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往事

　　苏裱选料精良，款式多样，整旧得法、裱工精佳，考究纸绫绢锦的色彩搭配，图案花纹追求对比和谐，整体格调淡雅素净，充实体现了吴地文化的地域特征和工匠精神。

　　苏裱历史悠久，以苏州为中心，因苏州古为吴国又称“吴裱”。其艺术特点是：裱件平、软、舒、挺，镶料配色文静，装治贴切，整旧得法，所裱书画给人以清新典雅之感。

　　他们要造访的就是京裱首创人之一秦长年的后人。白子睿随着破烂侯来到胡同里的一户人家，他上前敲门大叫小叫道：“秦裱匠在家吗？”

　　屋里有人应道：“谁呀？大叫小叫的这么没有礼貌？”

　　随后有人打开房门看到破烂侯，口中调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收破烂的。”

　　破烂侯不以为意的说道：“秦裱匠，别空话了！我一个晚辈看到了一幅赝品画，无意间发现这幅画中有两层印记，照旧你们京派的裱装手法，怀疑这里边应该隐藏着另外一幅画，所以特来向你求教。”

　　白子睿看到开门跟破烂侯绝不客气讲话的人，是一位头发有些灰白，年纪约50岁左右精神精神矍铄的老人。

　　他听到破烂侯的话原本有些慈眉笑眼的眼神立刻变的炯炯有神，精神一振越发的神采奕奕，迫不及待的问道：“画带来了吗？我瞧瞧。”

　　破烂侯笑眯眯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听到之后一定会意痒难耐一探究竟，所以我把画亲自给你亲自送上门来了。”

　　秦姓老人急不行耐的说道：“那还费什么话！赶忙进来让我瞧瞧是我京派哪位前辈的手笔。”

　　他说完赶忙打开大门让白子睿和破烂侯进来，在前领着他们向屋里走去，破烂侯和白子睿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随着，破烂侯轻声向白子睿介绍了秦姓老人的身份。

　　老人叫秦正华是京派裱装古画首创人秦长年的后人，到他已经传承了7代，世代都是干裱装古画这行可谓是家学渊源。

　　秦正华领着两人进到他家客厅里，先打来一盆清水，仔细洗了洗手擦干之后，取出三双手白手套丢给二人一人一双，他自己也带上一双，对白子睿笑呵呵的说道：“来……小伙子，资助把那幅画打开让我瞧一瞧。”

　　在客厅里那张长方桌子上，白子睿和秦正华各持一边儿画的轴杆将画向两边铺开，尽管适才破烂侯已经告诉过他，这一副赝品画中可能藏着另外一幅画。

　　可他看着后人临摹的唐伯虎《李端端图》赝品画中，人物的神态举止很是机械，笔法粗劣意境全无，他这泰半辈子经手装裱的名家信画真迹不少，可这幅赝品画实在让他有种不堪入目的感受。

　　等画完全打开铺在长方桌子上，他戴上一副老花镜开始仔细视察起这幅赝品画的装裱，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这确实是我们京派装裱的手艺活，照旧宣和装手法。”

　　他突然间看到赝品画装裱手艺上有个熟悉的无比的记号，马上失声惊叫道：“这怎么可能？这幅赝品画居然是我父亲亲手裱装的！”

　　破烂侯听到他的惊呼声，好奇的询问道：“秦裱匠，你说什么？这画居然是你父亲秦大师亲手裱装的！”

　　秦正华指着画上一处不易察觉的记号，向两人耐心解释道：“我们装裱行业的人，每裱装好一幅画都市在这幅画上留下一个同行能看懂，外行人又察觉不到的记号，这幅画上的记号正是我父亲所留。”

　　破烂侯和白子睿听到他的解释之后，都点颔首“哦！”了一声，破烂候说道：“那这么说来这幅赝品画真的是秦大师亲手裱装，赝品画的下边极有可能隐藏着唐伯虎真迹《李端端图》，要否则秦大师怎么可能亲自脱手来裱装一幅赝品画呢！”

　　秦正华已经认出这是出自父亲装裱，可父亲为什么用这种庞大且成本高昂的装裱手法来裱装这样一副假画，难道真像破烂候所说这幅赝品画下面隐藏着唐伯虎真迹《李端端图》。

　　秦正华找出一个放大镜，又仔细地将这幅赝品画重新到尾重新看了一遍，又用手摸着画轴装裱的材质，足足过了10多分钟才放下放大镜，摘下老花镜，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他心里实在有些纳闷，这幅画怎么看都是一副赝品，但是父亲装裱的工艺又是宣和装。而其所用的质料，无论是天杆、地杆、木杆、纸管、轴头这些工具都是挑选的上好质料，解放前宣和装所用的轴头都是珍贵的檀木材质。

　　让他心里疑惑不解的是有两个问题，第一既然用了最庞大的装裱工艺，又为何用这些比力差的质料。第二就是父亲为何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来装裱这样一幅赝品画，他要搞清楚父亲当初是在什么心态下装裱这幅赝品画。

　　秦正华对白子睿询问道：“小伙子，这幅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能说说它的来历吗？”

　　白子睿回覆道：“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秦正华继续询问道：“小伙子你怎么称谓？请问令堂是怎么得来这幅画的？”

　　白子睿沉声回覆道：“晚辈叫白子睿，我母亲是……”

　　白子睿一五一十的将这幅画的来龙去脉讲述一下，难免提及自制老妈白艳秋的事情，只是隐瞒了白艳秋从两家收集到大量的古玩字画的事，只说了她在惨案发生之后，回去探查情况只从婆家带出了一幅这画，在生病去世前传给了自己。

　　破烂候和秦正华听完白子睿所说的有关这幅画的来龙去脉之后都缄默沉静了下来，没想到这样一幅画竟然牵扯到了一桩惨案。

　　破烂侯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个事情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秦正华思索片刻说道：“这么说来三十年前名满京城的书画名家白振山是你外公，当年他和他亲家在中秋聚会中被一伙乱兵突入家中劫财，最后两家人却丧命与乱兵之手无一活口，这桩惨案当年在京城引起很大的回声。”

　　破烂侯经过秦正华的提醒，也想起了这件当年沸沸扬扬的命案，感伤的说道：“没想到当年台甫鼎鼎的白振山是你小仔的外公，而她女儿被你父亲所救在那场兵祸中得以活命，真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