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之人身材娇小戴着面纱,见事情败事,飞身就要逃走,可是很快便被玄卿擒住,并一把扯下其面纱。
见这是个女人,玄卿感应好奇,“你是谁?胆敢暗算本王!”
“你打死了我的温哥哥,我恨你,我要为他报仇!”她怒目圆睁,满身上下散发着掩饰不住的恼火。
身为镇国公府巨细姐,曲湘月娇纵万分,唯有情字让她苦恼不已。
她一直恋慕着温尘心,虽然他并不喜欢自己,但她已经求父亲向陛下请旨赐婚了,没想到温哥哥却被玄卿给打死了……
每每想起,她便悲痛,便恼恨,她只想为温哥哥报仇。
“报仇?就凭你?!”听她这么说,玄卿感应可笑,她的这些花拳绣腿在他看来,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他嫌弃地放开她,“本王不杀女人,赶忙滚。”
曲湘月自是不平气,走之前还撂下一句狠话:“别嚣张,你也死惠临头了,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所说的我们,指的是宁家、薛家、沈家,以及天子。
这句话倒是激怒了玄卿,他抄起那支箭矢猛地向她飞去,利箭直接刺穿了她的胸膛……
曲湘月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转动不得,接着一头栽倒在地,目眦尽裂,极端痛苦。
玄卿自豪地从她身旁走过,从牙缝中不屑地挤出“贱人”两个字。
冬日的夜幕总是降临的更快些,路上的人们都急遽赶回家去,酒肆里,玄卿还在买醉。
店小二低头哈腰走过来,“这位客官,我们要打烊了,您……”
他掏出一锭银子拍在桌子上,醉气微醺,“再给我……来一壶酒!”
店小二为难地笑了笑,照旧乖乖地收下银子呈上酒。
玄卿拎着酒壶,颓废地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不停仰头往嘴里灌着酒,可更多的是顺着脖子流淌,打湿衣襟却浑然不觉。
寒风凌冽,吹得他一身凌乱。
心里烦闷,他不觉得冷,反而感受体内有火不停燃烧,他张开双臂,只想风能把他的急躁郁闷通通带走。
都说酒能消愁,可他怎么越喝越愁?
玄卿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角落里突然蹿出一只狗,冲着他高声叫唤,在平静的冬夜里格外难听逆耳。
“放肆!”他朝它厉声呵叱,“你这个畜生,敢对着本王吠,活的不耐烦了!”
说着,他用手里的酒壶朝它砸去,恰好砸中它的狗腿。
狗哀嚎着,赶忙拖着腿溜了。
此时,一阵阴风飘过,玄卿察觉到了杀气。
说时迟那时快,他被一圈黑衣人困绕了起来,也不知是他哪个对头派来的。
来吧!他正想找人大战一场!
他一把解掉厚重的棉披风,提起长剑与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杂乱中,玄卿战斗值爆表,酒劲非但没有影响他发挥,更让他多了层胆识和凶煞。
况且一开始,他基础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黑衣人不停变换着阵型,都被玄卿逐一破解,最后,他们全部毙命,而玄卿,只是被划伤了左臂。
回到煜王府已是深夜,长锋一直焦急期待着,见殿下带着伤回来,忙上前检察,“殿下没事吧?”
玄卿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殿下……”长锋又叫住他,“太妃娘娘还在等你,说有要事相告,无论多晚,只要你回来,就让你去碧云苑一趟。”
闻言,原本想去书房的玄卿,转头去了碧云苑。
儿子一直没回来,郦太妃也无心睡眠,在房间来回踱步,听闻殿下来了,她马上走了出去。
“卿儿,你怎么一身酒气的,还受伤了?让母妃看看。”她满是关切,要去检察他的伤口。
然而,玄卿则是侧身躲开了她的手,一脸凉薄,“母妃有事吗?”
面对他的冷漠,郦太妃收了手,长叹了口气,“你不应骋一时之快将温御医打死。”
玄卿冷冷一笑,“惹我不兴奋,我就要了他的命。”
“你……”郦太妃气得手抖,“温家在宫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要顾全大局,不看僧面看佛面的原理你不懂吗?”
“呵,原理?”玄卿只觉得讥笑,“从小到大,你有教过我什么原理吗?我被欺负被奚落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有管过我的死活吗?”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都说他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工具,就连宫里的太监嬷嬷都敢对他打骂,还给他剩饭馊饭吃。
几多个日夜,他苦苦盼望着母亲能来接他,可换来的全都是失望!
郦太妃眼角湿润了,“那是因为,母妃有不得已的苦衷,母妃都是为了掩护你……”
“掩护我?我看你是为了掩护你自己吧!”玄卿的心早已酷寒,“不要为自己的软弱无能找借口,我情愿你当初没把我生下来。”
这话戳中郦太妃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良久,她才拿帕子将泪拭去,“而已,今日母妃就是要告诉你,温家和曲家已经联手,要向陛下弹劾你。”
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玄卿并没有感应意外,“谢母妃提醒,我早就知道了。”
“这几日你就乖乖地待在王府,不许再出去肇事了。”
“恕难从命。”
听闻母妃要软禁他,玄卿转头就走。
郦太妃立刻道:“来人,拦住他!”
侍女侍卫们面面相觑,看着王爷那张酷寒的脸,似乎谁敢就拦就把谁撕碎一般。
玄卿就这么抬头阔步地离开了,留郦太妃气的急火攻心,直呼这些下人没用。
翌日,许多下人都在扶香榭搬工具,因为郦太妃说这屋里死了人,晦气,要修缮重建。
玄卿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扶香榭拆了,再没有人为他夜里亮一盏灯,也没有人等他一起用膳了,他心里突然有些伤感落寞……
这日,寒风肆虐,大雪纷飞。
楚家、曲家和温家联合上书,煜王玄卿作恶多端枉顾人命,此人不除定为祸殃,请旨立刻诛之。
其实,天子也早视玄卿为肉中之刺,眼下正是除掉他的好时机,于是一声令下,讨伐煜王玄卿。
玄卿原本的策反计划被打乱,如今突然临敌,索性直接带兵谋反。
两军交战,如汹涌海潮席卷相撞而来,他们都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很快,血海染红了片片雪地。
大雪还在飘落,风中夹杂着血腥,更趁得这场杀戮惨烈悲壮。
玄卿的战甲已被划破,脸上身上也都满是血迹,他的脚下皆是战死的将士。
原本被他收买的朝堂官员,见他局势已去,也都墙头草般倒向天子,还不忘落井下石。
城楼上充满了弓箭手,天子一声令下,便瞄准玄卿万箭齐发,马上,流矢如同暴雨般冲他飞来,咆哮着穿透战甲。
飞溅的血注喷涌而出,玄卿面色狰狞,那双杀红了的眼睛,还在闪烁着恼恨的光线。
他怒吼着,奋力厮杀着,直到倒在血泊中。
视线越发模糊,耳边也越来越寂静,玄卿恰似卷入深海漩涡,明明万分痛苦,却挣扎不得。
在这无尽的黑黑暗,他恰似听到了楚婉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