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是遭哪路邪人惦念了？
自个儿刚完成一次验尸，手背上就多出来这么个大扑棱蛾子。
莫非这也是一种奇特的信仰。
信仰什么欠好，偏生信仰个这玩意儿。
看着手背上活龙活现的大扑棱蛾子，陈默皱起了眉头。
内心虽多有挖苦，但这玩意也不知另有什么作用。
诅咒？
一听就相当高级的模样。
不外不疼不痒的，似乎只是个简朴地印记。
模拟器上说这是某种仪式的注视，看来黑暗另有人在窥伺于他。
所以，这是搁他身上装了个监控摄像头呗。
可惜了没有更多的信息资料，否则还能探究一下这工具的来源。
等白昼里去问问衣清川即是。
这女人见多识广的，想来能给点意见。
陈默收拾好桌上工具，不去管手背上的大扑棱蛾子，熄灯，睡觉。
白昼，秋闱开考。
陈默直奔东市茶室而去，入得门来，衣清川正在台上唱戏。
不知是什么曲子，唱的哀回婉转，特别挠人。
听完一曲，两人在二楼碰面。
陈默上前直接展示了手背上的大扑棱蛾子，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飞蛾教的青蛾功，你怎么惹上了这群疯子？”
衣清川一眼便瞧出来了，神色中颇有些讶异。
“飞蛾教？这又是那个山嘎达里冒出来的，从未听说过。”
陈默摇了摇头，自个儿遵纪守法，哪能去招惹这种玩意，便将昨晚上验尸的经历说了。
“那不错了，飞蛾教一群疯子，最喜好五脏祭神，想来你成了他们的狩猎工具了。”
啧，原来是被一群疯子盯上了。
这所谓的飞蛾教，又是什么玩意儿？
衣清川见他迷惑，便解释一番，陈默算是明白了。
飞蛾扑火，其心灼烁。
飞蛾教，自打前朝大汉开始，便存在于民间的一个宗教组织。
其教义来源甚广，说一句引经据典也不为过，但最为主要的教义，来源于西域释教。
其中，以地藏王一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主，罗织种种风水玄学之说，加以加工革新，便降生出一套新的教义，用以蛊惑众生，一度盛行于西南及苗疆之地，信徒甚广。
前朝大汉末年，飞蛾教曾在西南之地广为流传，影响甚广，时任教主自立为王，起义举事，一度蔓延三省之地。
后大魏自北往南，兵锋无匹，放肆捕杀之下，飞蛾教土崩瓦解，不得不隐姓埋名，于江湖之上近乎于销声匿迹。
正因如此，飞蛾教声名不显，远不如那几个同行，而如今却有起死回生迹象，想来是黑暗生长出了人手，摩拳擦掌。
眼下陈默手背上这大扑棱蛾子，正是飞蛾教呼吸法青蛾功的印记，得此印记，不死不休。
虽然，这印记自己没什么杀伤力，只起到一种定位的作用，流传的手段也是相当隐秘，衣清川推测，或许是那碎尸之中，藏了什么引子，遇上合适的人，引子转移，才有这副场景。
“那我岂不是命不久矣？”
陈默有些心慌慌，被人惦念的感受可算不得多好，敌暗我明，总觉得如鲠在喉。
“要不你加入我的组织，自然不用担忧这个。”
衣清川眼角带笑，像是个在诱骗无知少男的风情万种大姐姐。
“呃……那我觉得这飞蛾教应当还利益置惩罚些。”
陈默想都不带想的，直接委婉拒绝。
虽说不清楚衣清川背后是个麻子组织，但从之前种种迹象来看，估摸着比飞蛾教还要离谱，这玩意真要加入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两害相权取其轻，陈默简朴对比一下，这飞蛾教名头照旧有，但是估摸着照旧重伤未愈的状况，他又常年待在大理寺旁边，跑几步往后一翻墙头，那就进了大理寺规模，想来这妖人应当不会失了智。
嗯，应当不会吧。
……
秋闱开考，局面很是热闹。
贡院门口早排起了长队伍，一顺溜的都是过来赶考的士子。
陈默来的不早，心说这贡院还挺气派，只可惜不能太过于靠近。
那里四面都围了官兵，一个个体着腰刀，眼神像是要杀人。
朱红的贡院门前，安检措施做的相当足，每一个进去的考生，那都得经过四道工序。
验明正身，审核资格，尔后进入房间内，脱光了检查，最后在一块碑前，庄重立誓。
四道工序，相当之严格，陈默就见得这里边不少顶戴花翎，想来官职都不会小。
前三道，那都是防止舞弊所用，这里边夹带险些是不行能。
现在天气正热，那些个衣服双层的，检查的官兵可不管，直接撕开检察。
至于塞进奇奇怪怪的地方，也不管用，脱光了检查，有专业的仵作站在里边。
陈默心说这事情还好没叫自己去，一天看这么多菊花，啧，这感受，太过于酸爽。
最后这祭拜石碑立誓言，就多了几份玄学的滋味。
石碑之上，刻着三个名字。
中间的自然是儒家圣人孔夫子，左上是大魏太祖天子名讳，右下则是某种神兽图腾之名。
这三者也有考究，从左往右，划分代表的是君、师、法。
士子在石碑下祭拜立誓，也能起到一种威慑之用。
至于有没有其他作用，陈默只听说往年来这贡院之中，经常有一些死的不明不白的士子。
无一例外，都是些科举作弊的家伙，死相纷歧，但大多凄惨。
如此严防死打，依旧有士子会铤而走险，为的就是飞黄腾达，出仕入相。
士子煞费苦心，以种种方式，来到达科举舞弊的效果。
夹带小抄，行贿考官，亦或者用上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反之一句话，那就是要登科及第。
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念书高；又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另有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科举的魔力就在于，这是封建时代念书人一飞冲天的最好时机！
谁不想挣脱贫困，成为人上人？谁不想光耀门楣，做风物无限的官老爷？
吃得苦中苦，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成为人上人，能够踩在别人的头上，享受乐成的荣誉和利益。
恰恰因为如此，科举对念书人，乃至天下人的诱惑，已经到了极致的水平。
铤而走险，瞒天过海，心中的贪欲促成野望，此时候圣贤教诲、道德文章，那都得靠边站，一切，等登科及第再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晚到看热闹的陈默，可是在贡院门口，见着了不少平常见不着的新鲜事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