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说服
再次到了十二点，他撑不住了，于是关了灯，进了禅境花园听音乐放松一下，等会睡个好觉。
虽然这只是习惯，以他现在的年纪和身体，躺下就能睡着。
里面照旧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突然想到白昼晒在窗口的苹果种子，就悄悄穿衣下楼，把它收进禅境花园。
种在哪里呢？唯一的空花盆，现在已经种了玉米。
想到院子里另有一只种过茶花的花盆，于是打开门，同样收进禅境花园。
回到楼上，他钻进被窝，再次进入游戏世界。
拿了一颗苹果种子，种进空花盆里，然后浇水施肥。
种子发芽后从泥里钻出，不停往上长，最后酿成一棵擀面杖粗，一米多高的苹果树。
看来一包肥料只能让它长成这样，必须再加一包才行。
又一想，玉米种子是不是也需要再施一包肥，才会马上酿成老玉米，从而可以当种子用。
横竖也不心疼肥料，夏臻给两只花盆各再次施了一袋肥。
玉米果真有了变化，枝干开始变黄变枯，似乎农村里忘了收割的庄稼。
而两个玉米棒已经酿成金黄色，像是在屋檐挂了好些日子，外貌硬得连指甲都掐不进去。
这样当种子肯定没问题了。
夏臻把它掰下来，放在一边，等下次有需要时再种。
而苹果树再次长粗长高了一圈，开始开花。
失策了。
夏臻突然叫了一声。
种在花盆里的果树，根系肯定会受到限制，想要多结苹果，果树应该修剪和矮化才行。
否则营养全到枝干去了，就结不了几个苹果。
最结果真只结了疏疏朗朗四五个苹果，不像前世网上看到的图片，一只小小的花盆，擀面杖粗的苹果树，就能长出二十几个苹果。
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明天拿把铰剪修去枝条后再施一次肥试试吧！
摘下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味道果真比原来的好了数倍，不光变得更爽口，甜度也更高，也不知道禅境花园是如何做到的？
见种过玉米的花盘空着，夏臻决定弄些绿叶蔬菜来吃。
于是埋下两颗卷心菜种子，浇水施肥后，很快获得两个碗口巨细的卷心菜。
把它们拔下来，放在一边，接下来他计划种一棵番茄试试。
家里另有鸡蛋，用禅境花园产的美味番茄一起炒，味道肯定更不错。
番茄长得很快，一米高的枝条上面，长了足足二十几个果子。
其中五六个已经成熟，红艳艳的很是馋人，剩下的照旧青的，也没有完全长大。
于是把红的摘下来，再施了一次肥。
剩下的番茄马上膨胀变大，颜色也由青转红。
夏臻担忧肥力过剩，到时番茄裂开浪费，连忙伸手去摘。
没想到摘掉成熟的果子后，肥力还没用尽，枝条里又开始长出几个果子，颜色也开始变红。
他再次施了一次肥，用同样的要领采摘果子，最后一共得手三十八个正常巨细的番茄。
真不错。
夏臻很是满意。
如果明天机汇合适的话，可以把它装在篮子里，带上李自强去摆摊卖了。
至于番茄藤，他也没有拔掉，下次要吃再施一次肥就能采摘。
第二天夏臻醒来时，看到李自强睁大着眼睛躺在床上，显然早已经醒了。
“睡得怎么样？”他坐起来穿棉衣，随口问道。
自家屋子虽然很是简陋，不外门窗隔几年刷一次漆，不容易晒变形，所以屋里不怎么漏风。
加上老式木屋子的阁楼自己就比力暖和，除了楼层不够高，走路须弯着腰，其它方面照旧挺不错的。
“这是我今年睡得最舒服的一次。”李自强也随着坐起来，认真地回覆。
这一觉他足足睡了十个小时，中间一直没有醒过来，让早已疲惫不堪的精神，一下子恢复过来。
“那我们起床吃早饭，一会儿陪我去街上走走。”夏臻穿好裤子下了床，说了自己的计划。
李自强应了声，把被子拉整齐，怕碰到头，匍匐着来到夏臻旁边。
两人一起开门下楼。
因为毛巾给李自强用了，夏臻只能是用手捧水洗了脸，也没有抹干，就这样去用饭。
“给你十块钱，去买新的牙刷牙膏和毛巾回来。”注意到儿子的毛巾李自强在用，祝琴掏出十块钱递给儿子。“如果还缺此外，也一齐买了。”
昨晚回房间后，她把帆布书包里的钱数了又数，折腾到很晚才睡下。
早上起床后，把准备还债的几百块钱和备用的钱单独拿出来，放到装衣服的红木箱子最底下，外面套上铜锁，这才放心。
至于八千多块钱，她准备晚一点去单元，先到银行把它们存起来。
这么多钱，交给儿子她不放心。
“好。”夏臻正好有这个计划，就没有客气。
等妈妈和姐姐去上班，他没有急着出门，反而向李自强探询起外面的情况。
原主病了这么长时间，外界对他来说，已经有些脱节。
反而是李自强，自从姑姑去世后，有家归不得，在外面流浪了好几个月，只要有心视察，肯定能了解外面的情况。
虽然传说中的鸽子市一直存在，据说舜江县的规模还不小。
国家从去年开始实行革新开放，原当地下市场的一部门人，开始走到明面。
等今年年底，第一本个体营业执照正式发放，个体户从业人数，会极短的时间内，扩大几十倍。
这只是前世查到资料，具体历程怎么样？还得实地看过才行。
“你说偷偷摆摊卖工具的地方在哪里？”李自强没想到夏臻会探询这件事，很是意外。“就在龙山脚下的水利局旁边，那里随处都是树木，被人发现也有地方躲——”
他去过那边频频，主要是眼馋那些人在卖的工具。
有一次运气好，碰到有人为了躲避被抓，背起红薯就跑，不想篮子漏了，路上掉了几个。
他看到后，连忙捡起来藏在路边的草丛里，等没人时再去拿，连续吃了好几天。
“那我们有空去看看。”有了明确的目的地，夏臻决定去现场看看。“我计划也干这个赚点钱，如果你能帮我的话，那由我卖力弄一些蔬菜水果，你去那边想措施卖掉——”
说完，视察他的反映。
“夏臻哥，你不是要考大学吗？怎么突然想干这个？”李自强没想到夏臻会这样计划，焦急地提醒道。
话虽如此，问题是那些戴红袖套的，照旧会来抓他们，万一没跑掉，那就麻烦了。
在他看来，夏臻有美好的未来，基础没须要干这种危险的事情。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夏臻见他担忧自己，心里悄悄满意。“难道你没发现，从去年开始，街上开小店和摆摊的人多了起来？”
这是不会随着谁的意志发生转移的，八十年代是个体户的黄金时期，不抓住时机，肯定忏悔一辈子。
“如果你非要干这个，那交给我去干就行，你照旧别出头了。”见自己劝不住夏臻，李自强只好把事情全部揽下来。
他是真的谢谢夏臻收留自己，所以不希望他陷入险境。
“你有信心一小我私家干好？”见他这样说，夏臻又是意外又是欣慰。“如果这样，那赚的钱分你一半。”
宁愿自己肩负风险，也不愿意他涉险，这种知恩图报的人，太难得了。
“不用，不用。”李自强连连摇头。“我现在吃你的住你的，帮你干些活也是应该的。”
分一半钱，他想都不敢想。
“那先不给钱，什么时候想买工具，跟我说一声。”夏臻虽然不会拒绝他的这份心意，拍拍他的肩膀体现认可。“我们先去街上走一圈，如果可以正常摆摊，就没须要偷偷摸摸搞。”
这时候正处于两种生长看法猛烈交锋的阶段。
一方面，为了解决大量回城青年的用饭问题，不得不允许他们自食其力，摆摊赚点生活费。
另一方面，有不少老看法，依然无法接受这种私有制形式，总会想方设法部署人去攻击和取缔。
所以就形成这样一种局面。
大量思想比力前沿的年轻人，从报上电台里知道革新开放的消息，先一步上街摆摊，搞个体经济。
当碰到有人来没收货物时，他们就选择退让，主动把摊位转移到其它地方，跟治理人员打起了游击战。
直到工商局发正式个体执照，这件事才算定下基调。
厥后又为雇佣几多人才算资本主义的事，展开过很长时间的讨论。
最后出了个体工商治理暂行条例，定下雇佣人数不得凌驾七人，事情才算有了答案。
所以一九九二年以前，是个体户最暴利的阶段，因为有人怕犯错误，不敢轻易实验，淘汰了从业人数，所以处于卖方市场。
“好。”李自强现在一切听夏臻的，自然不会阻挡。
两人一起出门，朝着最热闹的解放路走去。
一路望去，路边确实有一些人在摆摊，却跟夏臻想像的不太一样。
主要是一些手艺人，像补鞋、修伞、补缸、补锅、修表这些，摆摊卖工具的人真不多。
他们的泛起，跟供销社没有冲突，所以才没有人管吧！
倒是看到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人，应该在卖自家种的菜。
他没有吆喝，慢悠悠地顺着两边的店肆，边走边视察身边有没有感兴趣的主顾。
自行车的后座上，横放一根木头，两边各绑着一只竹筐，里面装着一扎扎捆好的菠菜和春笋，很是新鲜。
这笋不错，买回去做油焖笋，味道肯定不错。
于是拦住买了一把，花了三毛多钱，用几根稻草捆得紧紧的，递给李自强。
有个小弟跟在身边就是方便。
“夏臻哥，要不我们也这样卖？”李自强却突然有了想法。“不管在哪里摆摊，都市有人来查，用自行车的话，马上骑走就行了。”
已经允许卖工具，他自然不希望出意外，免得夏臻哥有损失。
“这个主意不错。”夏臻没想到他的反映这么快，马上一乐。“对了，你会骑自行车吗？”
家里唯一一辆自行车，都是姐姐在骑，所以买米买菜这些事，都交给她在做。
“不会。”李自强反映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不外我可以学。”
因为家庭成份欠好，怙恃没有好事情，他从小随着刻苦，养成了不平输的性子。
自行车而已，别人能骑，自己肯定也学得会。
“那我得想措施买一辆自行车才行，到时交给你替我赚钱。”夏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体现勉励，“不外先说清楚，赚多赚少我不在乎，你年纪还小，学些本事才是最要紧的。”
前世几多巨贾，是从八十年代练摊一步步爬起来的？
“这个也算本事？”李自强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疑惑地反问。
“怎么不算本事？”夏臻见他看不起这个，神情郑重地解释道。“你仔细想一想，摆摊卖工具，跟供销社的营业员有什么区别？只是那边属于国家单元，事情更轻松，自己卖的话，肯定要刻苦。”
供销社每年也要抽大量时间，去乡下收购种种物资，他的父亲是采购科长，曾经有一次带他去乡下，收购农民种的花生、瓜子这些，那是他第一次坐汽车，印象很是深刻。
而卖工具就简朴了，称重盘算价钱，收钱发货。
“对哦。”李自强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话确实在理。“那我会干这个了，以后是不是可以去供销社上班？”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异想天开，欠美意思地停了嘴。
“供销社上班有什么前程？”夏臻觉得有须要改变他的一些看法。“营业员一个月最多三十几块人为，摆摊就纷歧样了，如果货物多，有人愿意买，一天说不定能赚五块十块，甚至更多，那时候你还羡慕去供销社赚一天才一块的人为吗？”
这可不是开玩笑，只要物资富足，一天赚几十几百不是难事。
那些靠投机倒把发达的人，还不是拥有大量的货源，又找到了买家，所以短时间内聚起了大量的财富。
“嘿嘿。”李自强被他说的欠美意思。“如果一个月能赚一百多块，那谁还稀罕那个事情？”
说话间在供销社买了毛巾和牙膏牙刷，其它要票的工具，就没有卖。
夏臻已经想好，等晚上出去一趟，到鸽子市去买。
那边买工具不用票，只是价钱会贵一些。
只要别贵得太夸张，他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