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素华的精神状况大为好转后，便和董方佳一起去探视了董光耀。之前因为崔永艳的案子，她们母女俩破天荒地有一个月没去探视。为了制止董光耀起疑心，董方佳便打电话给他，借口说母亲生病卧床不起，自己需要在旁照料，这才勉强蒙混过关。
这次去探视时，董光耀对方素华嘘寒问暖，能看出来是真的很体贴她的身体状况。这让方素华十分受宠若惊，结婚这么多年，丈夫照旧头一次对自己如此体贴，看来她为丈夫筹谋和支付的一切果真都是值得的。
董光耀又问起董方佳和冯灼烁的情感如何，为什么近几个月他都再没来探过监？董方佳只好搪塞说是自己不让他多来的，免得对他影响欠好。
董光耀对此倒也理解，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了女婿的仕途。究竟只有女婿过得好，女儿才气随着沾光啊。
随后，董光耀又无意间透漏了一个信息给她们——卖力看管他的管教说，他们有一个狱警认识冯灼烁，而且似乎私交不错。
董光耀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董方佳和方素华却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
“这个狱警……权利很大吗？”董方佳看似不经意地八卦道。
“没有，就是平时卖力宁静警戒、巡逻检查、押解服刑人员外出就医……这一类事情的，能有多大的权利？”董光耀不以为然地说道。
董方佳若有所思所在颔首，又瞟了一眼方素华，能看出她的脸色已经相当欠悦目了。
所幸探视时间已到，她们母女俩必须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方素华率先开口道：“不会的，小冯认识的不行能只有这一个狱警，肯定另有什么上面的大人物，否则他怎么可能让你爸轻易地获得奖励，还让牢头不再找他麻烦？”
“有没有可能，那个奖励原来就是我爸应得的呢？至于牢头不再找我爸麻烦，不也就是狱警一句话的事儿吗？说不定一开始我爸被牢头欺负，就是有人故意部署的呢——”
“你别说了！”方素华打断了董方佳的话，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缄默沉静。
如果说冯灼烁从一开始就不具备能帮董光耀减刑的能力，那她们母女这些年到底是在为什么坚持和忍耐呢？
她们都不敢去面对这个真相，也不想认可她们为之努力的目标只是一个虚空幻影而已。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冯灼烁竟然无比爽快地向她们母女俩认可了。
他说自己当初确实是为了娶董方佳，而利用了方素华着急想帮董光耀减刑的心理，让她误认为自己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其实，每次他预测董光耀会受到奖励或处罚时，都是提前从狱警那里获得的消息，另有时是他故意让狱警付托牢头去主动促成一些事情的发生。不外从某种水平上来说，他认为自己也不算是百分百的骗子，至少他照旧让董光耀平平安安地在牢里活到了现在，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