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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楚

第142章 宴无好宴

陌楚 残张断简 3353 2022-11-07 03:55:33

  兵法云:兵者国之大事也。

  身世世家从小饱读经书的虞松自然也明白这个原理,否则也不会有如今和张简这般拉拢暗斗了。

  可就在虞松自以为彻底排挤了张简稳操胜券时,临川传回的消息却是让他如遭雷击,本以为将董要等一干郡军将领拉到自己这边,张简就算是有翻天之能也之能吃瘪,可没想到这个张简却剑走偏锋和自己玩了这么一出,而且现在木已成舟已无挽回的可能,如此一来自己苦心结构就这样被张简给破了。

  “我今天才明白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这个张简真是让我有些另眼相看,看来之前确实是有些小看他了。”

  此时的虞松对于之前轻视张简感应无比的痛恨,以至于现在木已成舟自己才获得消息。

  厅内南评和盛无忌亦是默默无言,尤其是盛无忌之前频频三番提醒虞松不要轻视张简,可虞松和南评却都置若罔闻,但说到底照旧虞松自己的内心在作祟,事到如今盛无忌又能在说些什么呢。

  南评此时脸上早就有些挂不住了,自诩韬略才学的他怎么能宁愿宁可自己奈何不了一个身世猥贱的,于是心下马上又生出一计,此番张简虽然以近军之名绕开了郡署,但说一千道一万在兵源上照旧绕不开,所以他建议虞松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

  没曾想南评话一出口,盛无忌马上站出来阻挡,直言虞松与张简之争无非是意气之争,岂可因较一时之是非而弃家国大事于掉臂,更况且二人本就是世子卫则一派,临川一脉单传日后世子卫则即是临川王越州之主,别看眼下南康小打小闹卫济乐见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事情闹大危及到基础,谁敢保证卫济不会起杀心,就算豫章虞氏树大根深,可到时候就为了这点意气之争失了王府之宠,孰轻孰重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盛无忌一番谏言瞬间点醒了虞松,盛无忌说的没错,他之所以对张简随处为难,除了有身世的偏见外,其实最多的是对卫济这番制衡任命心有不快,可自己若是真如南评所言走到了那一步,就真的是覆水难收追悔莫及了。

  你以为虞松会因为盛无忌的一番话就此悔悟?不!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些,那他也就不是豫章虞氏的大令郎了。

  “先生所说切中要害,这个时候却是不行因小失大,不外我与张简为难却非单纯的意气之争,临川王让我坐守南康即是要用我的身份来凝聚涣散的南康士族之心,如今南康军政两府多为当地士族之人独霸,我若不晓以利害施以膏泽,焉能尽收众人之心?如此说来我与张简之不快亦是无可奈何之举。”

  虞松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盛无忌自然也不会傻傻的再去戳穿,一旁的南评一计不偏见此情景立刻站出来打起来了圆场,“太守用心良苦旁人焉能知晓,那张简受世子宠信小人得志,一朝身居高位却不懂为官处世之道,昔日在孝平之时便与当阵势族势同水火。如今天下局势汹汹,如不是太守持重若使那张简任意胡来,南康岂不是要大乱?”

  二人一唱一和马上让盛无忌哑口无言,盛无忌跟在虞松身边日久虽然也深知虞松的秉性,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难得,只要虞松不去触碰最后的底线,他也无需再去多嘴。

  “无忌突然身感不适,先行退下了。”

  “先生多加注意身体,松便不送了。”

  盛无忌因何借口离开虞松自然也明白,但对于盛无忌的秉性虞松也是了解的,与其在这梗着让各人尴尬,倒不如就此打住的好。

  南评看到总和自己唱反调的盛无忌走了,马上又凑到虞松身边继续开始拱火,现在对于南评可谓是骑虎难下,自己左次三番出谋却没能奈何张简,这脸上着实是有些挂不住。

  南评知道继续揪着兵源的事不放已是绝不行能,于是乎也剑走偏锋献上了一条更为歹毒的诛心之策。

  州府正式行文已下,张简的近军之请自然也不再是什么秘密,可能因为近军与郡军互不统属,军府这边自然也就没掀起什么太大的回声,但尉史陈在道却看出了此举的深远之意,本以为这场角逐已经分出了崎岖,没想到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就在张简回书推迟官职之际,虞松再一次派人来请张简过府一叙,不外这次却并非是什么公务之请。

  张简应邀来到太守府,刚一下马便被管家一路引着穿门过院,最厥后到了一处雅致的别院刚刚停下,这处私邸乃是被正法的杜均所建,紧邻太守府并与太守府相通,虽然不大但却五脏俱全极尽奢华,不外现在却自制了虞松。

  “郡尉大人请,太守就在楼阁内相候。”说罢管家转身离去。

  张简环视着四周却不见一人于是推门而入,随着大门被推开,厅内琴音骤起,虞松身着宽敞丝袍自纱帘后走出。

  “道真赏光总算是来了,上一次议事后本想与道真把酒泛论,奈何你我皆公务繁忙便就作罢,顾今日特在外宅设宴与道真一醉,来来来入席!”

  “太守如此客气,下官惊骇,不知太守今日相请所为何事?”

  “诶,道真这话即是生分了,你我一文一武执掌两府,就算无事可在一起吃吃酒叙叙旧就不行了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简心里想着嘴上却是笑开了花,“太守既然如此看得起下官,下官若是再不识抬举那便真是大罪过了。”

  说着张简也不再羁绊,直接箕踞着坐在了食案前,面前的珍馐佳肴来者不拒当着虞松的面大嚼起来,一番场景真是与这厅内琴音袅袅轻纱素雅格格不入。

  “我这府中厨子的手艺可还入得了道真的眼?”虞松看着狼吞虎咽的张简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酒笑着问道。

  “太守身份何等尊贵,这享受之事自不必说,不像我这种身世低贱的粗俗之人,就算有了钱财也不会受用,只会糟蹋工具。”

  虞松听出张简话里有话,将手中酒杯放下摆手笑道:“道真世故了,如今道真亦是尊贵,为何要如此妄自肤浅,有了世子的宠信道真日后飞黄腾达前途不行限量。”

  张简微微一笑,“就算有世子的信重,我亦恐无甚学识辜负了世子,幸亏南康有太守坐镇,我也好放心在侧碌碌终日。”

  虞松缄默沉静片刻徐徐道:“道真过谦了,此番做的好事岂非不善?倒是道真瞒的我好苦啊,啊?哈哈哈!”

  张简概然一叹:“太守这即是误会下官了,下官非是有意隐瞒,实在是这心里没底,心想要是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倘若最后没有被准许,岂不是让人讥笑,下官这满身上下皮糙肉厚自是不怕那些蜚语蜚语,唯有这脸皮是薄得紧呐。”

  虞松哈哈大笑,啪地一拍长案:“好一个脸皮薄!不愧是世子看重的人,做事就是稳妥,来,我敬道真一杯。”

  张简举起酒杯却在靠近嘴边时突然停了下来,“不怕太守笑话我只恐力有不逮难以撑起这个摊子,下官小我私家荣辱事小,只怕到时让世子颜面扫地,那下官的罪过可就大了。”

  厅内肃然,唯有琴声依旧,虞松的手似乎定在了原地,眉眼稍低瞥了张简一下,随即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悠然一笑:“道真执掌军权我本不应多言,但此等军国大事我即为太守理当鼎力相助,如果有谁从中作梗,我虞松第一个不允许。”

  张简闻言亦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即起身肃然拱手道:“太守仗义之言下官铭记于心,无以为报请受下官一拜!”

  气氛陪衬到这了,虞松却一脸懵逼,心道:差池呀,怎么叫这张简带沟里来了。

  这次邀张简前来本是想在做出最后决定之前再争取一下,究竟能够宁静了事总好过出刀见血。

  虞松笑了笑抬手屏退了厅内的闲杂人等,这才不疾不徐开口:“我有一言,只恐道真嫌我多事。”

  张简从容道:“刚刚太守言我生分,现在为何却又客气起来了,太守但说无妨下官聆听教诲。”

  虞松轻轻咳嗽了一声,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爽快!那我也就不再小女儿姿态了,听闻世子准许道真编练近军新军,不知这新军兵源何来?是在郡内重新招募,照旧在郡军中选拔优者?”

  二人四目相对,一番玩味之下张简才徐徐开口答道:“近军直属于王府不与郡军统属,下官虽然身兼两职可又怎么敢在郡军之中选人,为一时之轻便而废公务,下官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

  虞松见张简巧妙地谢绝了,不宁愿宁可的又问道:“道真的意思是要从郡内重新募兵,既是如此我当行文各县对道真鼎力相助。”

  张简拱手道:“多谢太守费心,但目前此事下官心中还没有一个完整的章程,若是贸然在郡内放肆募兵难免引人料想,所以下官认为当将此事的消息压到最小,所以下官想在孝平一地募兵便可。”

  “这样......”虞松沉吟片刻,“道真真的不需要我郡署脱手相助?”

  虞松眼神锐利,紧紧地盯着张简,他想在张简口中听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可张简回覆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下官倒是想让郡署相助,但究竟此事乃是近军之事,太守大人日理万机操劳太甚,下官实在是无颜让太守再为下官分管军务,哎!内疚,内疚!”

  “张简!你......”

  虞松闻言猛然暴起,可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再看向张简时却发现他已然斜倚在凭几上醉的昏昏欲睡,也不知是真的喝多了照旧装的。

  “嗯...?太守刚刚是在召唤下官吗?下官不胜酒力,有些醉了,太守勿怪。”

  虞松冷笑一声,又给自己斟满了酒,咬着牙说道:“好;好;好,我们继...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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