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心无他物
电梯到了底层，外面全是一片黑暗。
僧人打了个稽首。
“施主，接下去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僧人望向了那悠悠的黑暗之中，他的声音情不自禁的变小，周围那佛光也变的黯淡了一些。
“剑仙就甜睡在此处。”
就似乎是怕打扰到了什么工具一般，僧人的声音都变的哆嗦了起来。
李星渊望着那无边的黑暗，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电梯。
一切都像是在创世之前的幽深黑暗处，电梯徐徐上行，李星渊抬起头来，却发现站在此处基础就看不到那些冷冻舱，这里是一个独立的舱体，就像是一个深埋在黑暗当中的卵，期待着它的主人再次降生。
只不外，岁月无情。
李星渊向着前面走去。
走在地上的感受，也就像是走在某种液体当中一般，什么工具湿润了他的裤腿，又有某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小腿似乎是被什么工具触碰了一下，李星渊认为那是幻觉，同时也希望那最好是幻觉。
在黑暗当中行走就似乎是无穷无尽一般，李星渊数着自己的心跳，或许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依旧没有看到终点，黑暗当中的液体似乎变的格外的严寒，他的双腿似乎都陷入了严寒的麻痹当中，不外他依旧缄默沉静而坚定的向前走着，黑暗当中似乎有蝉鸣一般的嗡嗡声，也可能是李星渊的神经系统泛起了错觉，有人的声音像是电子的噪声一般在他的耳边断断续续的响起。
不像是佛经的禅唱，而像是有人真的在唱歌。
唱着遥远时代之外的歌谣。
在走了不知道多久，李星渊甚至已经没有措施靠着自己的心跳来准确计数，他的双腿都因为严寒而失去了知觉，身体也因为温度流逝而失温哆嗦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一束光包裹着一个棺椁就在远方。
李星渊加速了脚步，终于走到了那金属棺椁的旁边。
在那金属棺椁当中，平静的躺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手里，抱着一把剑。
李星渊很难形容那女人的容貌，又或者是穿着，也很难形容那柄剑究竟是什么样的，因为单单是看着那个女人，他就似乎是所有的思维都被那锐利的剑气所搅碎了，所有的目光，所有试图理解那棺椁当中具体形象的努力，甚至就算是移开了目光，单单就是去回忆适才的画面，都市导致从神经元开始的痛苦。
那痛苦寸寸而来，要将人碾为齑粉。
但是于此同时，李星渊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份炽烈的渴望，就像是智人面对着那众多的星空，第一次目光停留的时间凌驾了发生文明的阈值，他的心中升起的对那柄剑的渴望，也是那么的强烈。
因此，他再一次的努力的将目光重新移回到了那棺椁当中，然后伸出了手指。
就如同是惩戒亵渎之徒，李星渊觉得自己从手指开始了节节寸断，一点一点的，每一寸血肉都似乎是被碾成了碎末，从神经末梢开始哀嚎不停，但李星渊依旧执意如此，哪怕他已经听到了擎天手的结构正在缓慢瓦解的声响，但他也依旧绝不犹豫的一点一点靠近着那把剑。
在最终，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那剑的一刻。
突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腕。
李星渊呼吸一滞，抬眼看去，只看到躺在棺椁当中的白衣女子眉眼带笑，令千秋再无绝色，鼻梁高挺，笑悦目既是美人，芙蓉不胜美人妆，气焰绝压西子貌，眉目流转，鸿雁心知在劫难逃，一颦一笑，游鱼明白大祸临头，那美丽超乎了语言，甚至高于了思维的境界，而酿成了一种关乎于‘美’的看法。
而这美若仙人一般的女子，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开口说道。
“问剑者何人？”
李星渊只觉得天旋地转，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思维从痛苦当中抽离出来，等他再次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处平台上，而女子抱剑，站在了平台的另一边。
“剑仙前辈！我……”
李星渊话音未落，就见到女子一笑，剑光一闪。
李星渊站在平台上，还未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自己脖颈处一凉，他伸手一摸，却发现视野一晃，落到了地上，一具无头尸落在了平台上。
这时候，剧痛才随之而来。
当他的最后一个神经坏死，一切坍塌入虚无之中，只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又开口说道。
“再来！”
平台重新凝筑，而李星渊的身形也再度泛起在了平台之上。
还未等李星渊再多说些什么，女子又是一笑，又是一道剑光。
这次的剑从李星渊的心脏刺过，李星渊又是晃了晃身子，倒在了地上。
“再来！”
随着女子平静的召唤，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开始的状态，女子抱剑站在平台的远处，眼神如盈盈秋水。
又是一剑！
李星渊这次奋力去躲，本以为自己躲过了女子的飞剑，刚想说话，就发现自己的腹腔暖呼呼的，他垂下头来，才发现自己的脾脏部位一点血洞，应该是被女子飞剑轻轻点破，血涌入了腹腔当中，才让他有了温暖的感受。
“再来！”
平台又一次的浮现，连死了三次的李星渊心情变的有些难看，他开始全身贯注的注视着女子，希望从女子的目光当中看出对方这次飞剑瞄准的是什么地方，但这次依旧和上次没有任何的变化——那飞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了比他的神经反映速度的极限还要快，快的就像是一束光，一个声音那么快，他基础就躲不开。
这次中剑的是他的眉心处，一个血洞泛起，爽性利落。
“再来！”
一次次的死亡，让李星渊的心中生出了火气，若是自己也有剑……
如此的想法还没停，李星渊听到了一声剑响，如同龙吟，一柄长剑跃入了他的手中。
只不外，这次依旧是躲闪不及，李星渊再次被女子的飞剑削去了半个脑袋而死。
“再来！”
女子持剑在前，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