，没有言语。
人皇却开口问道：“生生啊，你这徒儿的神思有点门道啊，其时我在他身边放出气势，见他不为所动，我还以为是个傻斗胆呢。
厥后一探查发现，好嘛，你徒儿基础就不知哪里去了，要不是还喘息，简直如同死了一般。”
生生没好气道：“你放气势做什么，显你威风吗？”
人皇嘿嘿不语。
生生照旧告诉了他：“鼎力大举有些做梦的神通，这是入梦了。”
人皇审察着鼎力大举：“入梦？入梦竟有这般水平，倒是我目光如豆了。”
生生颔首道：“以前病的厉害，所以并未修炼。现在这神通到底怎样，还不甚明了。”
此时，正被讨论的鼎力大举突然睁开眼睛：“师父！”
生生道人急切道：“怎样？”
鼎力大举结巴道：“运、运转起来了！术数推测，合理！”
众人静止，脑海中念头庞杂。
“来自敌人的术数！”
“那么其他异象……”
“若无天上的阻隔，面对这样的敌人……”
人皇率先开口：“如果天坑是一道剖析术数的残余，那么东边的手掌山，就可能真的是敌人的手掌！”
生生接口推测：“那么南边的巨木就是造成沙漠的元凶，是吞噬生机的……一棵树？”
惠生接龙失败：“那北边，北边是火山啊？”
鼎力大举不甘示弱：“中间呢，正中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