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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念半生

第九章 陈家父亲

只念半生 有饼没饼 3103 2022-05-27 18:56:55

  进了家门,陈耳东脑子里盘算着如何向怙恃开口,一边想一边脱着鞋子。“进门不招呼人的吗?”一个酷寒的声音打断了陈耳东。

  “哦,爸妈,我回来了。”陈耳东战战兢兢的回道。

  “今天一天干嘛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陈墨文依旧维持着适才的语态。

  “今天跟林大器和沈佩在一起。”

  “你们除了在一起瞎玩儿,还会什么?”

  “我,我们在一起商,商量点事儿。”陈墨文一严酷陈耳东说话就容易结巴。

  “事情去找了吗?”

  “下周有面试。”陈耳东见气氛差池,只得撒个谎先搪塞已往。

  “没面试就不能看看书?练练文笔吗?多大的人了,整天就这么混,你能混到什么时候?”

  陈耳东心里一万个委屈,他不知道父亲今天因为什么心情欠好,但自己肯定要充当被迁怒的角色了。

  董玉华朝陈耳东递了个眼色,陈耳东会意,向陈墨文说道:“爸,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休息。”说完小心翼翼的朝房间走去,陈墨文也没有继续找他的麻烦。

  没多久,董玉华来到了陈耳东的房间,嘱咐他暂时别出房间,等陈墨文睡了再去洗澡,董玉华预计陈墨文今天在事情中遇到了不顺心,所以情绪很欠好。

  父亲脾气差陈耳东早已不以为意,畏惧和紧张的反映是出于他们父子间特有的本能,可以说陈耳东已经怕出了心得,只是当下找不到时机跟怙恃聊创业的事更令他感受棘手。

  林大器和沈佩也都陆续发来短信询问进展,陈耳东约他们上QQ详聊,林大器深知陈父的脾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陈耳东识趣行事,而沈佩却觉着这个遭遇应验了她之前的担忧,于是她在QQ里对陈耳东说道:

  “公,要否则不跟你爸妈说算了。”

  “没事儿,等过两天他心情好了我再跟他说。”

  “你爸的心情谁能琢磨的了啊?他要是不兴奋一个月两个月,那你和林大器还开公司不?”

  “那也得跟他说啊,要否则这公司怎么开的起来?”

  “我不想你受委屈,再说了,林大器正在兴头上,你这一锅凉水泼的,很影响积极性的。”

  “哎,我爸也真是,早不生机晚不生机偏偏今天生机。”

  “对啊,而且你又没惹他不兴奋,公,我真不想你受委屈,要否则,你明天和林大器去看办公室吧,我来给你出钱。”

  “那怎么行,平时你花点钱啥的我都不说了,创业是自己的事,怎么能用你的钱,适才在车上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坚决不行啊。”

  “你跟我分这么清干嘛啊,那要不就当是我先给你垫着,等公司挣了钱你再还我呗。”

  “其他的我都依你,唯独这件事没的商量。”

  “陈耳东,你什么意思啊,你跟我分的清清楚楚,你就是没计划娶我。”打完这行字,沈佩的QQ头像随即变暗,下线了。

  陈耳东打心里谢谢沈佩,但这件事触及了他的底线,若他平时吃点软饭另有敬重不如从命的意味在,那让女朋友掏钱给他做生意,就真的是尊严碎落一地。

  所以他宁可冒着不领情惹沈佩生气的风险,也坚决不会允许沈佩的提议。

  连着两天,陈耳东给沈佩打电话发短信都没回应,看来还在气头上,陈耳东低估了沈佩的气性。

  在情感问题上,男人的角度和女人的角度完全纷歧样,陈耳东单纯的认为沈佩生气只是因为他不领情扫了兴,而沈佩则对陈耳东对她的爱发生了怀疑,如果真是一家人,那陈耳东不会拒绝她的请求,两种认知,高度截然差异。

  可陈耳东的烦心事还不止于此,一没时机跟怙恃相同,二没措施哄沈佩和洽,三没脸面面对林大器,人们常说的两难境地,在他这里酿成了三难。

  这天晚饭的时候,陈墨文的情绪似乎有所好转,他问起了陈耳东:

  “你说下周有面试,什么公司?”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可把陈耳东给难住了,这是他那天为了应付父亲临时撒的谎,并没有想着怎么去圆,也更没想到随口一句父亲居然还记在心里今天跑来问他。

  “啊,哦,是一个广告公司。”陈耳东回覆的有些不自然。

  “我还不知道是广告公司吗?难不成去家政公司,哪家啊?”

  “哪家啊?啊,是叫那个,叫那个什么来着?”陈耳东有些编不下去了。

  “你连你面试的公司名字都记不清吗?一天到晚稀里糊涂!”原来还语气平和的陈墨文突然严厉起来。

  陈耳东不再接话,低头刨饭,这也是他平时应对父亲的手段之一,保持缄默沉静。陈墨文把筷子往桌上一摔:“不吃了,听你说话就来气!”

  陈耳东知道父亲这次生气完全是因为他,他也能理解,简直是自己撒了谎,一旁的董玉华听了父子适才的对话,也没理由帮陈耳东开脱,这时,陈耳东突然心生一计,对陈墨文说道:

  “爸,对不起,我撒谎了,下周没面试。”

  陈墨文有些意外,难得见他如此坦白,于是降低的问道:

  “为什么撒谎?”董玉华有些紧张,陈墨文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他担忧陈墨文发作,虽说陈耳东已经二十多岁了,但陈墨文真提倡火来,该扇耳光的时候绝不含糊。

  “其实前两天就想跟你和妈说说,但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你现在说。”于是陈耳东就把创业的想法包罗需要找怙恃借钱一并叙述了一遍,陈墨文听完没有马上亮相,董玉华想趁这个空隙缓和一下气氛:

  “你们自己创业啊?好苦的啊,沈佩怎么说啊?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啊?”董玉华一方面是想缓和,另一方面跟田文的想法一样,她们对孩子去冒险放不下心,做母亲的总是更疼孩子。

  “她很支持,她还说,如果你们不允许,她先出钱帮我开公司。”

  “你女朋友的钱你美意思要?”陈墨文发话了。

  “我虽然是不会要的了,所以如果你们要是不允许,那我就暂时不创业了,我去上班,等自己能攒点钱,再看看有没有时机吧。”

  “行了,知道了,用饭。”董玉华见陈墨文恢复了平静,松了一口气,马上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三人各自吃着晚餐,都没有再说话。吃完饭,陈耳东准备收拾碗筷进厨房,陈墨文叫住了他:

  “两件事,第一,你跟林大器把用度算好,然后找我们拿钱,第二,明晚带沈佩回来用饭,我和你妈正式跟人见见。”

  陈耳东端着碗筷,只觉脑门子一热,头皮发麻,呆呆的盯着陈墨文:“爸,真的假的?”

  “你说呢?我现在忏悔还来得及,这个钱你不要我就拿给你妈去炒股。”

  “不,我,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让沈佩来家里。”

  “人家都愿意为了你开公司给你掏钱了,你还要人家怎么地?你不懂事儿,你爹妈还能随着你一块儿不懂事儿?”

  “好,好的,爸,谢谢爸谢谢妈,我知道了,我先去洗碗了!”这一刻,陈耳东才潘然醒悟,父亲凶归凶,但心里跟明镜似的,此时,陈耳东的心情正应了那句“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陈耳东和沈佩不止一次讨论过见家长的问题,双方各有各的心理肩负。

  陈耳东认为沈佩家里有钱,担忧在自己还没混出本事的时候被她母亲轻看,沈佩则是因为惧怕传说中的陈爸爸不敢晤面。

  其实两人都很迫切的想见到对方的怙恃,因为这是一种认证,在中国,得不到怙恃首肯的恋爱往往都很艰难。

  陈耳东掏脱手机给沈佩发了条短信:“老婆,给你汇报两件事,第一,我爸同意我创业了,第二,请你于明晚着盛装出席陈家晚宴。”

  短信发已往还不到十秒,沈佩就打了过来:

  “你说什么?去你家用饭?”电话那头的沈佩惊诧不已,她的重点和陈耳东一样,都是在见家长这件事上。

  “你不是不理我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快就回电话了?”陈耳东故意拿起腔调,难得占回上风。

  “讨厌,正经问你呢,是你说的照旧你爸说的?”沈佩很在意发出邀请的源头是谁。

  “那肯定是我爸另有我妈啊,说这么久了,该跟儿媳妇儿见晤面了。”

  “乱说,他们才不会说儿媳妇呢。”这点理智沈佩照旧有。

  “不就一个意思嘛,你就别瞎琢磨了,我爸妈亲自邀请你,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来!虽然来!”沈佩脱口而出,但随即又显露出了担忧:“就是有点怕,你爸到时候不会凶我吧?”

  “哎哟,我爸凶你干嘛,他只爱虐待我,你怕啥?”

  陈墨文并非一时激动,他平日里虽冷冷冰冰,但内心对儿子的爱丝绝不亚于董玉华。

  只是他遵循严父的尺度,不希望陈耳东在温润的情况下生长,酿成一个依赖性强的柔弱男人。

  陈耳东年幼时但凡体现出了娇滴滴的举动,他一定是立刻阻止,简朴粗暴。

  因此,在怙恃两种差极极大的性格交织影响之下,造就了陈耳东外貌开朗乐观,内里却又极端隐忍的双重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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