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天生坏种

　　进屋后气恨恨地在凳子上坐下来，憋了一股气的他无处发泄，就把目光盯上了家人。

　　老大还在厨房收拾，他今天给自已买了酒和花生，不能动他。

　　老二老幺在玩打元宝游戏，这么大的人了，还一点不懂事，打一顿正好。

　　“年老，爸要打我——”陈伟湖眼尖，看到父亲脸色不善地走过来，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撒腿就往厨房跑。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早学会了察言观色。

　　父亲脸红得像关公，正是最可怕的时候，往往稍一不顺心，就会动手打人，他早就防着了。

　　“爸，都说了别打自已人。”陈伟江从厨房冲出来，看到父亲暴戾的样子，伸手捉住他的手腕，嘴里不耐烦地嚷道。

　　他已经比父亲高峻了不少，体格也更壮实，体力上已经完胜父亲。

　　尽管只有十五岁，现实却逼得他早熟，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看不上父亲这种粗暴的处置惩罚家庭矛盾方式。

　　“你别管。”陈宗堂给老大面子，并不体现能接受他扫自已的面子，失去在儿子心里的权威，“这两个臭小子，不让我打一顿，这口气出不了——”

　　只是手腕被儿子抓住，怎么用力也挣脱不了，反倒累得气喘吁吁，马上火气愈甚。

　　“是不是你也不听我的话了？”他瞪着野兽一般的眼睛，咬牙切齿威胁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伟江被他瞪得心里一黯，暮气沉沉地松了手，脸上全是沮丧之色。“咱家已经被人看不起了，如果你再天天打弟弟，万一他们跟你离了心，你以后能靠谁——”

　　母亲死后，父亲其实已经收敛了许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那根经常打母亲的棍子，也被他拿去烧了。

　　只是现在差异以往，如果自家人不争气，置β一辈子要被别人踩在头上。

　　“他们敢——”陈宗堂双手得了自由，在桌上用了拍了一下，嘴里暴喝一声。

　　不甘失去自已在儿子心中的威慑力，他继续用老一套吓唬儿子。

　　“敢不敢我也欠好说，只是咱家如果一直这样，我们兄弟三个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陈伟江语气肯定地回覆。

　　回家后听两个弟弟说起台门里的变化，他才觉察自已在生长的同时，其它人的进步比他更快。

　　特别是夏臻和李自强，一个成了作家，一个每天卖菜能赚不少钱，太让人眼红了。

　　“那你说怎么办？”被儿子这样一说，陈宗堂像是被人用冷水浇了满头，适才的滔天怒气，马上泄得干洁净净。

　　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本事让家里的生活好起来。

　　三个儿子如果一直呆在家里，只怕和自已没多大区别，确实不行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如果他们都成了王老五骗子，光想想他就畏惧。

　　“要么好好念书，要么学些技术，还能有其它措施？”陈伟江语气平淡地回覆。

　　这些依然是师傅挂在嘴边的话，无非是告诉他，没念书的脑子，就乖乖听话，把技术学好，别惹他生气。

　　“对，对。”陈宗堂连忙应道。

　　这话有原理，看看老大最近的变化，就确定这话不假。

　　供他们念书？

　　靠自已一小我私家哪里供得起？

　　而且那样一来，自已以后再也没钱买酒喝了？

　　这样的生活，他肯定接受不了。

　　只能让他们去学技术。

　　现在城里事情欠好找，如果学一门技术，就饿不死人。

　　心里已经盘算主意，等他们再大一点，就送得手艺人那里当徒弟。

　　不管是学弹棉花、打铁补锅，照旧穿棕棚修雨伞，就算拜师条件再苛刻，也得允许下来。

　　总好过他们以后在家混日子，连用饭都成问题。

　　“另有个措施，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见父亲听得进自已的话，陈伟江松了口气，在他劈面坐下来。

　　“什么主意，快说。”陈宗堂着急地敦促道。

　　他觉得老大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说的话很有原理。

　　“你不是喜欢隔邻的廖婶吗？”陈伟江压低声音把头凑已往。“你挑个台门里人多的时候，去她家和她生米煮成熟饭，她就算不愿意，也只能跟你了——”

　　今天回来，望着毫无变化的家里，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何让家里的生活好过一些。

　　想来想去，最后照旧决定把它告诉父亲。

　　江琳好面子，这一点他很是清楚。

　　如果和父亲发生关系，除了允许，她没有此外出路。

　　自家只有两间屋子，兄弟几人挤在狭小的阁楼，实在太压抑了。

　　这样的条件，未来如何立室立业？

　　廖家只有母子两人，却有三间屋子，如果两家并一家，他们至少能保证一人分到一个房间。

　　纵然是低矮的阁楼，也比没有强。

　　另有就是廖婶事情好，人为高，说不定看弟弟和父亲可怜，舍得买肉回家，那他们好歹能混上几顿肉。

　　虽然这不是他想出来的主意，而是某天师傅跟他聊天时，开玩笑时出的主意。

　　他觉得有原理，就一直记着。

　　“如果她不愿意，寻死怎么办？”陈宗堂担忧地问。

　　儿子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只是女人发生这种事，性烈的很有可能寻短见。

　　他偶然也动过这个念头，只是天性胆小，怕结果自已无法蒙受，所以一直犹豫不决，没敢正式实施。

　　“死了更好，剩下廖思渝一小我私家，我们还怕搞不定他？”陈伟江不在意地回覆。“只要大伙认定你们俩是通奸，她寻死也是因为被人撞破丢了面子，跟你无关。”

　　有的人天性带着坏，小小年纪就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陈伟江就是这一类人。

　　在他看来，自已帮师傅干活，偷他的工具理所虽然。

　　隔邻廖家凭什么过得比他们好？

　　江琳和父亲一个王老五骗子，一个未亡人，正好配对，敢不允许，就是拎不清。

　　“对，对。”陈宗堂却以为这是儿子自已想出来的主意，听后马上乐了。“那我找个时机，把她睡了——”

　　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智慧，居然想得比自已还周到，

　　有儿子撑腰，他的胆子马上大了，不再考虑其它结果。

　　“最好能避开劈面的公安。”对于老公安牛国强，陈伟江照旧有些发怵。“万一被他瞧见是你强迫她，那肯定得坐牢。”

　　他终归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天生畏惧被警察发现他们的运动。

　　“放心，我会小心的。”陈宗堂不是没脑子的人，真的下了决心，就会思考细节。“可恨李自强这小子，居然被夏臻带回家，如果他死了，我们就可以偷偷搬进他家里了。”

　　李家同样有三间老宅，虽然因为长时间没有修理，不少地方在漏水。

　　对他们来说，只要有地方住，漏水怕什么？用盆接一下水就行。

　　“他不是从来没有回过家吗？”见父亲提到李家，陈伟江突然想到一个更疯狂的措施。“我们在墙上挖个洞，就能去他家了，到时在门后用木板把门钉死，他进不了屋，那里不即是成了我们的家？”

　　李自强只有一小我私家，如果发现进不了屋，肯定只能放弃。

　　到时楼上就算不能住人，楼下肯定没事。

　　这样一来，自家就能白住人家三间屋子，别提多宽敞了。

　　“这个措施好。”陈宗堂听后眼前一亮。“两家的屋子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砖头，撬掉几块砖头，屋子就通了。”

　　想到自家马上有八间房可以住了，他乐不行支地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个圈。

　　“我要单唯一个房间。”老幺陈伟湖在旁边激动地嚷道。

　　他可没想那么多，只知道兄弟三人不用挤在一张小床上了，就忍不住兴奋。

　　“这件事必须保密，你们可别往外说。”见小弟声音这么大，陈伟江一把捂住他的嘴边，严厉警告道。

　　墙可以在父亲卧室那边开，外人一般不会去里面，所以不用担忧泄露秘密。

　　唯一担忧的弟弟不懂事，主动把消息传出去。

　　“对，如果敢对外面说一个字，我打断你的腿。”陈宗堂觉得儿子担忧得有原理，站起来恶狠狠地威胁道。

　　他似乎看到了父子俩的战略已经全部实现，心里的喜悦无处安放，到厨房拿了一只碗，又给自已倒了半碗酒，美滋滋地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