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刘信急遽赶路。
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得的究竟是什么病,病得那么严重,一醒来,吃了一顿狗肉,居然就恢复正常,行路无碍了。
路上,一边走,一边回忆,逐渐便想起,更多与刘家相关的事情来。
说起刘煓,这其实是个,挺可爱的老头。
除了勤劳持家,经常在地里,起早摸黑地做事,他还喜欢唱点小曲,看看斗鸡走狗,诸如此类。由于为人随和,习惯与人为善,他在中阳里的人缘,倒是很是好,与卢绾的父亲老卢,更是相加莫逆,亲如兄弟。
刘煓是刘邦的父亲。而刘邦的生母、厥后被称为刘媪也就是刘家太婆,其实可能姓王。娶了王氏后,刘煓先后有了刘伯、刘仲、刘小妹和刘季,也就是厥后的刘邦等四个孩子。
这原来是个,幸福的六口之家。不外,在刘邦出生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导致刘煓和刘邦的生母王氏,最后分道扬镳。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王氏在野外劳作,迟迟不见归来。
沛县和丰邑一带,那时候,有许多水泽湖泊,空气湿润,夏季多雨。那个午后,也是突然下起了大雨。
见妻子还没有归来,刘煓急遽忙忙,赶去野外寻找。不意,电闪雷鸣之中,远远地却看到,一个湖泊边,王氏,倒在草地上,身上,似乎伏着什么工具。
不知道是被天上的雷声,照旧刘煓的召唤声,惊动,那个工具,很快,就消失了。
见刘煓找来,王氏坚持说,适才伏在自己身上的那工具,是一条蛟龙。对于这个说法,刘煓也只能,将信将疑。
因为,其时人们所说的蛟龙,其实就是“猪婆龙”,也即扬子鳄。沛县和丰邑一带,靠近长江,水泽许多,确实经常有扬子鳄出没,有时候吃人咬人,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王氏在水泽边睡着了,遭到扬子鳄的袭击,这确实是有可能的。
只是,从那以后,刘煓和王氏原本恩爱的情感,就泛起了裂痕。
王氏经常责怪刘煓,看到扬子鳄要吃自己,还吓得停滞不前,没有实时来救自己。刘煓则始终怀疑,自己那回看到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扬子鳄?
如果是,王氏,为何又毫发无损?
想到这里,刘信一边走,一边抬头望了望月亮,不禁心中叹息:如果不是穿越过来,历史的真相,也许只有这轮明月,才看见过啊。
作为业余的,历史喜好者,对于刘邦亲生怙恃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在穿越过来之前,刘信,其实曾经在书上看到的,是另外的说法。
无论是《史记》,照旧《汉书》,这样权威的史书,都明白无误地纪录,刘邦出生前,他的母亲曾经在雷雨天,大泽边,梦与神遇。
其时雷电交加,天色昏暗。刘邦的父亲刘太公前去寻找,见有蛟龙伏于王氏身上,不久,王氏即有了身孕,生下厥后成为了汉高祖的,刘季,也就是刘邦。
对于这种,神话传说,作为现代青年的刘信,自然,是不信的。
因为,凭据《史记》《汉书》中的这种纪录,它其实只能带来一种推论,那就是:刘邦是其母王氏,与天上的神仙,或者水中的蛟龙,所交媾生育。因此,换句话来说,基础就不是刘煓的亲生儿子。
这,究竟是对刘邦的神化,照旧对刘邦的侮辱?
认真推究起来,刘邦厥后贵为大汉开国天子,自己已经足够传奇,因此,并不需要这样的神化。
就是要神化他,也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故事。事实上,凭据《史记》中的这种说法,它更像是在说,刘邦并非刘煓所生,形同“杂种”、“野孩子”,这,显然是对刘邦的侮辱。
而问题在于,对于这样的侮辱,刘邦的子女子孙,居然隐忍接受了,《汉书》也没有予以纠正。一个很可能的因素,就是由于这个传说,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一定的事实依据。
穿越前,刘信一直对这一点,很困惑。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在生刘邦之前,刘邦的生母王氏,确实曾经在丰邑野外的大泽边,有过“奇遇”。只不外,这种奇遇,未必真是梦见天上的神仙,或被蛟龙伏体。
而只不外是在野外,王氏,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
所谓的神仙,所谓的蛟龙,其实说的就是,这另外一个男人!
那一天,王氏在野外劳作,与这个男人相遇,很可能是,遭到了这个男人的侵犯。这,也是她和刘煓,情感会最终破裂的原因。
由于情感破裂,不久之后,刘邦出生,王氏就和刘煓离开。王氏离开了刘煓,再醮他人。
在这个年代,儒教,还没有成为主流,三纲五常之类的礼仪,还没有成为教条。战乱频仍,世道杂乱,男女婚姻反而没有那么多束缚,女子再醮,是很寻常的事情。
好比,刘邦厥后的得力助手陈平、张耳等,娶的都是再醮的女子。
刘邦的生母王氏,也再醮了。只不外,她再醮的继任丈夫,其实就是那个,雷雨天,大泽边,伏在她身上的“蛟龙”!
“蛟龙”虽然不是真的龙,而其实就是那个雷雨的夏日午后,她在野外水泽边遇到的,男人。
其时王氏已经是有夫之妇,甚至还已经有了几个孩子,但这个男人,并没有对她始乱终弃,从在夏日午后的水泽边相遇后,就倾心于她,下定决心要,娶她。
是以,王氏和刘煓一分手,这个男人就把她娶进了门。
这个男人,也是丰邑人,照旧姓刘。他的家境,其实要比刘煓好得多。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比刘煓有钱,也比刘煓有文化,是个念书人。
所以,刘邦的生母王氏,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那时候,刘邦,其实还很小,只有几岁而已。
说起来,刘邦是在很小的时候,亲生母亲就再醮了。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刘信的脑海里,响起这首旋律,不禁心中叹息:原来我的这位三叔,从小就失去亲生母亲,厥后又没有念书,失学,现在又没有正经事情,处于失业。
失母,失学,失业,竟然也是个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