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记得不要偷窥别人的生活
白水市。
某出租房内。
坐在椅子上，杨树点燃一根香烟，靠着椅背，望着头顶明晃晃的吊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左手握持的斧头徐徐地敲击着椅脚。
老旧的电视机播放着最近的新闻，只是屏幕不时闪动，显然信号不太好。
一只拇指巨细的蟑螂从杨树的脚掌上掠过，但他却恍若未觉。
究竟四周斑斑不堪的墙面上，还粘附着他下午刚拍死的蟑螂尸体。
脚下的瓷砖满是裂纹与水渍，砖缝早已被不明的玄色物质所填满。
桌面上的烟灰缸挤满了熄灭的烟头，有一些掉到外面，烟灰飘得整张桌子都是。
杨树是一名惯偷。
从小流浪的他，早已经习惯不劳而获。
幸亏或许是良心未泯，他从不偷贫穷人家的工具。
而是专找那些富人买在郊区的别墅，从其中拿点值钱的工具倒卖，以此换取生活费。
但他已经七天没有开工了。
这些郊区的别墅，大多数都是富人用来度假，或是包养情妇的地方。
杨树会买来一些针孔摄像头，在作案的时候顺便安装。
如果能够拍到一些见不得人的工具，那意味着他可以有一笔“特别收入”
他开价从来不会太多，也不会逮着一只羊使劲薅，因此险些所有敲诈的工具，都市选择息事宁人。
那一天，他像往常一样，看起了监控录像。
偷拍的工具是他最近才盯上的，一个被巨贾包养的女人。
杨树已经偷拍她有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有获得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但当这一次，他看到录像，却看到惊悚的一幕。
女人，死了。
躺在血泊中，脸上残留着恐惧的神情，一双瞪大的眼睛正对着摄像头，一动不动。
身上穿的旗袍破烂不堪。
一条条玄色的触须自其体内生长而出，不停蠕动着。
一个穿着破烂道袍，满脸黑斑的老羽士站在尸体前，口中不停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一阵令人难受的蠕动声响起，老羽士的背部徐徐隆起一个大包。
随后，老羽士趴了下去。
杨树听着屏幕里不停传出的咀嚼声，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
胃里不停翻腾，想要呕吐的激动阵阵袭来，然而杨树心中的恐惧却更为强烈。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杨树想要把监控关掉平复一下心情时，更令他胆怯的事情发生了。
脸上满是鲜血的老羽士徐徐抬起头，看向针孔摄像头所在的偏向。
随后，老羽士站起身。
随着那张满是黑斑与皱纹的老脸不停靠近，杨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跃出体外。
老羽士咧开嘴，浸满鲜血的黄牙在现在显得更为骇人。
“好小子。”
“我会找到你的。”
话音刚落，只听见扑通一声，屏幕前的杨树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自那一天起，到现在已经有七天的时间。
在冷静事后，杨树涌现出了一股狠劲。
他买了一把斧头，随身携带着，盘算着，如果那老羽士上门，便与他拼命。
但老羽士并没有来找他。
反倒是那一天开始，杨树明显感受到一些怪异之处。
岂论是在房间里，照旧在走在街上，甚至自己躲在被窝里。
他总能感受到有阴冷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似乎在那一些黑暗的，没有人看到的角落，有什么工具正在监视着自己，密谋着什么，期待着自己放松警惕。
这种感受愈发强烈。
最终，不堪忍受折磨的杨树下了一个决定。
换个地方住，避避风头。
他觉得说不定老羽士就躲着黑暗处，期待着自己放松警惕。
自己只要搬到人多眼杂的地方，对方一定不敢再动手。
随着香烟燃烧到过滤嘴的位置，杨树用手指蹭灭烟头，随后拿起桌子上的报纸。
.......
第二天。
“小伙子你运气真好。”
“我可跟你说，这市中心地段的屋子你可找不到第二家这么自制的。”
房东老太太一边领着杨树上楼，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那为什么这里的房租这么自制。”
杨树基础不在意房东所说的种种利益，而是问出了要害问题。
“那肯定是因为死过人啊。”
房东理所虽然地说道。
“啊？”
杨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一会才反映过来。
现在凶宅出租都这么不避着人了吗？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遮遮掩掩的吗？
为什么这房东老太这么直接？
杨树问号三连。
房东老太则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别怕，我一会就让你知道为什么我敢说。”
说着，二人来到五楼。
这里是位于市中心的居民楼，一共五楼。
除了一层二层房东家自己住的以外，其余楼层的公用空间都没有铺上地砖。
“喏，就这间房，之前有个女孩子租，结果跟男朋友闹分手，在房间里自杀了。
“真是，害得我屋子都欠好租出去。”
房东老太满脸不兴奋地指着一扇门说道。
杨树顺着偏向望去。
那是一扇老旧的木门，似乎没有完全关紧，而是开了一条缝。
只是里面黑暗一片，无法从外面看到屋内的景象。
就在这时。
透过那间房的门缝，杨树清楚地看到似乎有一道红影闪过。
他的双眼蓦地睁大。
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房东老太直接拉走。
“来来来，带你看看我这屋子最好的地方在哪里。”
房东硬拉着杨树走向走廊深处的一间房内。
随后她指着窗外。
“看，看看这是啥？”
杨树朝外望去。
屋子的劈面是类似于公安局的地方，看得他心中不由一颤。
但仔细看去，却见入口的门牌上写着六个字。
【白水市诡事局】
“我跟你说，我这虽然出过事，但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而且就算有什么事，你就往外吆喝一声，甭管什么牛鬼蛇神，这诡事局都给你干趴下。”
“钥匙给你，没事我就走了啊。”
“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罢，房东便直接走出房，颇为雷厉流行。
没有签租房条约，也没有其他的细枝末节。
只要先交钱，什么都好办。
这也是杨树租这里的原因，究竟他不想自己的身份信息留在任何的纸面上。
最要害的是，从进入这栋屋子以来，杨树就感受到了变化。
那些一直在黑黑暗窥视着自己的视线。
不见了。
虽然刚刚那凶宅中闪过的红影让杨树有些畏惧，但总比那无处不在的阴冷视线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