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路警署，周探长正在大厅里召集探员们开会，正着重强调市区的治安和治理问题，语气严厉态度猛烈，像是一头即将暴走的公牛。
隔着一堵墙，都感受耳朵在剧震。
休息室里，顾见临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怔怔入迷。
“处置惩罚好了。”
陈青坐在他旁边，仔细的帮他包扎好伤口，嘱咐道：“我用的是来自以太协会的特效再生药，对恢复外伤很有资助，养几天就能痊愈。一般情况下不用再去医院了。虽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去公立的医院再检查一下。”
她可是深知这少年的谨慎和凶狠水平，很难想象竟然只有十七岁。
顾见临如今额头上绑着绷带，肩膀右侧也贴着纱布，满身都是鲜血和灰尘，像是刚刚打过群架的男高中生，一副很凄惨的样子。
“谢谢姐姐。”
他老实说道。
陈青一时间竟然有点不适应，究竟这少年拿枪指着她脑门的那一幕印象太深了。
如今再看他，竟然是个很乖很有礼貌的少年。
要是忽略他的狼狈，长得甚至比少爷还要更悦目一些。
这时，陆子呈推门进来，然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少爷，事情解决了么？”
陈青起身迎接，平静问道。
陆子呈进门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点燃了一根烟，幽幽说道：“虽然，已经跟上级请示过了，东海路警署都是一群普通人而已，乱来他们还不简朴？”
那只鹦鹉站在他的肩膀上，怪叫道：“半斤惑心茶，全部搞定！”
顾见临听着他们的对话，满脑子都是困惑。
“小朋友，你是否有许多问号？”
陆子呈夹着烟，翘着二郎腿，笑眯眯说道：“不着急，我们一个个来。”
顾见临迟疑了一秒，嗯了一声。
“好比你肯定很好奇，明明发生了这么恶性的事件，还牵扯到嫌疑人的死亡，周探长他们为什么对此毫无反映？因为我们用了惑心茶，对他们进行了催眠。”
陆子呈解释道：“那具尸体，他们基础就没看到，在他们的理解里，是我们跟歹徒进行了猛烈的屠杀，歹徒自知不敌跳车而逃。今天下午，他们或许就会颁布通缉令……虽然，我们会对通缉令进行一些更改就是了。”
顾见临疑惑问道：“进行一些更改？”
陆子呈颔首：“概略就是把一些我们正在通缉的，接触到超凡事件的普通人类替换上去，抓住以后抹去他们的影象再放掉。以太协会的存在，除了猎杀堕落者维护世界的秩序之外，更多的就是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就是超凡世界隐秘性的保障，也是普通人无法触及的原因。
顾见临好奇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子呈耸肩：“因为记着这些事情，对他们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是普通人，无法像你一样，蒙受来自超古代的精神污染，那么就会疯掉。”
顾见临指了指自己：“我？”
“是的，我们没有抹掉你的影象，不是因为你是顾教授的儿子。”
陆子呈深深看了他一眼，吐出一道道烟圈：“而是因为你跟我们一样，是精神和灵魂完成进化的升华者，我们属于同类。哦，我倒是忘记了，你最体贴的那个问题，应该是你父亲是不是升华者吧？我可以告诉你，他确实是升华者，我们中的一员。”
顾见临终于获得了确定的答案，心情却异常的庞大。
原来已往的十七年里，爸爸一直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那是个古神和升华者们并存的世界，充满着无数的未知和谜团。
所以爸爸也不是什么侧写师，而是升华者。
难怪一直离他的世界那么远。
“全球七十亿人里，只有少少数人拥有进化的资质，成为升华者。成为升华者的契机也各不相同，但有一点至少是确定的。”
陆子呈竖起一根手指，语调变得神秘深邃：“那就是他们都穿越了时空。”
顾见临心中一紧，想起了自己在麒麟仙宫内的诡异经历。
“呃，如果你是从小在升华者学校学习，那么你自然会听懂我在说什么。”
“可惜你不是，那我只能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你能理解是什么意思就可以。”
“所谓另一个时空，也可以说是另一个维度。它是客观存在的，但通常来讲不会被人视察到，好比在二维和三维的差异，感知世界的方式，决定了你的认知。”
“而在普通人类的世界里，也有他们无法认知的工具。你看过一个影戏叫《隐匿的数字》么？那里面有个数学家，声称3和4之间还存在一个整数。”
“他认为那是人类认知四维世界的钥匙，只要找到这个整数，就能穿越时空。”
陆子呈停顿了一下：“那个数字叫bleem！”
顾见临想了想：“略有耳闻。”
那个影戏不久之前他还在短视频上刷到过。
陆子呈见他理解了，便继续说道：“在人类的世界里，就有少数的人，拥有这种能够认知高维的资质。在不经意间，这些人会受到那个维度的召唤，精神升华，获得灵性。与此同时，他们就会穿越时空，看到一些不行思议的现象。”
顾见临平静问道：“好比？”
陆子呈耸肩：“好比你应该听说过很是著名的，几十年前的灵异事件。”
顾见临点评道：“这个理由有点……”
“很离谱对吧？那特么就是我们的人编出来的。”
陆子呈撇嘴：“另有人声称，自己遭到了外星人绑架，只是一夜之间就从家里被传送到了几百公里外，厥后有专家解释那是他神经病。包罗通古斯大爆炸，另有某地的坠龙事件，甚至是亚特兰蒂斯的传说等等。”
顾见临沉思片刻：“所以他们都是穿越到了另一个维度？”
陆子呈笑道：“准确来说，绝大多数是那个失落的文明所处的维度碎片，只能够让他们的意识穿越时空，看到一些诡异的工具，类似于幻觉。虽然我们致力于清除这些人的影象，隐瞒超凡世界的存在，但多年来总会走漏了风声。”
顾见临心想原来是这样。
陆子呈突然掐灭了香烟，笑吟吟说道：“那些人，全部都是有资格成为升华者的人，因为他们的意识经历了那个世界的洗礼，体内拥有了灵性，只要稍加引导就能完成觉醒。”
“——灵性，这就是区分人类和升华者的标志。”
不知为何，顾见临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有点差池劲。
“而你，纷歧样。”
陆子呈绕到他的背后，双手搭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顿：“你是真正的，进入那个世界的人，你的身上带有那个失落文明的烙印。七十亿人里只有百万分之一，极其稀有的自主觉醒者。如果我没猜错，你进入过……麒麟仙宫！”
似乎惊雷在耳边炸响。
顾见临悚然而惊，身体骤然紧绷起来。
“放松点，虽然我不是自主觉醒者，但我也进入过那个世界啦。”
陆子呈一副无所谓的语气：“确实很可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古尸追杀你什么的，另有种种各样的离谱的怪物，甚至还能亲眼见证古尸揭棺而起。”
顾见临陷入了缄默沉静，因为他进入古墓的经历，似乎有点与众差异。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是那个揭棺而起的尸体。
“不愧是顾教授的儿子，你的综合素质在我见过的新人里是最强的，我也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麒麟仙宫虽然不算最危险的古神遗址，但危险水平绝对不低。你能从那里面在世出来，已经证明了你自己的天赋。”
陆子呈背负双手，点评道：“至于你今天第一次跟升华者的战斗，更是无可挑剔，让我都想为你喝彩！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
这句话说完，陈青以一种诡异的视线望向他。
“是么？”
顾见临倒是没什么反映。
“你应该感应骄傲，尚未觉醒的普通人反杀堕落者，这很是稀有。”
陆子呈微笑说道。
顾见临稍作迟疑：“你当年也跟我有一样的遭遇么？”
陆子呈一愣，清了清嗓子：“虽然，我年轻时也像你这样，第一次遭遇失控的堕落者，但又没有觉醒传承途径，全凭智慧和勇敢，完成了反杀。”
顾见临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那只鹦鹉阴阳怪气的叫声。
“谢谢还在嘴硬送上的飞机！”
陆子呈嘴角的笑容凝固，然后一点点的消失。
休息室里的空气，都变得酷寒下来。
陈青很有眼色，从他肩膀上把鹦鹉拿下来，说道：“我去喂它吃点工具。”
这只看似自豪的鹦鹉竟然也很配合。
似乎是知道，如果再不赶忙撤，一会儿就要被吨成汤了。
直到房门再次关闭，气氛很有些尴尬。
顾见临只好说道：“你的宠物很有个性。”
“一只从古墓里带出来的傻鸟而已。”
陆子呈板着脸说道：“如你所见，超凡的世界，无论升华者照旧堕落者，亦或是所谓的传承途径，包罗我们所掌握的科技，无论是人工智能，照旧基因和意识的探究结果，全部都是源自于另一个世界。一个失落的文明，流放到维度之外的种族。”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说出了那个名字：“古神族。”
顾见临一愣，他再一次的听到了这个名字，传说中这颗星球真正的主宰。
“你去过的麒麟仙宫就是一个古神的世界，现在它的维度还不稳定，没有正式开放。”
陆子呈耸肩：“过不了多久，人类世界的升华者就会进去升级打怪，打的你死我活了。”
顾见临有点发懵。
“我们从已往开拓未来。”
陆子呈意味深长说道：“在历史的灰尘里，掘客前进的动力。我们是人类中的升华者，寻觅着古神们的踪迹，探究宗教与哲学，世界的真理，宇宙的生灭，一切的源起。”
海棠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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