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见她们依旧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微不行察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是哪个班的？”
“高、高三（四）班……”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副校长战略性地咳了咳，心想这个事情应该要追随主任和家长好好谈谈，绝对不能助长这种不正之风。
“你们几个，跟我去一楼办公室！”
几个女生纷纷低着头跟在副校长后面，聂玖叹了口气，紧握的小手终于放下，理了理头发，乖乖地跟上去。
谢嘉兴瞧着她屁颠屁颠的模样，忍笑提醒道：“你去什么。”
“啊？”
她下意识退却一步，望了望副校长宽厚的背影，“我不用去吗？”
虽然这不是她的错，但她作为当事人，应该要去解释一下吧？
谢嘉兴转身趴在长廊上，一双大长腿似乎无处安放，“那个女生作弊是老师们确认过的事实，”
聂玖默默地向他旁边靠近几步，她的耳朵不太好，站远了就听不太清。
少年侧过头伸手，习惯性地想敲她，可对上女孩一脸无辜的心情，又心下一动，食指落在她的鼻尖宠溺地刮了刮。
“你被人欺负，也是事实。”
聂玖突然有些难受。
她想，她无父无母，爷爷常年在外，除了思思，没人能掩护她，没人会给她撑腰。
此外小孩有的，她似乎都没有。
所以纵然被人欺负，她也没有还手的底气。
更别说是在这种众寡不敌的情况下。
她知道自己性格懦弱，她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也在实验着努力改变。
可是。
明明谢嘉兴是在论述事实，她的心里却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是她的错。
要是，她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女孩咬着下唇，一脸羞愧地低下头，睫毛上染着泪珠，小嘴紧紧抿着，虽然尽力忍住不哭，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掉。
谢嘉兴察觉到她情绪差池，心尖猛地一颤，他慌忙弯下腰，带着冷冽的薄荷味。
指尖触碰到一抹滚烫的液体，他低下头，与她目光相撞，女孩那双澄澈的眼里盈满了泪水，察觉到他的目光，狼狈地别开眼。
他轻柔地抹掉女孩脸上的眼泪，指尖微微哆嗦，像是在捧着一件宝物，行动温柔至极，生怕将她摔坏。
“别哭。”他说。
少年微不行察地轻叹一声。
“小娇气包，如果没人替你撑腰，我会替你撑腰。”
“如果没人掩护你，我会掩护你。”
“就算你闯下滔天大祸，我也会站在你身后，替你收拾。”
谢嘉兴执起她的手，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他低下头，尔后虔诚地，在她的指尖落下一吻。
聂玖看了看手，又看了看他，少年垂着眸，睫毛浓密似鸦羽，盖住了那颗小小的泪痣，被吻过的指尖残留着浅浅的温度。
她有些不敢相信。
“纵然有一天，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我也永远，是你最忠实的信徒。”
他开口，连呼吸都不舍得用力，“所以，别哭。”
女孩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想把所有的眼泪都流掉。
可肩膀不受控制地发抖，声音一抽一抽的，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轻轻地呜咽着，“可、可是，谢嘉兴…”
聂玖睁大了眼睛，眼角挂着泪，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踮起脚，似乎这样就能听的更清楚。
像一尾尽力想要游上岸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